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家人
“周戌位面的根基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拿下，如今正可借助免战令快速发展。可如果我们将精力发展新开拓的位面中，就难免无法兼顾。很可能就会迟滞其发展，只在免战令结束的时候依旧同现在相差不大。不能快速就等于落后于人，其中如何取舍？”
此时，方恪看向武珞，等候着她的回答。
这并不是方恪不知道如何处理，即便他不关心闲杂小事，但这种同自己切身相关联的情况还是知道通常会如何处理。
事实上，主位面的文臣武将征战诸多异位面，自然不会总将精力放在任何一个单独的位面上。
那么不在位面期间就任由其法令荒置，乃至随意被人攻取？
自然不是，但凡长时间不在异位面，都会聘请专门人员代为进行管理，而身为京都文武院校的学生，其中的费用更可由学校报销支付（必须是有合理要求，不能因为自身水平或者偷懒等缘故申请费用报销）。
可问题是，纵然代管人员本身也是真正的文臣武将之属，但毕竟替人做事而非自身基业，多半都只会维持现状难以尽心尽力（因此，多半都会在事前同对方私下沟通，许诺‘绩效’奖励）。
“我们两人加起来共有两份免战令，即便牺牲掉三四个月的时间问题也不大。凭借你我的能力，足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将这段时间停滞的发展弥补回来。”
武珞没有丝毫迟疑，显然这问题早已在她的考虑之中，也正是因为有失败的资本，她才会在一开始就有此提议。
“若我们有那么三四个月的时间还不能打开局面，初见成效，那么只能证明我们现如今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开辟新位面。到时我们可再于周戌位面积蓄实力，等到李老师准备开辟新位面的时候也正好出一份力。”
这些话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当着李琼梅的面直接叙说。
对此，李琼梅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各个文士谋臣事前争议的时候，类似的事情可谓屡见不鲜。
即便在这种类似的情况下，李琼梅自身少有意见，但见识过的可不少。
“如此，的确可以尝试一二。”
对此，方恪完全没有异议，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武珞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前往神启位面的机会，根本抽不开身照料周戌位面的基业。
因此，方恪的询问其实只是确认而非疑问，在得到答案之后，就此直接转入正题。
“我方才大概翻查了下情报，发现这神启位面有个很有趣的地方，就是神启位面之所以会被称为神启位面，是因为其在遭遇困境的时候，能通过一种名为神启的仪式召唤出其他位面的生灵，这种被召唤来的生灵成长速度极快，曾经在各个危难之时都有别样的表现，加之所召唤来的生灵多数为人族，因此这种生灵统一被称为勇者。”
“不错。不过所谓的勇者其实并不像故事中那么厉害，甚至他们本身在被召唤来的时候只能算拥有天赋的普通人，只不过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已。可纵然其实力提升到顶尖，陷入我们的大军之中依旧不难围杀。”
李琼梅点点头，然后说出更为准确的情报，从这方面来看，不难想见，她手下恐怕也有勇者的性命。
“其实所谓的勇者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就算被击杀，也无法令对方军队崩溃，最多就是降低些士气，有些像武将中那些只懂鲁莽冲锋的勇将一般，虽然个体实力强大，但只要被抵挡住，就无法影响大局。简单来说，就是应对寻常危难，所谓的勇者倒也还有些用处，但面对我们主位面之人，其实力还真不足。”
“你想从勇者这里入手？通过被对方所召唤成为勇者？的确，若能以被召唤的方式出现，更容易得到原住民的信任，可以一下就打入对方阵营之内。”
李琼梅解释得很清楚，但显然没有明白方恪的真正想法，反倒武珞一听，就感觉到这个方法十分合适。
不过她也由此产生了一个疑问。
“难道这之前都没有人这么做过？不然恐怕试探、防范之下，纵然不会直接下手，但也会一直派驻前线危域，真正能做的事情必然有限。”
