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间终成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你说不了。如果没有这事，他们应当还会采取相对温和的手段，不会因此造成太多的损伤。但出了这事，你和你的亲信都能安然离开，但那些不理智而又不愿背井离乡的信众恐怕就难了。”
方恪现在就是要确保对方一定会采取强烈手段，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此战不用与对方正面交锋，确保对方在此战过后无法不顾一切调用力量来歼灭自己。
因此，方恪直接拿出了最致命的‘武器’。
“我想你之所以这般犹豫，是因为担心这事影响到你们青天军的大局，造成整个内部分裂斗争。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用担心这点，因为这一次是对方先‘动手’，有着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们最多尽可能为自己争取补偿，乃至日后厌恶针对你，却不会真的同你们决裂，甚至不会让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有丝毫损伤。正如你现在之所以一样，可不是只有你在维护这份合作。”
方恪这话是真的？
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即便玉州真的闹得不可开交，但如果真的是钟浩他们首先责难，朱雀真君被动反击的话，其他人都不会允许因此而使得双方合作关系破裂。
既然身处于真实位面之中，可就没有一定不吃亏的说法，无论同是主位面的人，还是位面原住民，都有可能因为各个缘由而加以算计、针对。
因此，但凡选择文臣武将这一条路，那就必须要做好随时被算计，以及被算计之后依旧保持冷静客观对待的准备。
既然是学长，自然应当如此，甚至已经经历过不少，除了被算计的钟浩本人的恼怒外，根本不会有太多后患。
这是事实，正因为是事实，所以就连朱雀真君对此也无可反驳，甚至内心已经真正被说动。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再也遇不到的机会。没有谁会那么蠢，下次还会让可能爆发出内部矛盾的人共同领兵出征。更何况玉州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战事不是？”
方恪的话语犹如射出最后致命一击的长矛，一举击破了朱雀真君的心防。
“如果真的成功，那么之后无论是以此重新同其他人交易合作，还是以此传播青天教派，都能由你们自己来掌握主动权。只这一点，应该就足够你尝试一二了。”
深深地看了方恪一眼，确定自己现在所带的人手的确不可能将之拿下之后，朱雀真君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语，直接转身领着人离开。
方恪也没有阻拦，也不知道对方心底有没有做出动手的选择，但他知道自己该能够做到什么：给出一个最好的时机。
……
方恪约见朱雀真君的地点离着对方的大营所在虽然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因此一路回程倒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思考方才的话语，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若真的做出决定那同方恪的关系就没那么大，更多是其本心的想法。
朱雀真君承认自己已经有所心动，但心动却未必要行动，可当他回到营地，看着正在营门等候自己的钟浩和徐志时，内心依旧没来由的为之一沉，隐隐间有所明悟。
因为一州事务繁杂，自身又无可靠人手，所以钟浩可以说得上日理万机，若无必要，都会在中军营帐内处理诸多事务，不会浪费时间在其余杂事。
可在此时，其不仅耗费时间在营门等候自己，而且还带着应该已经被厌弃的徐志，这本身就足够异常。
“两位，可有什么要事？”
朱雀真君的神色很不好，但本身却十分镇定，即便看到钟浩身后的士兵全都是他的亲随，也没有丝毫惊乱，只淡淡地问道。
“你们现在在这里是想要做些什么？正在等着看我如何去做？要不要做吗？”
“哼！真君……”
徐志和钟浩同时在此，但两人的目的却不尽相同，若说钟浩在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只有所担忧，那徐志却真的看到了机会。
一连两次谋划失策，徐志的能力受到质疑，未来不说，就连现在也未必能完成入学考核。
这些现况让徐志无奈，但方恪送来的信息却让他看到一线希望：若这时玉州内乱，固然对整个势力的实力有损，但却有更多的机会可供他施展。
因此，即便他想到如果真的出现这等事，更为得利的还是方恪，他也愿意暗中加把劲。
“那方恪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同你说了？包括他准备算计我们所有人的事？”
