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赵纪·石勒（中）
十一月戊寅，石季龙及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文武等一百二十九人上疏曰：“臣等闻有非常之度，必有非常之功；有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事。是以三代陵迟，五伯迭兴，静难济时，绩侔睿后。伏惟殿下天纵圣哲，诞应符运，鞭挞宇宙，弼成皇业，普天率土，莫不来苏，嘉瑞征祥，日月相继，物望去刘氏、威怀于明公者十分而九矣。今山川夷静，星辰不孛，夏海重译，天人系仰，诚应升御中坛，即皇帝位，使攀附之徒蒙寸尺之润。请依刘备在蜀、魏王在邺故事，以河内、魏、汲、顿丘、平原、清河、钜鹿、常山、中山、长乐、乐平十一郡，并前赵国、广平、阳平、章武、渤海、河间、上党、定襄、范阳、渔阳、武邑、燕国、乐陵十三郡，合二十四郡、户二十九万为赵国。封内依旧改为内史，准《禹贡》、魏武复冀州之境，南至盟津，西达龙门，东至于河，北至于塞垣。以大单于镇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伏愿钦若昊天，垂副群望也。“勒西面而让者五，南面而让者四，百僚皆叩头固请，乃许之。
于是▲称赵王，赦殊死已下，均百姓田租之半，赐孝悌力田死义之孤帛各有差，孤老鳏寡谷人三石，大酺七日。依春秋列国、汉初侯王每世称元，改称赵王元年。始建社稷，立宗庙，营东西宫。署从事中郎裴宪、参军傅畅、杜嘏并领经学祭酒，参军续咸、庾景为律学祭酒，任播、崔濬为史学祭酒。中垒支雄、游击王阳并领门臣祭酒，专明胡人辞讼，以张离、张良、刘群、刘谟等为门生主书，司典胡人出内，重其禁法，不得侮易衣冠华族。号胡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加张宾▲大执法，专总朝政，位冠僚首。
署石季龙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署前将军李寒领司兵勋，教国子击刺战射之法。命记室佐明楷、程机撰《上党国记》，中大夫傅彪、贾蒲、江轨撰《大将军起居注》，参军石泰、石同、石谦、孔隆撰《大单于志》。自是朝会常以天子礼乐飨群下，威仪冠冕从容可观矣。群臣议请论功，王曰：“自孤起军，十六年于兹矣。文武将士从孤征伐者，莫不蒙犯矢石，备尝艰阻，其在葛陂之役，厥功尤著，宜为赏之先也。若身见存，爵封轻重随功位为差，死事之孤，赏加一等，庶足以尉答存亡，申孤之心也。“又下书禁国人不听报嫂及在丧婚娶，其烧葬令如本俗。
二（320）年春二月辛未，遣季龙围晋平北将军、冀州刺史邵续于▲厌次，孔苌攻续别营十一，皆下之。续寻为季龙所获，送于襄国。刘曜将尹安、宋始据▲洛阳来降，遣司州刺史石生赴之。
三月，祖逖将韩潜袭▲浚仪，克西台，桃豹退守东台。
夏五月，晋徐州刺史蔡豹等攻徐龛，遣王步都、张敬等救龛。大雨霖，中山、常山尤甚，滹沲（hu一声tuo二声）汛溢，冲陷山谷，巨松僵拔，浮于滹沲，东至渤海，原隰（xi二声）间皆如山积。
六月，孔苌攻陷文鸯十余营，苌不设备，鸯夜击之，大败而归。始制轩悬之乐，八佾（yi四声）之舞，为金根大辂，黄屋左纛（dao四声），天子车旗，礼乐备矣。徐龛斩王步都，复降于晋。
秋七月，祖逖将卫策、冯铁等败将军刘夜堂于汴水。桃豹自▲浚仪退守东燕。
九月，使季龙率步骑四万讨徐龛，龛送质请降。季龙又攻蔡豹于卞城，豹夜遁，季龙引军城陈留之封丘而旋。
徙朝臣掾属已上士族者三百户于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时宫殿及诸门始就，制法令甚严，讳胡尤峻。有醉胡乘马突入止车门，王大怒，谓宫门小执法冯翥曰：“夫人君为令，尚望威行天下，况宫阙之间乎！向驰马入门为是何人，而不弹白邪？“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入，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恕而不罪。