“应该同这种神启仪式不经常动用有关，不仅每年只有一次动用的机会，而且似乎需要付出大量物资，再加上勇者本身更需要时间成长。不到真正困难的时候，不会有人将希望放在这种事情上。”
或许是勇者的传说勾起了一丝回忆，令方恪特地仔细看了这方面的情报，一下就找出类似‘设定’的东西。
虽然方恪总感觉这种困境召唤勇者的做法其实就是‘病急乱投医’，完全靠运气，难道对方就不考虑召唤来的生灵根本不愿意配合成为勇者的吗？
“其实也是没有必要这样去做。毕竟不是原住民，又没有深厚背景。所谓的勇者一切都要靠自己获取，总不可能我们自己帮着对方发展壮大，然后反过来打自己人吧？至于关键时候跳反之类的？还不如一开始占据一地迅速发展壮大来得更好。”
这时李琼梅也缓缓开口，话语中明显不看好这样的做法，有几分规劝的意味。
“这种做法本身并不符合文臣武将之道，反而更近似于旁门术士的做法。我并不建议你们如此，还是稳扎稳打，从建立根基开始为好。”
无论如何，李琼梅如今都是老师，自然不愿见到两人为此而甘冒其险，更不愿意他们采取这种非常规的手段。
可惜，无论是方恪，还是武珞都不是轻易会被说动的人，只微微一笑就将劝诫略过，反而是径直说道。
“李老师，我们决定让你成为我们的任教老师。不过其他的事我们暂时还不需要什么指点，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入那神启位面？”
“如果你们只是准备以正常的方式进入，等过几天正式开学之后就可以，但若想要通过被召唤过去的方法可就没那么容易。”
做为老师有建议、劝诫的责任，却不能凭借自身想法决定学生的未来，虽然李琼梅并不认可那样的做法，但已然看出两人的决心后，她也没有继续阻拦。
已经正式踏上文臣武将的道路，能决定自己未来前进方向的唯有自己。
这是任何一个走在文臣武将道路上的人都明知的事。
因此，李琼梅会给出自己的建议，却不会要求别人定要接受。
“本来按照我之前所说的，若真指定我为任教老师，我会给你们优厚的赠礼。但既然你们现在想要做这般尝试，我就以此为赠礼吧。我在神启位面多多少少还有些经营，精通空间能力的朋友我也同样有那么几位，合力之下应该能保证你们能以类似的方式出现在那位面中，并且在事有不利的时候可随时返回主位面。”
“既然这样就多谢老师费心了。”
目光落在纸面上的情报，口中更由衷感谢，这样一来，李琼梅付出的可不算少。
……
时间转眼已经过去四日，京都文武院校已经正式开学，诸多的学子已经陆陆续续的前往各个位面继续奋斗。
方恪属于并不急着返回周戌位面的一批人，因此倒也还有些时间（在等候神启位面原住民进行神启仪式召唤勇者）。
借着一丝空闲，经过再三的犹豫之后，方恪还是拨打了视频通话。
“爸，妈不在吗？”
看到视频对面只有自家妹妹的身影，方恪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如果爸妈在家的话，第一时间接取电话的肯定是他们。
能够不用亲自面对父母，对方恪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
这倒也不是他同父母之间有什么矛盾，更没有什么狗血的事，只是单纯的在面对父母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除了感觉尴尬，还是感觉尴尬。
没办法，方恪对自己这一世的父母同样也有亲缘血情，可又无法做出亲密的举动。
是的，这一世方恪也是从婴孩时期走来，所以同自己的父母依旧是有浓浓的亲子之情，但有一点，方恪毕竟带着前世的记忆，自小就已可自主，无法真正如同正常的孩童一般玩乐，更无法像正常孩童享受父母的照料。
孩童时期如此，等到年岁渐长，自然更显得格格不入，难以当面表现出什么热烈的感情，反而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久而久之，方恪就发现已经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明明感受到他们的关怀，却无法做出回应。
这样的结果，令方恪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想要见面又畏惧见面。
“爸妈还在异位面，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哥，你有什么事？”
方芮自小就同自己的哥哥十分亲近，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话说，老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上个月妈回家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念得我都有些头痛了。再这样我都想直接报考京都的大学了！”
