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悠悠鹿鸣
纪念品是一个手机挂饰，龚少阳认识，是最近比较火的玲娜贝尔。不过姜婉凝好像不认识似的，叫它小狐狸。
龚少阳看着被她随手挂在了后视镜上的手机链：“不喜欢吗？”
姜婉凝把它摆正：“挺喜欢的，但我是在陪你玩，所以送给你。”
龚少阳也不坚持，继续开着车。剩下的时间很微妙，送她回家还太早，但去玩下一个项目，时间又不太够。
主要龚少阳没想姜婉凝的战力这么强，半小时不到，就踢完馆了：“我们哪也不去，就兜兜风好吗？”
姜婉凝自然不会拒绝，龚少阳绕着远路送她回家：“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吗？”
姜婉凝用手兜着风，点了点头：“你当然还是你。”
龚少阳无奈：“好薄情的回答，不能骗骗我吗？”
姜婉凝拒绝回答，龚少阳看了看她的侧脸，笑了：“我这两天对你不好吗？”
姜婉凝回想了一下：“有好有坏吧，但总的来说还是好多一点。”
龚少阳时不时的从侧视镜里去看姜婉凝的脸：“我哪里坏了？我怎么没感觉到。”
姜婉凝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从侧视镜里看向他：“你总想占我便宜。”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相撞，要不是在开车，龚少阳感觉自己可以就这样看好久：“那你讨厌我这样吗？”
姜婉凝摇头：“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只不过你占我便宜，所以我要打你。”
龚少阳笑了笑：“我现在说我喜欢你，你还觉得我在说谎吗？”
姜婉凝回头看了看他，再次摇头：“你现在说的是真的。”
龚少阳从侧视镜里看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害羞或脸红：“那你的答案呢？”
姜婉凝有点不理解：“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啊。”
龚少阳知道她没懂，但这也算一种答复：“就是你还是不喜欢我的意思，是吗？”
姜婉凝并不觉得，这样当面拒绝对方有什么尴尬的：“对，反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喜欢上我。”
姜婉凝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你不用明白，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就好。”
龚少阳还是第一次输的这么彻底，但是他被没有觉得有多失落。感情里，谁又能当个常胜将军呢？
像是朋友一样，又闲聊了两句。踩着点送她回家，这次他没有带礼物，他觉得他们两个说不定不会再见面了。
但看着她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还会见吗？”。龚少阳觉得好笑，自己从来都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姜婉凝还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好久，就在龚少阳以为她已经给出答案的时候，姜婉凝才开口：“你要死了吗？”
龚少阳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和她摆了摆手：“和你的朋友说，这次没来得及。伴手礼我下次会准备双份的，再见。”
姜婉凝不理解为什么每次来接，和送自己回来，龚少阳都要准备礼物。但还是挥手道别：“我会和她们说的。”
......
