第7章 危机四伏
梁夫人越说越伤心,直接抓着梁大人的胳膊就是一阵猛摇。
身旁也多有家眷被烧伤的。男人纷纷摇头,女人们则低声啜泣起来,大殿上顿时哭声一片,哀戚非常,活像死了人一般。
皇帝的脸更黑了,只是一时没有发作而已。
“梁夫人心疼女儿我感同身受,”镇北侯夫人拿着一盒子药膏走到梁家夫妇面前。
“我家那浑小子梁夫人想必也知道,从小就爱舞刀弄枪的,上了战场更是刀剑无眼,没少受伤。虽说保家卫国是男儿的本分,可我们这为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镇北侯夫人一番话情真意切,梁夫人很是赞同,连连点头:“侯夫人说的是。”
“所以,我特地向名医求了药方,又舔着脸向陛下求了名药,这才制成这盒药膏,别说是新伤,便是我家侯爷身上的陈年老疤也能淡去许多。”
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药膏,梁夫人迫切的想要拿过来,又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冒领,只好看向一旁的梁大人。
梁大人自然知道自家夫人的意思,忙接下话茬道:“侯夫人,如此珍贵的药膏岂是我等用的了的,别白白糟践了东西。”
侯夫人怎么不知道这夫妻二人只是假意客气,实则想要的很,只是双方地位悬殊,不得不推脱一下。
侯夫人摇摇头,直接将药膏塞进了梁夫人手中:“梁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容貌于女子而言虽不是最打紧的,可哪有姑娘家不爱美的,何况令千金尚未出阁,脸蛋还是保全的好。”
“梁爱卿,”上面的皇帝憋了这么久,总算也开口说话了:“不过是一盒药而已,怎么比得上孩子,侯夫人一片好心,你可别辜负了。”
见皇帝都开口了,梁家夫妇二人总算有了底气,也不在推辞,向侯夫人道了谢,算是收下了。
“众位爱卿不必担忧,”皇帝虽然伤心,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出人命,但还是伤了不少人,若是处理不当,只怕大臣们心生怨恨,后患无穷。
“这祛疤的神药朕会命太医院多备一些,凡是今夜受了伤的,人人有份。保不让大家颜面有损。”
皇帝说到最后竟然添了一句玩笑话,洛聿怀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皇,和方才那个痛不欲生的人分明是判若两人。
结束了这一段小小的插曲,钦天监监正很快就来了。
“监正,事情想必安信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如何看今日之事?”监正行过礼后,皇帝直入主题。
“启禀陛下,臣此前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明亮,乃是大吉之兆,然而,近日却突然发现有一颗小星逼近紫微星,紫微星更是隐隐变暗。”
没等监正说出是吉是凶,皇贵妃身边坐着的南星公主就跳了起来:“前些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最近就不好了,我看分明就是洛南书那个灾星的缘故。”
“星儿放肆,”皇贵妃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不是挺乖巧的吗。
“大殿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快住口。”
“母妃你怕那灾星我可不怕她,我就要说。”洛南星竟似铁了心一般,根本不把皇贵妃的话放在心上,执意要说个够。
皇帝冷冷的看向这个自己曾经也宠爱过的女儿,好像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怎么变得这么不像话了。
“放肆,”皇帝沉沉开口,威压吓得洛南星一阵腿软:“书儿是你的嫡姐,怎么能张口闭口灾星,是谁教你的规矩。”
皇帝看向一旁的皇贵妃,颇有不满。
皇贵妃一向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后宫的嫔妃们都知道她是个老好人,也从没有刁难过她,皇帝对她也从没重过一句话,天威之难挡还是头一次见,哪里经得住,早就跪在了地上,连为自己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父皇不必看母妃,”倒是南星公主是有些气魄的,直接挡在皇贵妃面前,梗着脖子对皇帝道:“星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主意?”皇帝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抬眼看向洛南星:“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主意。”
“父皇偏心,星儿不说。”洛南星这个时候却不肯说了,反而撒起娇来。
“不肯说那就别说了。”皇帝却不惯着她,选择无视。
这下轮到洛南星急了,她哪里是不肯说,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父皇再次重视起自己来。以往只要自己撒个娇,父皇有什么事儿是不答应,果然,洛南书一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洛南书不仅是个灾星,更是来分走父皇宠爱的贱人。
“父皇不让星儿说,星儿偏要说。”