“没有到年岁可无法正式踏上文臣武将的道路。你还需要再等两年才行。到时候我在京都文武院校中等你。”
因为自身成人的心理，方恪难以同自己的父母亲近，但对自家的亲妹妹（亲生的，无狗血剧情）却一向十分耐心宠溺（其实是有几分当女儿对待）。
“嗯，这次打电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同老爸老妈，我已经考上了京都文武院校，已经是正式的在校学生了。”
“什么？你已经考入京都文武院校？没弄错？”
方芮很清楚自家老哥的能力，尤其是自己明明也很努力，而且还有老哥的特别辅导，但也只勉强达到老哥当年的成绩时（方芮小两岁），就更知道他的厉害。
但纵然如此，方芮也没有想到无声无息间方恪就直接考取了第一名校。
“其实真正的入校考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不过想要获取个好成绩为未来打根基的话，还是要花费些心思。这些等你准备参加考核的时候，我会同你好好讲讲。总不能让你考不了个好成绩。”
方恪理解方芮的兴奋，但现在回头看看，入学考核的难度实际还是低于自己的预期，真正的难度还在于是否能获得更好的根基。
不过这也是好事，最少可以保证自家妹妹以后也同样能考取京都文武院校。
“喂！老哥，你这也太冷淡了吧？那可是第一院校京都文武院校啊！难道都不带点激动的吗？”
方芮很是夸张的张牙舞爪，一副想要将方恪从视频里揪出来的模样，同平时在外间那副文静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要激动我也早就激动过了，更何况进入京都文武院校也只是得到一个更好的起点而已。又不是一步登天不下来。”
对于方芮的反应，方恪感觉有些好笑，不过同自家妹妹聊一聊天，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不过，方恪可没有忘记自己打个电话的正事。
“小妹，事情就是这么事。你哥我现在考入了京都文武院校，在异位面可有不少事务，短时间之内恐怕抽不出时间回家。等爸妈回来之后，你同他们说一声，就说等我忙过这一阵之后再回去。另外让他们保护好自己，毕竟是为别人干活，没必要那么拼命。以后，说不定还有自家的位面需要他们出力。”
如果不是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方恪还是能将自己的关心表露出几分。
“又是让我转达，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等我以后到了京都，老哥你起码要请我吃三顿……不，十顿好的！要不然我可就不帮你了！”
对于自家老哥，方芮觉得他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上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古怪变扭（其实方恪父母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们更加包容，不去言说的包容）。
“不过，等爸妈知道老哥你成功考取京都文武院校肯定会高兴坏了吧！说不定还能同其他人好好吹嘘一番，我可是知道他们一直都对隔壁曾姨的儿子能在异位面占据块地盘十分羡慕，还有……”
听着妹妹娓娓叙说，方恪没有半点不耐，今生无法直面此世亲情，唯有如此能体味几分。
从妹妹的叙说中，方恪也知道父母的近况。
方恪的父母也走在文臣武将的道路上。
说起来，方恪的父母天资也是极佳，尤其是他的父亲，眼光、魄力都远超常人，可比天才，因此他们在文臣武将的道路上走得比别人还要远。
可惜，方恪的父母终究没有昆仑镜这样的神器，也没有深厚的背景，更没有贵人扶持，纵然是能力也只是同普通的天才一比。
因此虽然凭借自身能力超于常人积攒下一份家业，但却没有在任何一个位面打下长久坚实的根基，最后只能追随一位强者，在其手下努力奋斗。
对此，他们倒也已经满足，甚至想过将来方恪和方芮能凭借他们积攒下的人脉关系继承他们的职位、事业。
可惜，这样的结果对方恪来说委实难以接受，或者这也算他同父母之间的分歧，最大的分歧。
安排好的人生，方恪绝对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