不知不觉，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彩排，房间里一下就只剩我和牧歆叶了。伊娃在打扫房间，阿墨肆无忌惮的的翻着冰箱。
阿墨的牙全好了，全靠花昭君的药。之前的就觉得阿墨的蛇蜕他会感兴趣，没想到这么感兴趣，换了好多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两天阿墨都胖了一圈。
我们几个也不说话，各忙各的，就这么在沙发上躺到天黑。本以为今天就会这么过去，没想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谣谣姐突然发消息，让我俩去艺术学院和体育学院中间的操场周围看看。
这两天鸡鸭鹅狗的抓了几天，我们两个精神都有点放松了，这消息一来，我俩冷汗就下来了。
还是一下老鼠兔子什么的，速战速决到是没什么，而且那个操场平时人很少，几乎只有体院的人上课才用。
问题就在于，彩排是在艺术学院，那问题就很严重了。等他们彩排结束，那一走一过的人就多了，叫人看见没法解释啊。
我们两个几乎是一路狂奔，这地方又偏又远，我俩中间是一口气也不敢歇。谣谣姐没说让带家伙，最起码可以证明这次不危险，我们想着两个速战速决。
八百里加急，我俩跑得有进气没出气。可能是因为这个时间操场没人，灯都没开几个。好在是赶上了，我们两个看着手表找。
向着操场角落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硬物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不是完全没有危险似的呢？我俩咽了下口水，缓慢靠近着。
到了操场角落，声音很清晰，但什么也看不见。
我俩感觉声音好像是从下面传过来的，扒着栅栏往下看，隐约间看见好几双眼睛。这黑灯瞎火的，有点吓人了。
翻过操场的栅栏，栅栏下是一堵围墙。两人坐在墙沿往那边看，那几双眼睛也看过来。看着阴影，体型不是很大的样子。
我俩扶着围墙滑下来，那边也看向这里。我们两双眼睛和他们七八双眼睛对视着，我们向前他们就向后，但距离还是一点一点拉近了。
没直接扑上来，最起码证明没有很强的攻击性，我们两个对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
踩着厚厚的积雪，一点一点靠近。
等它们退到十字路口的灯下，我们才看清它们的样子。按体型来看，应该还是幼鹿。
这种鹿叫长角梅花白唇鹿，特点就是无论公母都有鹿角。不过公鹿角的转折大多是直的，母鹿则相对圆润一些。
这种鹿冬季的皮毛会变成灰白色，鹿角中空有缝隙，它们还有收集植物种子的习性。所以通常长出好看花朵的个体，在异性和种群之间比较受欢迎。
而我们刚刚看见的眼睛，则是它们鹿角上的花。这种花，花蕊会在晚上反射出青灰色的光，这就导致看起来就好像眼睛一样。
不得不说这种鹿还是很好看的，我们两个蹲下身，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有攻击性。一点一点靠近它俩，它俩有些犹豫，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不得不说蹲着走好累，顾涌半天没走几步。眼看胜利在望的时候，十字路口的另一边一声清脆的惊呼。
“学校里怎么会有鹿？”
“它们好好看！”
“我有点害怕...”
我们两个此时正在疯狂想着让人失忆的方法，随着声音的靠近，我们两个和她们对视。
还是岳瑶先发现的我们：“你们两个怎么在这？而且为什么蹲着？”
我们两个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站起身装作四处看风景：“姜然鞋带开了。”
虞雯提问：“你的也开了？”
牧歆叶尴尬解释：“我陪他一起系鞋带。”
几人狐疑的看着我俩，黎希雅躲在龙虎身后：“它们会不会撞我们呀？”
龙虎又往前站了站，挡在大家面前。洛鸣萧也站了出来：“奶盖我保护你！”
一回头，姜婉凝已经不见了，再一回头，姜婉凝已经开rua了：“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呀？”
两只小鹿顺从的被姑姑rua着，我们也凑了过来，摸着小鹿的毛和角。
两只都是公鹿，也许是异性相吸，对女孩子们很温柔。韩奕谣嗅了嗅鹿角上的花，又摸了摸小鹿的脸。
牧歆叶凑上来：“阿笙喜欢吗？喜欢我偷偷给你摘一朵。”
韩奕谣摇头：“不急。”
洛鸣萧也很喜欢，摸着它们的后背。但他想骑的意图好像暴露了，两只鹿很防备他，一直跟着他转，永远面对着他。
岳瑶上前搂住洛鸣萧：“别转了，一会它们生气了怎么办？”
洛鸣萧只能遗憾的站住，一脸不舍的摸着鹿角。