洛南星向前走了几句,壮了壮胆:“父皇有所不知,白日镇北军凯旋,洛南书不仅残忍的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娃娃扔到大街上,让其险些被军马踩死,其后又不耐烦苦主的纠缠,将人送到大理寺,在狱中就将人严刑拷打致死,孩子更是被活活勒死。”
洛聿怀听到洛南星这番颠倒黑白,就要站出来反驳,却被一旁的楚晏拦住了。
“你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栽赃,书儿是去救人的,还受了伤,怎么就成凶手了。”洛聿怀和洛南书这些时日早有了感情,也很喜欢这个嘴上傲娇,实则心地很好的妹妹,自然容不得别人这般陷害。
“你现在上去空口无凭,只会被说成是包庇,且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底牌,再作打算。”楚晏在洛聿怀耳边低声解释,一遍死死按住洛聿怀,不让他贸贸然冲出去,打草惊蛇。
“竟有此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不应该在宫中帮你母妃操持接风宴的事儿吗?”皇帝显然也是不相信的。
“知道父皇不相信,儿臣有人证,父皇让大理寺卿上前回话便可知真假。”洛南星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而是直接拿出证据来。
皇帝给安信一个眼色,安信立刻喊道:“大理寺卿上前回话。”
大理寺卿麻溜的从后面小跑上前:“陛下万安。”
“别万安了,”皇帝摆摆手:“公主的话你刚才想必也听到了,她说问你就知道真假了,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朕。不许欺瞒,更不容诓骗。”
皇帝最后一句不怒自威,大理寺卿不禁抖了三抖。
“回,回陛下。白日里二殿下的确派人送过来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说是要好好审问,查出背后的团伙,并为孩子找到亲生的爹娘。可是,随后南书公主也派人过来,说是要亲自审问,结果却直接一通严刑拷打,直接就把那妇人打死了,至于那孩子,也的确是在那人离开后就死了。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应该是被勒死的。”
“聿怀,此时与你也有关,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帝皱着眉,没有直接下论断,而是问了自己的儿子。
洛聿怀和楚晏对视一眼,走到大殿中央,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父皇,书儿当时是去救人的,并不是想害人,此事,骁云湛最清楚,孩子也是他亲自抱过去。”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洛南星没想到自己的二哥这么快也被洛南书收买走了,处处为她说话。
“即便洛南书救人在先,也不影响她杀人在后。你方才也说了,那妇人当众纠缠你们,更是还得你们差点被百姓围殴,说不定洛南书因此怀恨在心,最后趁你不在的时候将人杀害,也完全说得过去啊!何况,谁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在包庇,毕竟你也没有亲眼看见她救人不是,骁云湛现在下落不明,就是死无对证,随便你说。”
洛聿怀没想到洛南星这么能言善辩,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时,楚晏也站到了洛聿怀身侧来:“禀陛下,关于当街戕害孩子一事,当时我的传令官在头个位置,刚好亲眼目睹了全程,他事后与我说起,南书公主确实是救人而非害人。”
楚晏又转向洛南星:“南星公主,我和南书公主今日算是初次见面,这样的话,应该算不上包庇了吧。”
“你给我闭嘴。”皇帝呵斥洛南星。
“星儿,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非要在这个时候捣乱,和你父皇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皇贵妃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女儿竟然还认识外臣,更是在这里和父兄争辩,万一这事儿出了岔子,皇帝焉能饶她们母女二人,只好劝洛南星及时收手。
洛南星却一下子甩开了自己的母亲,有些气急败坏道:“好,就算她杀人了你们也袒护她,那她之前被天雷劈中,今天又是惹来天火,这分明就是灾星降世,上天降下示警,我朝的百年运数你们也不管吗?”
“住口。”皇贵妃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全力给了自己女儿一巴掌,直接将洛南星扇倒在地。
洛南星都懵了,她的母妃一直温柔陷阱,与人无害,从小到大更不曾对她有过任何打骂,今天这一巴掌着实是意外。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妄谈国运。来人,将公主拖回熙和宫锁起来。”
“皇贵妃别生气啊,公主如此振振有词,也是为了我大安朝的安危着想,其心可解,其情可嘉啊。”刚才让宣钦天监的容嫔又出来插了一嘴。
“既然孩子有自己的想法,皇贵妃也不用这么独断。”
皇上发话了,皇贵妃失去了最后一次挽救的机会,只能呆呆地坐在位子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这里好生热闹,本王倒是来得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