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些星体是有智慧的,它们会让自己受伤最少…
耀眼的光芒混杂着雷电转瞬消失,这里猛然安静下来,宇宙平和的心率又重新跳起……
火旗与宙主方君混到海边,没有光,宙主方君只拿出右手上的悬罂戒做火把,通过戒指微微的金光照亮二人眼前……
“师父,为什么海边没有风,也没有波澜?”火旗走近海边,索性踏入了海水中,水摸过了脚踝,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这海水浸着我,我竟然没有感觉…”她回头责备宙主方君道:“是不是你惹了那什么玄洞,害我们到这个世界来,是不是把我摔坏了?”
宙主方君微笑着走到她身边,长长的胳膊将她揽在怀里,顺手捏了捏她微皱起的眉头:“你这小东西,总觉得不满足。”
“你少答非所问,少教训我!”火旗故意不服道。
宙主方君平静道:“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话讲给你听。”
火旗即刻抬起胳膊捂住耳朵:“得了吧,我可不喜欢听你唠叨!不是说给我炖鱼汤嘛!还不快去!打算饿死我?”她眼神飘向宙主方君又即刻飘回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你等我。”宙主方君放开了她,绕过她向深海去走去,“我去抓条大鱼。你等我。”
他继续向前,火旗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隐隐不安。这个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向火旗,“过来。”他向火旗招手。
火旗趟着水跑过去,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袖,宙主方君微微笑着:“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他淡然拿下自己手上的悬罂戒,戴去火旗手上,她手太小小细,试了很多次,右手大拇指才勉强戴上。他握着她戴着悬罂戒的手心满意足道:“这是抢来的,送你吧!”
“抢来的东西送我?这么没诚意啊?”火旗抬头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眉头微微皱着,她虽然还在与宙主方君调侃调皮着,可心里不安的感觉已经波涛汹涌了……
他笑着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转身走了,火旗不安的抓住他的手,手却抓空垂到了半腰深的海水里…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她回头再向岸上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座冰山,冰山下有座小破屋,屋外晾晒着鱼干,不远处的水边停着一叶小船……
她冲出水面向屋外跃去,却一脚踩空坠入黑色的无底深渊……
“堂堂宙主方君,还能被一个暗乡人擒获,丢人啊……”一个男人强学女孩的音色说着话。黑漆漆的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容膝之地,一个高大的男人蜷缩其中。说完这句,他翻了个身,清清嗓子以本音道:“唉……有什么办法……本是一团能量还好,现在有形有身有貌有心,哪能每个栽的时候?”
紧接着他又翻个身以女孩口吻道:“一天天的都是你的理!自己丢人还不承认,枉你这么大人了……”
男人又翻个身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安静,他似是忘记呼吸一般,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唉…要不是我一时好奇,才不会让玄洞出现呢…我就是想知道玄洞长什么样……我完全可以囚禁雅巳深,囚他个永生永世,他就算有魁首七星的能量源也只能老实呆着。要不是我喜欢你,我才不会对什么东西都这么好奇……”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堂堂宙主方君无所不能,就因为玄洞出现刹那力量被吞噬大半,才被那周雁擒获…如今把我关在这又黑又窄的地方,跟时间的墓穴一样,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我饿死了……”他自言自语怨恼着,“你这小兔崽子,都不知道来救我……”深长的呼吸声在黑色的洞中久久回荡,淡淡的,宙主方君低沉自语:“我想你了,那些作为食物的力量沾染你一身烈血的气息,才符合我的口味……”他紧握着手掌,手心的墨石已经没有感应了……
宙主方君无聊的自己来来回回用火旗的语气与自己说话。黑暗里,也不知春秋几何。突然有一天,他耳边突然出现木藤缠绕石头的声音,离他很近,他贴着石壁坐起来,嘴里嘟囔着:“又搞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只听沉闷一响,光突然填满他的眼睛,填满眼睛的黑瞳骤然紧缩成一点,他定睛一看,站在他面前的是恭恭敬敬的周雁,只见周雁低着头,三千焱的白色日光照着他雪白的身体,几乎透明的头发,头顶悬着的大小不一的星与大地起伏连绵的山海辉映,他们正在一处悬崖上,悬崖壁上是迷蒙的桃花红,桃花扭曲蛇伏在崖壁,混同白雾缭绕着,偶尔有崖下的风送上来几片花瓣,在这临春之时,颇让人心生向往。
宙主方君低头环视地上石头碎片,再看看那些坚固的锁链,还没等他问,周雁赶忙恭敬说:“大君受苦了…我辗转将大君护在这桃花悬崖下,实在是怕大君力量大弱之时被玄洞之身发觉…”
“桃花悬崖乃凡物,岂能阻止的了他?”宙主方君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个大树桩,依靠着软软的坐下,他是真的慵懒,连多站一会儿都觉得累。
“大君流浪宇宙不过是为了觅食,每个大陆上的特殊法门大君并不了解,此处桃花悬崖乃是我暗乡之民红豆之归属,红豆善香,以三千焱的桃花做掩,最迷人眼人心,玄洞已人身,为人就务必要接受眼与心的蒙蔽……红豆之香在,他永远不会发觉这里……”
宙主方君懒散的拖鞋脑袋,无意飘了他一眼,见他说的恭谨认真,便半信半疑着,毕竟玄洞没有真的找来,宙主方君的力量也已经停止了被吞噬。
见宙主方君不言,周雁向他挪了半步道:“大君是暗乡的恩人,若非大君要暗乡人做棱镜收集力量,大君庇佑暗乡人,恐怕暗乡生灵早已经蹉跎在众星生灭夺略中了。”
宙主方君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他不愿听他的恭维,转身边离去边说:“你们若是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周雁忙跟上,却又与他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大君留步!”