黎希雅看着大家都在摸，也想摸摸它们，但实在是不敢，躲在龙虎身后暗中观察。
龙虎也感觉到了，看姑姑就差骑上去了，感觉好像没什么危险似的。像抱着辛巴一样给黎希雅拖了起来：“没关系的，你摸摸。”
黎希雅在大家面前被这么拖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脸有点红。但对上那双，方形的黑色瞳孔的时候，瞬间忘记了害羞。
鹿的眼睛有些发蓝，晶莹的像是宝石一样。试探性的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小鹿像是看出了她最好欺负似的，打了个响鼻，吓得黎希雅立马缩回手。
黎希雅吓得挣扎的往龙虎怀里钻，小鹿也很淘气，用头轻轻的撞着龙虎的肩膀，吓得黎希雅嗷嗷叫。
大家也觉得好笑，捂嘴偷笑着。姜婉凝看姐妹被吓坏了，一个人格修正拳轻轻锤了小鹿一下：“不许吓唬雅雅。”
小鹿感觉脑子有点蒙，晃了晃脑袋，老实了。
为了证明小鹿无害，姑姑光速驯服，两只小鹿像是动物园里训练有素的动物一样，让干嘛就干嘛。
像是讨好一样，小鹿在姑姑脸上蹭了蹭，侧过身，好像是要驼她一样。姑姑也不客气，直接翻身上马。
骑稳了之后，姜婉凝对着龙虎怀里的黎希雅伸出手：“雅雅别害怕，它也愿意背你的。”
黎希雅试探性的摸了摸小鹿的毛，见它没反抗，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婷婷伸过来的手。在婷婷和龙虎的帮助下，黎希雅坐上了小鹿的后背。
小鹿驮着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压力似的，带着俩人转着圈。
洛鸣萧沸腾了，双眼放光的看向另一只小鹿。一人一鹿周旋了半天，小鹿终于没耐心了。低下头，打了个响鼻，用脚刨着雪，一副要撞过来的样子。
吓得洛鸣萧赶紧去找龙虎，龙虎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岳瑶吓得，笑叫着抱住了韩奕谣。
我和虞雯躲在一边，笑着看他们闹。两只带着手套的手，在袖子下面牵在一起，看着小鹿小跑的追着洛鸣萧转圈。
“彩排怎么样？”
虞雯并没有看向我，嘴角带着笑的看向他们：“底下没有观众我都有点紧张了，不过小雅比我还紧张，忙着安慰她我就忘了紧张了。”
我轻轻捏了捏虞雯的手，不继续这个话题：“你那边到什么时候。”
话题有些跳跃，但虞雯还是听懂了：“本来十五号就结束了的，但是我要带两天新人，我就又帮了几天忙。也算工资的，月底应该就结束了。”
我没再继续提问，反到是虞雯问我了：“这就是你的秘密？”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惊讶她的敏锐。想装傻糊弄过去，但又觉得现在装傻好像才是真的傻。
我只能承认，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就...情况有点复杂...我...”
虞雯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不想说就不说，不过我生气了，哼~”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该作何应对。好在不懂就问的好习惯我还是有的：“弟子愚钝，敢问如何让尊师消气呢？”
虞雯也学着小鹿，用头轻轻的撞着我的肩膀：“哄不好了，顺带一提，我双休日休息。”
已经算明示了，我扶住她不安分的小脑袋，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小的明白。”
有些暧昧的气氛被牧歆叶打断：“你们两个别黏糊了，走了！”
我们两个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前面是岳瑶牧歆叶和谣谣姐。
黎希雅和姑姑骑在鹿身上，在大部队的最前面。龙虎在两人身边护着，防止两人掉下来。洛鸣萧企图在最后的时间和小鹿打好关系，疯狂从口袋里掏着零食投喂，只希望小鹿能大发慈悲让他骑一会。
小鹿也是现实，吃可以喝可以，骑不行。
我们尽量走着比较偏僻的小路，避免碰到人群。在韩奕谣的带领下，我们避开了所有人，从学校后门出了学校。
谣谣姐的人就在学校后门等着，见我们出来。很恭敬的鞠躬打招呼，韩奕谣也没有很冷淡，只嘱咐了一下注意安全。
我自然知道，他们是要把小鹿们送回‘里世界’的，而他们则是觉得小鹿们是要被送回大自然了。这一别，以后是再难相见了。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女孩子们难免多愁善感一些，有些不舍的和小鹿们道别。
洛鸣萧则是遗憾到底还是没骑上，两只小鹿上了车，回头看了看我们，又跳了下来。