使季龙击（鲜卑）托候部掘咄哪于岍（qian一声）北，大破之，俘获牛马二十余万。
王清定五品，以张宾领选。复续定九品。署张班为左执法郎，孟卓为右执法郎，典定士族，副选举之任。令群僚及州郡岁各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置署都部从事各一部一州，秩二千石，职准丞相司直。
王下令曰：“去年水出巨材，所在山积，将皇天欲孤缮修宫宇也！其拟洛阳之太极起建德殿。“遣从事中郎任汪帅使工匠五千采木以供之。
黎阳人陈武妻一产三男一女，武携其妻子诣襄国上书自陈。下书以为二仪谐畅，和气所致，赐其乳婢一口，谷一百石，杂彩四十匹。（不知道这种事为何还要记载）
三（321）年春二月，徐龛又以其地降晋。
夏四月，季龙攻克▲厌次，获晋抚军将军、幽州刺史段匹磾。散诸流人三万余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于是冀、并、幽州、辽西巴西诸屯结皆归于赵。
从事中郎刘奥坐营建德殿井木斜缩，斩于殿中。王悔之，赠太常。
建德校尉王和掘得员石，铭曰：“律权石，重四钧，同律度量衡，有新氏造。“议者未详，或以为瑞。参军续咸曰：“王莽时物也。“其时兵乱之后，典度堙灭，遂命下礼官为准程定式。又得一鼎，容四升，中有大钱三十文，曰：“百当千，千当万。“鼎铭十三字，篆书不可晓，藏之于永丰仓。因此令公私行钱，而人情不乐，乃出公绢市钱，限中绢匹一千二百，下绢八百。然百姓私买中绢四千，下绢二千，巧利者贱买私钱，贵卖于官，坐死者十数人，而钱终不行。
徙洛阳铜马、翁仲二于襄国，列之永丰门。
秋八月，常山崩，九月，祖逖卒。逖弟约领其众。
王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以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冬十一月，令武乡耆旧赴襄国。既至，王亲与乡老齿坐（依年龄大小排列座次）欢饮，语及平生。初，王与李阳邻居，岁常争麻池，迭相驱击。至是，谓父老曰：“李阳，壮士也，何以不来？沤麻是布衣之恨，孤方崇信于天下，宁雠匹夫乎！“乃使召阳。既至，王与酣谑，引阳臂笑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赐甲第一区，拜参军都尉。令曰：“武乡，吾之丰沛，万岁之后，魂灵当归之，其复之三世。“王以百姓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以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署季龙为车骑将军，率骑三万讨鲜卑郁粥（鞠）于▲离石，俘获及牛马十余万，郁粥奔乌丸，悉降其众城。
十二月，代遣使来聘。先是，世子兴死，四（322）年春二月，立子弘为世子，领中领军。遣季龙统中外精卒四万讨徐龛。龛坚守不战，季龙筑长围以守之。
夏四月，晋国大乱，镇北将军刘隗来奔，以隗为镇南将军，封列侯。五月，遣石生攻▲河南。
秋七月，季龙攻克▲太山，执徐龛，晋兖州刺史郗鉴自邹山退守合肥。八月，晋琅邪太守孙默以其地降，徐兖间垒壁多送任请降，皆就拜守宰。
冬十月，石生攻克襄城、城父，遂围谯，征虏石他别败晋兵于酂西，执晋将卫荣（策？）而归。晋豫州刺史祖约惧，自雍丘退据寿春。十二月，濮阳侯张宾卒，谥曰景侯。
是岁，境内大疫，死者十二三，乃罢徽文殿作。遣王阳屯雍丘，有南并之志，于是兵难日寻，梁郑之间骚然矣。
五（323）年春三月，遣石生攻克▲彭城、下邳，晋徐州刺史卞敦、征北将军王邃自淮阴退保盱眙。
秋八月，遣季龙攻克▲广固，获晋青州刺史曹嶷，送于襄国。以刘征为青州刺史。遣征东石他击羌胡于河西，平之。
冬十一月，王以参军樊垣清贫，擢授章武内史。既而入辞，见垣衣冠弊坏，大惊曰：“樊参军何贫之甚也！“垣性诚朴，率然而对曰：“顷遭羯贼无道，资财荡尽。“王笑曰：“羯贼乃尔暴掠邪！今当相偿耳。“垣大惧，叩头泣谢。王曰：“孤律自防俗士，不关卿辈老书生也。“赐车马衣服装钱三百万，以励贪俗。
