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望穿秋水

“好像有理…”

我又被带跑了。

榕姨娘：“这就是了，其实你心里也是愿意去的，是么？”

是么？

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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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先生的日子，我是掰着手指头过的。

这几天的空闲里，我也出门转了转，附近的路也大概了解了。

今儿已经是第八天了，是该先生回来的日子。早上偏不巧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我带了把伞，便跑了出去。

我一路跑出了宅院，到了先生来家里必经的小巷子前。

天空灰蒙蒙的，雨滴也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洇湿了两边儿的粉墙黛瓦，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我吸了吸鼻子，嗅见了这空气里细细的泥土味儿。

先生怎的还不来啊。

许是见今天下雨，便不来了？

我等得有些心焦，不由得往里走了一段。

良久，风雨依稀之间终于隐隐出现了一个略显狼狈的清瘦身影。

先生没有带伞，只伸着一只手挡雨，一袭长衫也已经湿透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石板路上，在这雨幕里显得有几分飘摇。

双颊和嘴唇都因着淋雨而失了血色，与这灰蒙蒙的巷子一配，倒像是水墨画上走下来的人儿。

“先生！”

“先生——”

我瞧着他单薄的样子，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夹着伞冒着雨朝他跑过去。

“先生！”

我到了他面前，见着他面色发白只觉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忙不迭地把伞撑开塞到他手，再开口时，声音里不觉带了几分埋怨。

“这么大的雨，先生怎的不撑伞！”

“难不成是身体不要紧么！”

————————张云雷视角————————

今儿出门的时候，天还是一片晴，走了一段，竟突然下起雨来了。

眼瞧着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这要换作以前，早就回家去了，第二天再去奚家也是一样。

可今天不行啊，那个小丫头，自己走前儿可是扳着她的手指让她数着七天的，说好了七天就回来。

那傻丫头说不定还要在院儿门口等着呢。

走到这巷子里时，浑身都叫雨给打透了，好在也快要到了。

可我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等在巷子口，见了我就从屋檐底下跑了出来。

“这么大的雨，先生怎的不撑伞！”

“难不成是身体不要紧么！”

我瞧着她一路踩水过来，气冲冲的斥我。

我知道我该打断她的话，不在这雨中多耗时间。

可我此刻却只想伸手把她打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去，替她把脸上的雨水一滴一滴拭掉。

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手指触到她脸颊上那一瞬间，我忽然有错觉，仿佛我和她已经一起过了大半生。

尤其当我望进她那一双眼睛。

懵懂也是这双眼，缱绻亦是这双眼。

我想我明白这双眼里是什么，是望穿秋水，是柔肠百转。

是我也亦然。

……

————————视角回归————————

“你这孩子，怎么自己就跑来了？”

……

先生的手落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了。

冰凉细腻的指腹拭去雨水，在我脸上流连。

他一手执伞，一只手直接将我拉进臂弯里，紧裹着我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