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第一印象
我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上，尽头的道路，再往下，又是楼梯，只不过不再是往上的，而是往下的，又重新回到了一楼的教学楼。
在这个拐口，直走肯定不是右转，那便是高一教学楼的三楼，现在时间还早，我肯定不会想着回去，刚开学也没有什么繁琐的事。
左转有两条路，一条是再左转，相当于绕了个弯还是往上，兜个大弯去到高三的教学楼，显然也不是我的目的，一条单纯的左转，便是通向我要去的。
此处已经属于“青山”的范围，在第一层，目光所见的只有四个石质长靠凳位列两侧，抬头往前，高大的纪念碑矗立在花坛中央，有环形的花圃围着环形的小道，上面赫然写着“莫澄江先生纪念碑”，这是第二层。
正如你们所知，我们学校的由来便与莫澄江先生有关系，这所学校的前身，便是“青山学堂”，大约是在一八多少年吧，澄江中学便是在“青山学堂”的基础上由莫澄江先生建立的，长江中学始建于上个世纪30年代，1934年，迄今在我们这届已经是有89年的历史了，是见证过战火纷飞的年代老校。
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至90年代初，那时候在整个蓝海区都没有几所高中，自然那个时代从澄江中学出身的学生都非常厉害，清华北大不在话下，这些都是真的。
只是后来蓝海区发展起来了，建立的新高中多了，再加上澄江中学并不是处于市中心的地段，算得上是荒郊野岭，比较偏僻，一所学校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生源。
生源渐渐少了，自然实力也就慢慢的下来了。在经历了漫长的一段时期，这段时期大概是从20世纪90年代起至21世纪10年代初，大约是20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应该是澄江中学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曾一度脱离重点高中的范畴。
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那个时期的澄江中学，不过听我们众多的老师所讲述的那个时段，不出意外应该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没有听说过这所中学的名字。
倘若澄江中学地处市中心，应该又是另一片景象吧……
我微微低首，随即又仰起头来看着纪念碑……
澄江中学的师资算是很好的，至少不会差过蓝海区的蓝海中学，澄江中学的老师可以做到，最晚走的永远都是老师，最晚关灯的永远都是老师，由周日晚至周六早，澄江中学从来都没有要求老师看班，坐班，所有看班的老师都是自愿的。
澄江处地地广人稀，而澄江虽然说位于蓝海区，不过比起区中心的向城，有将近30公里，还仅仅只是位移。
每次想起之前，每个星期我回来坐车快一点的都要一个钟，多慢一点的两个钟也是非常常见的，运气好呢，还有的坐，运气不好呢一站，还得一直站，站到下车。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练就了“健壮的”小腿……
澄江中学占地大概是两百多亩吧，这是那个时候所得知的，地区偏一点的好处就是占的位置不多，也不是占的位置不多，就是相比起市中心没有这么挤，因为在市中心嘛，你地就这么多，该大的也就只有这么大了，不像这里还可以持续扩张。
我踏上二级平台，往右边走，绕半圈，上三级平台，不过三级平台也就只有几个凳子，并没有什么别的了，只知道最左边还有两尊老子与孔子相互请教的石雕。
第四级平台不大，是最小的，上面有着这座小山包最高点，那是一个凉亭，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我算是一个，没事儿的时候，我可能会来这里走走，来这里坐一下，亦或是靠着某根柱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天空那斑驳的云彩，无论心情好坏，这里都是我要去的地方，为什么？因为在这里没人打扰我的心会很静。
时常我会轻抚这里的一草一叶，聆听这里的风声，容纳万千之生灵，心怀广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该回去了，迎着夕阳，我再一次绕过这三级平台，长长的影拉满了整个阶梯，我一个右转，最终离开了这里，兴许我下一次来应该是一测了……
今天是周一，那个时候的晚上，在我的印象里是没有什么作业的，但是我认识了除我同桌之外的另一号人物，这个人物呢，在后期真的是一个十足的作业钉子户，每天卡时，卡点，卡作业，成绩也卡得挺稳的……
“同学，这才第一天呢，作业这么多吗？好像全班就差你了吧。”我右手拿着全班七列的化学卷，独独少的这第八列，刚好就是在这后门门前的这个A6号座位的同学上，此时她正在不慌不忙地Copy着化学作业。
