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是，自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第二天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没有回复我，我想着她喝酒喝的多，估计下午才会醒。我等啊等，等到下班的时候电话也打不通。

我现在想起来，我当时不去该有多好，非要去掺合这事做什么。

下班的时候下起雨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因为担心她冒着雨去了她租房子的地方。我使劲的拍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从猫眼望过去，家里亮着灯，送她的玫瑰也在桌子上。

本来到这里应该离开的，有可能她睡醒出去买饭了，也有可能跟那真爱出去了。我却鬼使神差的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开始查我的信息，最后让我打开锁电话，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电话还没有接通，年轻的警察对我摆了摆手，给我看了看昨晚的出警信息。

“不用打了，昨天晚上她跳楼了。”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天旋地转。耳晕目眩。

小雨淅淅沥沥的浇透了我的衣服，我浇透了我的身心。

那以后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她的微信再也没有过信息，就这么躺尸在我得朋友列表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可怜同情她，后来就是怨恨。只因为她哥哥把我们告了。李燕在喝酒回家后的一个小时里跳了楼。肯定有酒精的刺激，这是她哥哥的说法。

我不知道她那个跟她回家的真爱怎么样了。只知道我们每人赔了五千块钱。五千，十个人五万。她这一跳就是五万起步的收费标准。我姐姐被人压死的时候就八十块钱。人跟人之间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她那真爱估计赔的更多吧，我没有时间来怜悯这条年轻的生命，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和想法，也没有过多的去询问当天晚上发生的经过，我就这么看着法院的窗户，耳边是李燕酒友的叫骂。

“等判决下来的时候，我也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我能挣五万。临跳的时候再说一句，都是你们逼死我的。是不是还能加钱。”要是能有十万，还能给我爸翻盖房子呢。

付完钱之后从法院出来，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都不觉得暖和了，只觉得骨子里呼呼的冒着凉风，怎么也晒不热了，我拿起手机颤抖的把她的微信删除，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依旧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在折腾什么。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想来我想去的远方并不接纳我。

这一年，我干妈家姐姐结婚了，我是伴娘。婚礼举行的朴素简单。我干妈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姐姐找了个外地的，个子也不高，长的也不好看，最主要的是连个房子都没有。更别提车了。”妹妹扯着我得衣服指了指坐在门口的男人。

“咱爸妈死活不同意，她死活要嫁，那天差点跳了河。”

“咱，咱，谁跟你是咱。”我内心狡辩，脸上不显依旧低眉听着。

我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知道这一场抗战一样的婚姻究竟能够带来怎么样的幸福，才能让我大姐姐如此奋不顾身。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我姐姐过来跟我说话。我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听她沙哑的嗓子发出痛苦的低吟。

“慧慧，以后结婚嫁人了别找外地的，我不听话就不听了，你别跟我学。”我不明白这句只许州官放火的话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嫁人跟你，你们，有什么关系。

“姐夫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喜欢他？”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男人，要啥没啥，有什么好的。值得拼命也要在一起。

“你不懂，我跟你姐夫在一个单位上班，你姐夫发了工资自己留二百剩下的全都给我。最后我都给花光了，他还会把那二百里的一百给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幸福。

普通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我不懂，这就是好吗？我没谈过恋爱，弄不明白这种两厢情愿。

她穿着白纱嫁给了这个她认为爱她的男人，自那以后，我姐姐每天跟我姐夫骑着摩托车，一个城西，一个城东的上班，我姐姐比我瘦，身体看着不怎么好。孩子来的但是非常快。

我姐姐花钱狠，挣的完全不够花的，孩子断了奶，他们就双双辞了工作，创业了，在那以后的几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