六（324）年春正月，石季龙攻▲邹山，晋兖州刺史刘遐自彭城退保下邳。季龙遣将兵都尉石瞻攻▲下邳，败晋将刘长，遂攻兰陵，又败彭城内史刘续。东莞太守竺珍、东海太守萧诞以二郡降于瞻。
王亲临大小学，考诸学生经义，尤高者赏帛有差。赵王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听之，每以其意论古帝王善恶，朝贤儒士听者莫不归美焉。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大惊曰：“此法当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即张良）谏，乃曰：“赖有此耳。“王天资英达如此。
季龙征徐、扬州兵，会石瞻于▲下邳，刘遐惧，又自下邳奔于泗汭（即泗口）。遣石生击刘曜河南太守尹平于▲新安，斩之，克垒壁十余，降掠五千余户而归。自是刘、石祸结，兵戈日交，河东、弘农间百姓无聊矣。复遣石生攻晋扬武将军郭诵于▲阳翟，不克，进攻襄城，俘获千余而还。
以右常侍霍皓为劝课大夫，与典农使者朱表、典劝都尉陆充等循行州郡，核定户籍，劝课农桑。农桑最修者赐五大夫。遣石生自延寿关出徇许、颍，俘获万余，降者二万，生遂攻克康（襄）城。郭诵追生，生大败，死者千余，遂收散卒还屯于康城。汲郡内史石聪驰救之，攻败李矩、郭默等。
王尝狩于近郊，主簿程琅谏曰：“刘、马刺客，离布如林，变起仓卒，帝王亦一夫之敌耳。孙策之祸可不虑乎！且枯木朽株尽能为害，驰骋之弊，今古戒之。“王勃然曰：“吾干力自可，足能裁量。但知卿文书事，不须白此辈也。“是日逐兽，马触木而死，王亦几殆，乃曰：“不用忠臣言，吾之过也。“乃赐琅朝服锦绢，爵关内侯。于是朝臣谒见，忠言竞进矣。
七（325）年春二月，加鲜卑宇文乞得归官爵，使击鲜卑慕容廆于▲棘城，乞得归大败而还。三月，遣石他自雁门出▲上郡，俘三千落，获牛、马、羊百馀万而归。刘曜遣其将刘岳追他，战于河滨，他败，死之。晋都尉鲁潜以▲许昌来降。
夏四月，复遣石瞻攻陷晋兖州刺史檀斌（一名赟（un一声）于▲邹山，斌死之。
初，西夷中郎将王腾袭杀并州刺史崔琨、上党内史王昚，据并州降于刘曜。六月，遣季龙攻曜将刘岳于新安之▲石梁戍，石梁溃，执岳送襄国。季龙又攻王胜（腾）于并州，杀之。李矩以刘岳之败也，惧，自▲荥阳南遁。矩长史崔宣率矩众二千降。于是尽有司、兖、豫三州之地，徐豫滨淮诸郡县皆降，以淮为境矣。命徙洛阳晷（gui三声）影于襄国，列之单于庭。铭佐命功臣三十九人于石函，置于建德前殿。立桑梓苑于襄国。
八（326）年春三月，王尝夜微行，检察营卫，赍缯帛金银以赂门者求出。永昌门门候王假欲收捕之，从者至，乃止。旦召假以为振忠都尉，爵关内侯。收记室参军徐光系于狱。
夏四月，遣石生攻▲汝南，拔之，进围▲谯城。
冬十月，以世子弘镇邺。十一月，遣石聪攻▲淮南（即寿春），晋历阳内史苏峻击走之。十二月，遣石生攻▲下邳，陷之。石瞻攻晋河南太守王羡于▲邾，又陷之。
是岁，王令州郡，有坟发掘不掩覆者推劾之，骸骨暴露者县为备棺衾之具。以牙门将王波为记室参军，典定九流，始立秀、孝试经之制。遣季龙击代王纥那，战于句注陉北，大破之，纥那徙都大宁以避之。（算起来可能三次击败代军）
太和元（328）年春二月，茌平令师欢获黑兔，献之于王，程遐等以为王“龙飞革命之祥，于晋以水承金，兔**之兽，玄为水色，此示殿下宜速副天人之望也。“于是大赦，改年。（按前面记载：勒卖与茌平人师欢为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典型了）
夏四月，遣石堪攻▲宛，晋龙骧将军、南阳太守王国以南郡降于堪，南阳都尉董幼叛，率襄阳之众又降于堪。晋彭城内史刘续复据兰陵、石城，石瞻又攻陷之。石堪攻晋豫州刺史祖约于▲寿春，屯师淮上，约诸将佐皆阴遣使附于堪。石聪与堪济淮，攻寿春，秋七月，陷之，约（东）奔历阳。
