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孩子

一处长满野草的悬崖旁，四五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双手或抱或扣的攀在一棵约四尺粗的树上，像几只灵活的猴子，每个人怀里，都装着两三个车轱辘似的果实，正是他们抱着的这棵树上结出来的。但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继续伸着手向更高处去，他们想要摘更多的圆轱辘备用。

其中有几个女孩子不太敢爬向更高处了，便滑下来，在树下恳求着给她们摘几个，那树承受了太多不该它这个年纪承受的重量，显然有些疲惫，枝丫乱晃，枝干也被压弯了。

周围除了那几个孩子外，再没看到更多人烟，烈日当空，那些孩子的脸蛋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但每个人都沉浸在摘得轱辘的快乐里，已经无暇去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了。

用衣服的前端兜起那些每一个都有大人拳头大小的轱辘，一群孩子心满意足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长着许多已经成熟的火棘，这种野果很小，先一点点摘了放在手心里，攒上一大把后，一股脑全塞进嘴里，满满的一口，味道很不错，香甜解渴，但有时会摘到还未完全成熟的，那就惨了，牙都给你酸倒。

或者低着头走，总能找到一些鲜嫩可口的蛇莓，白色的坚决不能摘，听大人们说过，那是被蛇舔过的，吃了就相当于被蛇咬了。一路抢着野果，护着怀里的圆轱辘，打打闹闹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庄，各自奔向自己的家，处理自己的圆轱辘，过几天大家都做好了，便一起拿出来比一比，看谁做得更好，在地上跑时最流畅。

至于那棵已经被众人蹂躏过的树，明年，又要迎接或是他们或是另一群小朋友的毒手。

有时跑得不够及时，被他们猜的乱七八糟的地主人抓到，就是一顿唾沫星子满天飞的谩骂，还要回家接受被告状后的棍棒，那才是最倒霉的。

拿一根竹竿，劈开竹竿的头，插入一根细小的竹签，两头连上已经被钻了洞的轱辘，往地上一推，就是一辆轱辘车。没有参与摘圆轱辘的小朋友是没有权利得到圆轱辘的，只能看着我们的“大作”遗憾不已，同时在心里暗下决心，自己就悄悄地去摘了圆轱辘，制作好了后猛的拿出来，让那些孩子大吃一惊。

那些轱辘车能玩过一个季节，过了那个季节，又有了新的材料和想法，制作新的玩意儿，也是一个新的理由，一起相约玩耍。

有个孩子做得最好，虽然比我们都小，制作能力却比我们都好，有时做到一半失败了，或者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就悄悄地去找他，或者跟着一起做，或者干脆就交给他，拍拍手转回家，下一次再去时就理直气壮的叫他拿出成品来。

有时那些东西被大人们发现了，就要给你毁了，说你正事儿不干，天天知道玩，因此，我们都要将这一类的玩意儿藏好了，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拿上它，去找小伙伴们比赛玩耍。

那是我们的快乐源泉，是我们以后都回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