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护林员
十分钟后。
陈晟从树上跳下，落在一处山坡上。
此刻，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行动的轨迹，地面上到处都是认不出品种的杂草，三人合抱的大树随处可见，其中几株杨树最为夸张，足足有二十几米。
从网球包里将长剑取出，内力顺着经络流动，依次经过口鼻眼耳，五官在这一刻被迅速放大。
潮湿的霉味，流动的花粉，动物经过留下排泄物的腥臭，无数信息涌入陈晟大脑。
他抬起长剑，下一刻，蓦地朝头顶斜上方直刺而去。
“啪嗒。”
一颗狰狞的碧绿蛇头掉落原地，鲜血从断口处躺下，可即便如此，它依旧挣扎着张开嘴，四处乱咬。
这是一条竹叶青，虽然毒性不强，排毒量也不大，对成年人不致死，但被咬后依旧不好受。
轻轻用剑把竹叶青的断头挑开扔到一边，陈晟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里已经几乎于原始森林，不用在城市，到处隐藏的危险。
哪怕是陈晟高中水平的生物知识也明白，大自然里有很多看似不起眼，但足以置人于死地的东西。
“也不知道内力能不能解蛇毒。”
看了眼依旧在地上翻滚的竹叶青，陈晟赶紧摇头，丢到了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
继续赶路。
依旧选择在树梢见腾挪，相比于杂草密布的地面，还是能看清的林间要安全不少。
一个小时后，陈晟从树上跳下，他面前出现了一条小径。
陈晟站在一颗大石头向对面眺望，在几棵大树的缝隙见，一条崎岖的山路朝另一侧延伸。
“是这里没错了，朱元他们当时离开景区，抵达圆月湖的道路。”
此刻，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天色放亮。
陈晟连忙较快脚步，内力的灌注下双腿翻飞如飞，每一步都能跨出几米远。
远远望去，宛若鬼魅般的瞬移。
沿途，陈晟看见了随意丢弃的矿泉水瓶和几个塑料袋。
这应该是朱元他们当时拉下的东西。
“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一声声尖锐的猿啼从前方和侧面传来。
“猴子？”
陈晟没有停下脚步，他记得朱元的文章里有写他们遇到猕猴。
突然，陈晟在树干上一顿，腰身一扭，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身侧飞过，砸断了一根树枝。
“吼，吼，吼！”
一个半人高的猕猴双手捶胸，冲着陈晟咧嘴怪笑。
紧接着手里握着的两枚石子，径直朝陈晟扔来。
石子砸断树枝落在地上，陈晟眉头皱起。
“这些猴子好烦人。”
“吱吱，吱吱。”
朝他扔石头的猴子似乎地位很高，十数只猕猴从悬崖上跳下，效仿着刚才那只猴子的动作，拿着手里的烂果核，小石头，就朝陈晟咋去。
“砰砰砰。”
持剑鞘挡开杂物，陈晟掰断身旁一截树枝，就要对着面前那只最大的猴子单手掷出。
“砰——”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猛烈枪响，猴群被吓了一跳，为首的猕猴直接转身跳下悬崖，几秒钟的时间，刚才乌泱泱一片的猴群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陈晟迅速将剑插入网球包，跳下树定眼一看。
远处，一个穿着皮袄，带着红袖标的中年男人端着把猎枪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后生仔，刚才没吓着你吧。”
男人上前几步看了眼陈晟背着的网球包。
“山里猴子多，这些家伙不怕事，除非你拿着枪，否则就算豹子它们都敢上去招惹。”
“多谢了大叔。”他看了眼男人手臂上的红袖标。
“大叔，你是山林的护林员吗？”
“哈哈哈，对。这片老林子我都守了好几十年了，每天看看那些大猫，猴子还挺快活的。”
“我叫鹤延祥，后生仔你叫什么。”
“鹤大叔，我叫陈晟。”
陈晟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男人。
他端着把长柄猎枪，和他在杂志上看见的不同，这把猎枪的枪管很长，十分老气。
鹤延祥穿着一件花皮大袄，脚上蹬着防水皮靴，是标准的护林员打扮。