遣季龙攻刘曜于▲蒲坂，八月，曜及季龙战于高候，季龙败绩，将军石瞻死之。曜遂围石生于▲洛阳，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皆降之，襄国大震。王将亲救洛阳，左右长史、司马郭敖、程遐等固谏曰：“刘曜乘胜雄盛，难与争锋，金墉粮丰，攻之未可卒拔。曜悬军千里，势不支久。不可亲动，动无万全，大业去矣。“王大怒，按剑叱遐等出。遂召徐光与计议，语在《光传》。
佛图澄亦劝王行，于是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命石堪、石聪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统见众会▲荥阳，使季龙进据▲石门，以左卫石邃都督（禁）中军事，王统步骑四万赴金墉，济自大堨。曜闻季龙已据▲石门，续知勒自率大众已济，始议增荥阳戍，杜黄马关。俄而洛水候者与王前锋交战，擒羯，送之。曜问曰：“大胡自来邪？其众大小复如何？“羯曰：“大胡自来，军盛不可当也。“曜色变，使摄金墉之围，陈于洛西，南北十余里。
先是，流澌风猛，军至，冰泮清和，济毕，流澌大至，王以为神灵之助也，命曰灵昌津。王顾谓徐光曰：“曜盛兵成皋关，上计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阳者成擒也。“十二月乙亥，诸军集于▲成皋，步卒六万，骑二万七千。王见曜无守军，大悦，举手指天，又自指额曰：“天也！“乃卷甲衔枚而诡道兼路，出于巩、訾之间。知曜陈其军十余万于城西，弥（犹更加）悦，谓左右曰：“可以贺我矣！“王统步骑四万人自▲宣阳门，升故太极前殿。季龙步卒三万，自城北而西，攻其中军，石堪、石聪等各以精骑八千，城西而北，击其前锋，大战于▲西阳门。王躬贯甲胄，出自阊阖（门），夹击之。
曜少而淫酒，末年尤甚。及大战，饮酒数斗，常乘赤马无故局顿（犹颠仆），乃乘小马。比出，复饮酒斗余。至于▲西阳门，捴（总）阵就平，石堪因而乘之，军遂大溃。曜昏醉奔退，马陷石渠，坠于冰上，被疮十余，通中者三，为堪所执，送之以徇于军，斩首五万余级，枕尸于金谷。王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获之，其敕将士抑锋止锐，纵其归命之路。“
曜见王曰：“石王！忆重门之盟不？“王使徐光谓曜曰：“今日之事，天使其然，复云何邪！“幽曜于河南丞廨，使金疮医李永疗之，乙酉，乃旋师。使征东石邃等帅骑卫曜而北。
曜疮甚，王载以马舆，使李永与同载。北苑市三老孙机上礼求见曜，王许之。机进酒于曜曰：“仆谷王，关右称帝皇。当持重，保土疆。轻用兵，败洛阳。祚运穷，天所亡。开大分，持一觞。“曜曰：“何以健邪！当为翁饮。“王闻之，凄然改容曰：“亡国之人，足令老叟数之。“己亥，至襄国，舍曜于永丰小城，给其妓妾，严兵围守。遣刘岳、刘震等乘马，从男女，衣〈巾臽〉以见曜，曜曰：“久谓卿等为灰土，石王仁厚，全宥至今，而我杀石他，负盟之甚。今日之祸，自其分耳。“留宴终日而去。王谕曜与其太子熙书，令速降之，曜但敕熙：“与诸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王览而恶之，遂杀曜。
是岁，遣季龙攻氐帅蒲（苻）洪于陇山，降之。
二（329）年春正月戊辰，祖约举兵败，来降。刘曜太子熙、大司马胤等奔长安，曜将蒋英、辛恕拥众数十万据▲长安，遣使来降。使石生率洛阳之众▲镇长安。
王巡行州诸郡，引见高年、孝悌、力田、文学之士，班赐谷帛有差。令远近牧守宣告属城，诸所欲言，靡有隐讳，使知区区之朝虚渴谠言也。
秋八月，刘曜大司马刘胤帅众自上邽将攻石生于▲长安，陇东、武都、安定、新平、北地、扶风、始平诸郡戎夏皆起兵应胤。胤次于▲仲桥，石生固守长安。
九月，使季龙率骑二万拒胤，战于▲义渠，大破之，死者五千余人。胤奔▲上邽，季龙乘胜追战，枕尸千里，上邽溃。执熙、胤将相诸王等及其诸卿校公侯已下三千余人，皆杀之。遣主簿赵封送传国玉玺、金玺、太子玉玺各一及徙其台省文武、关东流人、秦雍大族九千余人于襄国，又坑其王公等及五郡屠各五千余人于洛阳。季龙进攻集木且羌于河西，克之，俘获数万，秦、陇悉平。凉州牧张骏大惧，冬十二月，遣使称藩，贡方物，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