可惜，还没有等徐志开口，钟浩脑海飞速思考，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抢先问道。
朱雀真君的沉默其实也就已经给出了回答，而这个回答也令钟浩十分棘手。
但只迟疑片刻，钟浩还是认真地回应说道。
“玉州的主导权我是不可能让出的，甚至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包括青天教派的人插手其中。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不仅是我个人，我们所有人对于青天教派都没有恶意，所有人也都愿意见到其在这世界广为流传。”
这是宣言，也是妥协，更是对现实的承诺。
不过就钟浩个人来说，他明确知道针对青天教派的方针，因此并不介意在此时许诺。
“你真的信我？”
不得不说，这么一番话也的确让朱雀真君为之震撼，尤其他本来就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我不相信，但我可以……”
这等阳谋之下，若双方能齐心协力，还是有破解的把握，因此在见到朱雀真君似乎有所动摇，钟浩当即准备做出保证。
“啊……”
可惜，正当这个时候，一声凄厉地惨叫就此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一声惨叫自然不是他们几人，只不过是一名跟随在朱雀真君身边的寻常士卒。
关键在于，射杀他的人正是方恪。
没有给任何人开口质问的机会，方恪直接大声叫喊道。
“禀告钟浩将军，军中所有亲信教徒皆以拿下，可治朱雀叛乱作祟之罪。罪证确凿，将军可擒也！”
巨大的喊声瞬间传遍整个军营，所有听闻者第一个反应就是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将军下令！今日要擒拿朱雀真君，斩杀从贼教众！但有嫌疑者，任何人都可擒拿！”
正当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军营之中又是突兀地传出数个应喝地叫喊声。
人数不多，但喊声响彻，好似真有人在执行军令！
“细作……”
钟浩本身就有不少带兵经验，只一听就能明白。
的确是细作，而且还是方恪亲自安排，正是为了这一刻能发挥作用。
细作的安排竟然如此容易？
当然不容易，兵甲连坐，巡营暗语，军营之中本就多有防范，除非早有安排，不然哪里可能安插得了细作？
可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困难。
毕竟数万人的军营，谁又能将所有人全都认识，只要个人行径不突出，没有受到盘查，混在人群之中，谁也不知道谁会是细作。
是的，这些细作其实就是不久之前偷袭时悄然换上对方军衣服饰，然后如同寻常士兵一般混在军营之内。
正常来说，这样的做法绝对会在不到一天时间就会暴露身份，可在发生那么多事，时间有限如此之短的情况下，只要他们不擅闯军营重地，不被人所注意，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就露馅？
“将军，只是区区数个细作……不好！”
虽然方恪莫名再来，但毕竟还在营外，根本无有可惧，徐志还是希望能将朱雀真君的事给定下来，因此还准确劝说。
只是才方开口，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怎……”
钟浩本来还待询问，但当各种嘈杂的谩骂、指责响起，甚至越来越大的时候，他随即也明白了过来。
一时之间，钟浩忍不住看向朱雀真君。
“……是你之前所用的法术！”
朱雀真君之前所用的法术能让人安眠，但同样的，如果中途被吵醒，也会如同睡眠不足一样，让人变得易燥易怒。
之前方恪大闹军营，导致无人安眠，若正常时候，休息一日就可无隐患，可正当此时，这却成了最致命的地方。
这一刻，钟浩都不自信了，甚至都有种朱雀真君才是幕后黑手的感觉。
“哈哈……大事成矣！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此时，方恪只大笑一声，当即拨马回走，没有丝毫再做停留。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朱雀真君一定会有所行动。
是的，朱雀真君的确有所行动，在以最快速度镇压叛乱，同时也在以最快收拢人心。
从大局看，这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也同样要看钟浩这位主帅的抉择。
如果一定要拼个两败俱伤，做为主将的钟浩还是有着足够的实力，只要有心，起码三分之一的士卒依旧会听从军令，哪怕是向其他同僚开战。
做为一军主将的钟浩不是没有能力之辈，但他此时却没有那样去做，反而猛的一咬牙，向着身旁的亲随下令。
“逆贼乱我军心，其罪当诛！如今既敢在本将眼前挑衅，绝不容其逃脱！尔等随我来，定要将其诛杀于此！”
钟浩最后竟然选择任由对方施为，自己不做阻止，甚至选择‘放手’只在此时远离军营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