宙主方君负手而行,仰着脸看着天上纷乱又有序的星道:“不留!”
周雁一时扼言,不知所措,但他的腿好像目的明确的跟上去了:“大君!火旗不知何故被玄洞私藏,玄蛛空境找遍了,我找不到她!请大君提示方法!”
宙主方君走的更快了,他半眯着眼睛,身后的几乎遮天的黑色翅膀突然出现,周雁眼前骤然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脚步缓缓停了……
“大君……请……请提示方法……”他压低声音问着。
只听宙主方君轻然一笑:“我饿了,后会有期”宙主方君不紧不慢,如同当着一个火急火燎的人唱着舒意得意的歌,让急的人更急,周雁不仅急,还被这云山雾罩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
“大君且慢!三千焱之地已是我暗乡人的天下,周雁乃人族赐名,今日不用!请大君赐名,从今往后,我只忠大君一人!”
只见漫天黑羽刺透白光,黑色锁链声如雷声乍现乍消,空中回荡着沉肃一声:“小白。”
周雁眼睁睁看着黑羽如梦幻出现又如梦幻消失。宙主方君在那对巨大的翅膀里脱身而出,穿梭宇宙乱石之间,那些世人眼中美好奇幻的星,在他眼里只是石头而已,不过那石头唯一的意义就是会长出食物供他果腹。
周雁十分失望,在海渊旧地,宙主方君明明亲口说的喜欢火旗的,知道火旗被人挟持,他不是最应该先着急的吗,还是他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此时,一身披粉衣,披红木的绝色女子抱住了周雁的肩膀,粉色的薄雾围绕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与周雁一样,是云浅族的生灵。
“他吃醋了,故意不告诉你的。”她细长的眼睛里半藏着红晕的眼线,稀疏柔软隐约有无的睫毛朦胧着眼睛里的红色,显得暧昧不清,“我听见了,他常说着想她来着……”
周雁微微低头岔开话题:“大君繁荣,玄洞必不会生长。我们好好休养生息,也许,玄洞就会死去。”
“呵…”红豆垂下手来,红木披帛垂地生长,长出一根舒适粗壮的藤椅,她歪在里面,淡漠的笑着说:“他们那种力量哪有出生还会死去的道理?新生就是新生,他会繁茂,也会衰败……对于他来说平常不过的过程……可天变地改,一代又一代的我们在巨变中祭祀新生……”红豆像是看穿了一切,又像什么都没看穿一样,眉头攒着愁绪。
周雁走近她,揉了揉她的眉心,温和道:“你可是我们暗乡最美的女人,皱了眉头就不好看了……”
“做了不知多久的冰塔,以为你困住了宙主方君,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可我没还没聊的来庆祝,你就又放了他……”红豆半责怪着。
周雁解释道:“他是宙主方君,我能困住他,是因为他不想反抗。玄洞新生对他的力量摧毁极大。就算我毁灭他的身躯,他依旧可以换个身躯再出现,他是杀不死的,亦如玄洞一样…出生存在就杀不死了……”
红豆眼睛一亮,她抬头看着周雁:“大王所言倒是提醒了我…大王说过,火旗曾在三千焱死过一次,但是她又活着在你面前了…并且,换了一副身躯,再者能被宙主方君喜欢,也许她本身就不同寻常……大王可巡视三千焱中的灵魂,看有无她的踪迹。”
周雁却并未解开心结:“可她若在其他世界活的好好的,三千焱又何来她的灵魂?”
红豆起身坚定道:“赌啊!她曾对三千焱被异人侵占颇有怨恨执念,她做鬼也会来这里驱逐异人的,去赌,那你的身份去赌…去杀人族,让人族为暗乡异人繁衍,让人族继续繁衍然后继续杀了他们…她恨什么你就做什么!反正你已经决定做三千焱的王了……反对你的也只剩那些人族了,不是么…”
周雁不忍再看她眼中的光丝,血一样红的光丝。他面向悬崖,沉默不语,周身雾色遮掩着他的身体,让人看不透。
“没有东西能困住火旗,包括她的身体……万象都可以是她,我想她,只要我想,她就在身边。”宙主方君心声如此,故从不孤独。他如此信任他们之间的吸引,以及他口中所谓的喜欢……
三千焱,异人王当道,人族按照异人王的意愿活或者死,一些逃去海上的人,海水为屏,地髓为兵,自称湛空族与海渊国之后,拼命与异人兵反抗,死死守着人族最后一点微弱之火。
这一守就是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