“哎，别急，这不还有一板，很快就好。”不错，这位同学的名字叫做若何琼，脸比较大，好像我也只能这么形容了……平平无奇的大众脸，看不出一点特色，自然本身她不应该在我的记忆里面留下半点印象，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拖欠我化学作业的，
所幸第一天不多，她飞速地抄完作业都不带眨眼的，甚至连答案都没看过，我有时候就很好奇，她是怎么抄出来的……
“哎，给你”，她把化学作业夹了起来，递给了我。
“所以同学你能不能留给我一个好点的印象，这才刚开学呀，你就这样……”我撂下了一句话。
“没事，以后你会习惯的。”若何琼就这么说了一句，我心里一惊。
不过只是后来，一个学期过去了，还真的就习以为常了，毕竟前期作业还好，后期作业实在是多，有的时候连我都写不完，更何况是他们？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第七节课，每周星期二第七节，都是我们班会课的固定时间，在这节课里面，你可以体会到不一般的乐趣，虽然有的时候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第一节班会课，具体的讲了什么，大概都已经同大家讲过了，唯一多出来的一点，便是……
“关于上个学期有我们班九科总分前20的同学出来领奖。”李雪琴满面容光，朴素的脸上不含有半点皱纹，笑起来像开的朵花……
“这是我们全班的第三名，若启阳同学，年级第15。”在一阵掌声当中，若启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带着一脸得瑟，我差点觉得他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上去，与奖状一同递过来的的是一本16开的将近6毫米厚的“我本有义”，嗯，我看上他手里的了……
不过我对他的奖状不感兴趣，那本子挺好看的，但每一本都不一样。
若启阳笑嘻嘻地走了下来，不知怎的，看久了，总感觉有那么点“猥琐”呢？
“这是我们全班的第二名，吴新雁，年级第11。”这次的掌声比启阳上台领奖更热烈些，我旁边的吴新雁轻轻起身，上台接过……
不是真的，或许高中吧都会有一种这样子的现象，在九科总分里面，你进前20并不会有人觉得你有多厉害，因为我是统计过的，年级前20和年级前十的分差拉开了将近有20分，平摊下来也就没多少分了。
但是呢，你进年级前十，那就是另外一个档次了，如果你能进得更多，进到年级前五，那就真的是绝对的顶流。
在年级前五名，你妄图以一分超过一个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差不多你想超过一名，没有五分以上是没有办法超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拉开的分差甚至可以达到10到20分，直接就等于前二十到前十的总分差。
而且有句俗话常说，永远没有人会记住是谁考了第二，但是无论第一他们认不认识，他们都会记住是那个人。
如果你是全班第一，那么全班人都会记住你，如果你是全校第一，那么全校的人都会记住你。
“下面有请我们全班的第一名，桂向华同学，年级第五。”那时的我就想呢，这话和前面两位的都不一样，突然感觉这逼格一下子就起来了，忽然就高级了很多，就这样，我在万众欢呼之声中一步步的走了上去。
“还有生物年级第五名。”是的，两张奖状加上两本本本，一本是粉色封面的，不过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所谓了，反倒我还是觉得挺好看的，另一本就是一只猫躺在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上面在那睡大觉。
对的，不错，就是我，没想到这么久了，我总算可以开始正式性的自我介绍了（原谅，你们的作者没有水文的意思）。
我是桂向华，你们看到我都是平平无奇的，我谦虚，内敛，不张扬，性格乖张，调皮，捣蛋无所不能，我是矛盾的终极个体，我什么都想，我什么都能，可惜，我就是什么都不做，我没什么特长，我平平庸庸，我平平淡淡，如果不是为了以后可以过更加慵懒的生活，你以为我会好好学习吗？
对我来说，学习的究极目的就是为了以后可以更加懒惰，不过我对懒惰的解读，并不是那种平常意义上的懒，而是随心所欲。
不受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我看来就是懒惰，像那种成天窝着一动不动的那种，不能叫懒惰，那种说的好听点叫作无所事事，说的难听点叫做百无聊赖，没有任何追求与向往的懒惰，永远都是假的。
懒，是有境界的，我追求的境界是懒的最高境界，你不惹我，我不惹你，我懒我的事，你干你的事，用霸气的话来说，“你爱咋咋地！别鸟我就行！”
