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半君半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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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威胁

“小四子,你说,小姐不会有事吧?从回来就一直坐在那儿几乎没动过,这都几个时辰了,可别冻坏了身子,”说这话的正是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的金银。

何志方也是一脸愁容的看着苏浣。

“小四子,小姐到底怎么了?”金银质问他,“怎么和你去了一趟酒,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我……”何志方自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真的不知道啊,别是被人家调戏一番想不开吧?”

当然,何志文在回来的路上还狠狠地研究了一番,按理说从他送酒进去直到对方给他结账出来,总共也不过几分钟,应该不至于被那小子占了什么便宜,而且事后回想起来,看当时苏浣的神情,完全不像被欺负的样子啊,依照自家东家的性子,若是果真被占了便宜,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作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忍气吞声。

可是若不是被调戏,她为何会在几分钟之内像换了个人似的。

“调戏?”金银大惊。

“肝癌晚期,家属要做好准备,”苏浣直到现在还能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医生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她还记得当时医生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起初是没有反应的,只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您,您说什么?”苏浣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您,再说一遍,”这回听到了,不止听到了,还听出了自己抑制不住的颤抖音。

“小姑娘,即使现在手术,成功率也很低,”医生看惯了生死,但是看着苏浣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宽慰道:“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时光吧。”

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苏浣不记得了;怎么走回病房的,苏浣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看到陆晚川笑着问她,结果如何时,陆晚川脸上洋溢着的笑脸。

从确诊到最后陆晚川的离开,不过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来,苏浣几乎一刻都不敢离开陆晚川身边,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他,就怕一不留神,陆晚川撇下她就走。

她还记得最后的那一天,陆晚川陪着她,看着她穿着婚纱向自己走来。

他说:“阿浣,此生能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说:“阿浣,我这一生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

他说:“阿浣,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娶你,要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

“可是,你食言了啊,”苏浣呢喃道。

大雨瓢泼,苏浣一个人,又或者不是一个人,反正她是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陆晚川被推进了急救室。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陆晚川出来的时候脸上戴着氧气罩,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陆晚川就瘦了很多,面颊已经差不多完全凹进去了。

陆晚川在看到苏浣的时候,强忍着把氧气罩摘下来,然后又费力的在苏浣的唇上深深的印下一吻,然后就真的,真的,撇下苏浣一人了,似乎在最后,他还和苏浣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不知道后来抱着陆晚川的身体抱了多久,只记得陆晚川的身体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冰凉,怎么都捂不热的绝望。

她后来还是哭了吧,哭得昏天黑地不愿意撒手,到后来晕厥过去,然后等她醒来,她就在这个朝代了。

后来,苏浣常常在想,若是那天她没有穿着婚纱,陆晚川是不是就可以多留下来一些日子。

她突然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她开始说很多很多的废话,其实也不过是想要这个只剩下她自己的冷冰冰的世界暖和起来。

“小姐,小姐,夜深了,眼看着马上又要下雪了,您要不,还是回房休息吧?”金银终是不放心她,关切的问道,可是苏浣就像没听到一样。

“金银啊,”苏浣问她,“你说,人,有前世今生吗?一个人,能遇见另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金银不知道苏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是看她的神情,金银还是道,“大抵是有的吧。”

“嗯,”苏浣嗯了一声,还是坐着不动,“我觉得也有。”

金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浣又沉沉的问道:“你可有遇见然过让你们刻骨铭心的人?”

“奴婢……没有,”金银如实道。。

好在苏浣似乎也并不是想要知道她们的答案,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办?”

“那岂不是好事吗?”

“是啊,”苏浣长长的叹息一声,“是好事,可是他若是不记得你了呢?”

“若是刻骨铭心,又怎会不记得呢?”

“是啊,若是刻骨铭心,又怎会不记得呢,”苏浣自嘲的道,她想起陆子儒今日看她的眼神里分明带着浓浓的陌生气息。

可是,若是跨越了不知道多少个朝代呢?

“小姐,”金银话还没说完,突然咚的一声,一道身影,或者是两道身影从墙外翻了进来。

三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只见其中一人费力用一只手扶着另一人,另一只手正挟持着在墙角不远处的何志方,将刀置在他脖子上,道:“你们若是敢反抗,我就杀了他。”

说话的这位带着明显的喘气声,一听就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好。但是再不好,似乎也比另外一个人好点,毕竟另外一个,已经晕过去了。

说话的人正是季晖,而被他扶着的那个人正是中了一刀导致失血过多的墨长临。

原来两人在逃脱之后并没有马上回京,因为二人猜到,如若真的是朝中有人要置墨长临于死地,那么一击不中,在京城中必定还会有其他的埋伏,而且京城大门此时已经关闭,若是贸然回京,性命必然不保,所以二人在离京城不远的一条小道上拐了进来。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在京城门口,有无数的士兵正埋伏起来,等着他们二人。

苏浣的情绪明显不太好,她看着季晖,直言道:“你是不是傻?也太没眼力劲了,挟持一个奴才威胁主子?你这招也忒不高明了。”

事实上,季晖并不是傻,他带着墨长临翻墙进来,在看到有人时,自然是抓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只是这话从苏浣嘴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是让季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无比的蠢事。

“少废话,你到底救不救?”季晖梗着脖子道。

“我若是不救呢?你还能杀了他不成?”苏浣冷冷道:“你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你杀了他,你想救的人更加活不成了。”

“小姐,”金银急了,“您可千万不能撇下小四子不管啊。”

“猪队友啊,”苏浣默默扶额,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