不舍的在姑姑脸上蹭了蹭，把角伸到姑姑面前。像是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似的，姑姑很不客气的摘下了鹿角上开的花，又最后摸了摸小鹿的脸。
姑姑也是不客气，两只小鹿来的时候，头上的花开的满满的。现在就零星几朵挂在角上，到是也不难看，还是美的，只不过和一开始比有点惨而已。
随着鹿鸣远去，大家等车尾灯都看不见了才离开，不免有些伤感。
姑姑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花束，很香。而且在黑夜里发出微微的亮光，花朵也很大，像荷花一样。但是颜色看起来只有依稀几朵，花瓣尖尖带点分红，几乎通体都是白色，让我忍不住想到天山雪莲。
几个女孩子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花上，忍不住凑到一起闻了闻。
小鹿的馈赠被分成了四份，几个女孩子一人几朵，男生毛都没有。要不是我们房间有韩奕谣在，不然可能我们这屋一朵都分不到。
在一个十字路口和龙虎黎希雅道别，黎希雅手里攥着几朵花，头上别着一朵。黎希雅的小脸和花一比，显得她更迷你了。
这几个姐妹花的头上一人别着一朵，花朵随着几人挥手的动作轻轻摇晃，很好看。
韩奕谣像是发簪一样，把花插进头发里，剩下的花抓在牧歆叶的手里。大家两两牵着手，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
刚到门口，猫叫的猫叫，刨门的刨门。相比之下显得我和牧歆叶的房间里有点冷清了，倒也不是说我们屋里没养东西，但是阿墨不能见人，伊娃像个管家一样，感觉更接近舍友的感觉，要求舔舔和软软有点难为鼠鼠了。
牧歆叶也想到了这点，回头问我俩：“要不咱也养点什么？”
我是没意见，只要不在屋里拉屎就行，我是真的受够了。
韩奕谣笑了笑：“不急。”
岳瑶和洛鸣萧到是很感兴趣，提着建议。洛鸣萧最不靠谱：“咱猫狗老鼠都有了，要不你们养条蛇吧！多帅啊！”
一条就够了，真不用了。
各自吃饭之后，各忙各的。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姑姑应该是按时出去遛狗了。
......
龚少阳从上次约会之后，两人几乎就没再见过了。遛狗的时候就算遇到了，也没什么有效交流。龚少阳有些泄气，也不再在那个时间遛狗了。
没想到姜婉凝像是没注意到似的，也没问为什么遛狗的时候没遇到。
两人的线上交流也都是从自己开始，再从自己结束。虽然对方的回答不冷淡，但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哪怕一次。
龚少阳甚至用过一些偏路子，请女同事吃饭，菜齐了照相的时候故意漏出对方的手。还发了一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配上一条似是而非的文案。对方问都没问，甚至点赞都没有。
最后还是自己觉得自讨没趣，默默删了那条朋友圈。
明天就是平安夜，后天就是圣诞节，想着要不要最后拼一把，约她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先发来了消息。
【你今天遛狗吗？我有东西想送你。】
龚少阳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回消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涌上挫败感。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好像一条自己平时最看不起的舔狗。
明明已经输了个彻底，但还是想办法保住自己的遮羞布：【送我什么？是你自己的话，我就出来。】
姜婉凝有些遗憾，看了看花瓶里的花。自己的朋友都有，所以也不想把他落下：【好吧，那算了。本来想送你花的，很好看的花（图片.jpg）】
没想到对方直接撤回了出门邀请，龚少阳漱口都来不及，直接把泡沫咽了，双手打字挽留：【花也行。】
见对方半天没回复，龚少阳泄气的躺会被窝里。打开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去，又打开看了看。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小心翼翼的提问：【那还出来吗？】
龚少阳以为等了很久，没想到两句话中间，还接的上。龚少阳只觉得自己失了智，忍不住给了自己两耳光。
【你要出来吗？那我回去取。】
龚少阳又从被窝里弹了起来，立马洗漱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