“你是进山来旅游的，一个人？”
“对，听说鹤城山的圆月湖很有名，我今天准备到那儿去照相。”
“圆月湖？原来你也喜欢去这儿啊，这个我地方知道，还挺有名。”
“挺有名？”陈晟一愣，心底嘀咕道。
这地方要真有名就不会在网上只有航拍图片了，连条旅游线路都没有。
“大爷，你知道圆月湖的该怎么走吗？”
虽然不认同鹤延祥的说法，但对方很明显知道这个地方，陈晟连忙拿出地图请教。
“你要去圆月湖？嗐，我带你去就行了嘛，这条路我熟的很，以前那些文人嘛爱到这里来写生，基本都是我带的路。”
“这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山路那么长，总要走到那里去的。”
鹤延祥很热情，带着云柯钻进了密林。
随着道路向前延伸，树木愈发茂密起来，阳光只剩下地面上零星的斑点。
一个多小时后，原本路上的痕迹再度消失，彻底回归原液。
“鹤大叔，你说你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不闷吗？”
走在路上太过无聊，陈晟开始向着鹤延祥搭话。
“不闷，不闷，这老林子多自在啊，去外面反倒遭罪，我一个人住在这儿，逍遥又快活。”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没人说话不会太寂寞吗？而且鹤城山那么大，你一个人巡逻一圈，得要多久？”
“嗐，慢慢来，总有巡完的时候。”鹤延祥晃着脑袋，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慢，也就是陈晟，要是随便换一个人，早被他甩得望不着影儿了。
“再说外面，到处都在打仗，那里有我老林子清净。”
陈晟猛地顿住了脚。
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清楚八九点钟的太阳散下，树木拉出长长的倒影，唯独鹤延祥脚下，光溜溜的一片。
“诶后生仔，怎么不走了？莫不成是累了？”
鹤延祥站在林子外，脚下是一条山坡，他正回头看着陈晟。
“后生仔，要不我们歇歇脚？这儿离圆月湖还远着呢，按现在我们这个脚程下去，还有两三个小时。”
内力在陈晟眼底充盈，他看着鹤延祥，却没有发觉一丝端倪。
“没事，鹤大叔，我还能行。”
陈晟展颜轻笑，迈开腿跟了上去。
“诶，鹤大叔，你是几几年的人来着？”
“我？”鹤延祥指了指自己。
“我89年的生的，那年明皇帝正好退位，听我爹说，那阵子西边那群蛮子天天闹革命，明皇帝丢了太多土地，坐不下去了，就彻底改成了什么共和制。
我进老林子的时候倭寇也不安稳，听说派了水军去镇压，后生仔，现在情况如何了？”
看着面色如常的鹤延祥，陈晟默默在心里估计。
1889年，随着领土丢失越来越多，明朝最后一个皇帝被迫退位，改国号为华夏，之后制度改做共和，撤回了大部分土著闹革命的海外殖民地的，开始巩固四周接壤的殖民地。
华夏势力收缩，从西至地中海，北至北海，横跨两个大洲的帝国，变成了勉强占据亚洲大陆大半的国度。
领土缩减了足足一半。
1905年，以英联邦为首的十三国联军组成同盟，喊出要打到邪恶东方恶龙的口号，连同倭寇从四方进犯华夏。
史称第一次世界大战。
这场战斗持续了6年，最终以十三国联军撤退画上句号，除倭寇以外，其余十二国拒绝向华夏投降并进行战争赔偿。
但战争并未停止，联合国军并未因战争获益，在战后的经济发展中，十三国内部因为分赃不均出现了局部冲突。
1927年，原本的十三国联军之间爆发冲突，战争初期，华夏并未参战，反而大卖军火赚的盆满钵满，直到1931年，一直商船被查理曼帝国击沉，华夏国内民愤高亢。
于是华夏加入了反帝国主义的联军，在正面战场击溃了查理曼帝国，1938年，战争以查理曼帝国，英联邦帝国投降而告终。
史称，第二次世界大战。
回过神来，陈晟瞳孔紧缩，目光聚焦，锁定在鹤延年手中猎枪的一行小字上。
1895年，汉阳厂造。
“大叔，这圆月湖以前都是些什么人喜欢来啊？这荒郊野外的，外面又在打仗，谁还有闲功夫走那么远？”
“后生仔，翠凤楼你晓得不？”
鹤延祥朝着陈晟挤了挤眼。
“自从开始打仗，鬼佬的军队进步了，他们就喜欢搞自杀式轰炸，几乎每天都有轰炸机进来。翠凤楼后来从城里搬来了这边。
嘿嘿，有这么多姑娘在，你说那些文人墨客还能管得住腿不成？不然，怎么叫骚人墨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