所以这也就养成了我这一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这种奇葩类型的人格，虽然我见得也不少，但像我这么彻底的，应该还没有……吧……（自信点，“吧”字去掉）
讲单纯些，我只是觉得有很多事情太烦了……
嗯，没忍住，我还是水了……
像长相这些东西，反正你们只需要留下性别刻板印象，我长得不好看，就算看也仅限于能看的范围，就行了，具体的肖像描写我就不描写了，我怕我的盲目自恋，会被我的同学喷……
继续哈，继续，我们继续讲故事……
“不错不错，这次有两张奖状了，距离我完成九进九的目标。还是太遥远了……”我心里忽而感觉有阵阵失落……
“九进九”顾名思义就是考九科进九科，如果可以完成在一次考试里面连续九科都进年级前百的壮举，甚至是年级前50的壮举，我们都称为“九进九”。
在通常情况下，一般实现九进三就可以进年级的前百，实现九进五年级前三十差不多就已经坐稳了，而我的最高记录是九进六……
不过非常可惜，就是上高中阶段，不管你的成绩有多好，都会存在或多或少的偏科现象，这东西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我现在只能做到的程度是不求它能帮我拉别人分，它不拉我的分就很不错了——这是我最想对英语说的话。
只分班之后，想再实现九进九便不大可能，只有六科，算上四科（指语数英物/史以原始分计入总分的科目）与总分，那么也只有八，最辉煌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刚开学也是堕落的时代……
时间就这么过去，那两本本子也自然地被我给放了起来，至于以后有什么用，我在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收藏起来也不错，到时候可以当个高中纪念手册啥的，荒废就荒废了，反正我又不缺本子……
然而正当我就这么想的时候，老师同样公布了一件让我放下了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捂热的本子……
“请每个同学准备一个本子，到周末的时候，每个星期写一篇周记，要上交啊。”李雪琴直接就宣布了，我不由得拿起那本本子，对，就是那本猫的本子，此刻我的心情用“泪流满面”来形容是毫不为过的。
我的本子啊，你刚出生还不到两分钟就英年早逝了，不对，你连英年都还没有呢，直接就夭折了……
我充满爱意地抚了抚，貌似这便是我与他最后的一面，充满着惋惜与不舍，正如同一位老父亲看着和将要出嫁的女儿，一步步地离开，心中只有那无尽的不舍，却又充满着期待，会有一个好一点的归宿。
而这本本子里，我记录的内容差不多就是你们看到的这篇小说的前身，我本以为每个星期都能写的，结果不到一半就给老师吞了，放了半个学期，便只好另辟其径了……
“啊？”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眼眶里再也容不下，眼球要炸出眼眶，惊到下巴都可以脱臼，这嘴张得老大，可以塞下一个篮球。
“老师啊，高中作业这么多，体谅体谅我们吧。”大家苦苦哀求，但老师下定决心的事情，又岂是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所能左右的？不就跟蜱蜉撼树一样吗？
“唉，不多不多，每个星期大家写个500字就行。”李雪琴摆了摆手，面上的神情，我个人的形容是这样的，不就是高中生嘛，谁没有经历过，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原来当老师的最大乐趣就是“调戏”学生，把当年所承受过的再度翻过来，可真就是陈年的酒啊，越旧越香。
“五百！！！”场下一阵唏嘘，如果凉气足够多的话，应该可以撑爆我们这群学生。
“嗯，好啦，就这样决定了，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李雪琴喜笑颜开。
“……”啊这……我们也想有啊，可是有机会吗？
“哦，对了，再提一件事，我差点忘了。”李雪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明天下午的第八节课，大家一起到体育馆去参加高一级部的颁奖典礼。”
也不知是不是这拍一拍真的起了效果，便又有一句，“下个星期，有‘精准滴灌计划’，第一组和第二组的同学，周三和周五要去参加，记一下，下个星期我再提。”
又是这个“精准滴灌”，上个学期总共有四期，这个学期估得没错，大概是有2到3期。
临近下课时，恰逢周二，又是大清洁，老师就把清洁计划改了改，每次全班人太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我把你们分为A组和B组，自己记住了，单周A组双周B组，这是第一周，开始吧！”
最后在一阵又一阵的声浪当中，我们开学的第一节班会课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