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巧克力和许愿池
夏悠然像往常一样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四处张望过后，对着手绳问道，“你不会突然蹦出来吧？这是学校，我带你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你不会让我被学校开除吧？”
“我是那种不分场合的猫吗？你自然一点，别这么大声。平时讲话你也把手腕抬这么高？”
夏悠然赶紧把举着的手腕放了下来，“是吗？你怎么不早说？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丢死人了。”
“我要早说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件。”
夏悠然听后两眼冒出的火苗呲呲作响，“你这只猫…”才到嘴边的话被一个迎面走来的同学打断了，“夏悠然，你今天来的挺早的。”
夏悠然收起火苗，柔情似水的温柔一笑，“是啊，早上好。今天路上不堵车。”
“原来你在学校是这个样子，看着就违心。”
短暂的问候刚过，夏悠然被扑灭的火苗又重新燃起，她把手绳往衣袖里藏了藏，“马上要进教室了，你老实一点。”
陶土猫头点了点头。
进了教室，大部分同学还没到校，到校的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忙着背书，有的忙着核对作业。再往自己坐的那边看去，喻梧捧着方炎的作业本埋头写的正欢。
她提着一口气，快步走到喻梧跟前，对着她的桌面敲了敲，“喻梧，你在干什么？”
喻梧握着的笔抖了两下，她慌忙合起方炎的作业本，抬头看去，课桌跟前是一张夏悠然容光焕发的脸。
“夏悠然，你太坏了吧。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她嘟嘟囔囔埋怨了一会，“吓死我了。不带这么玩的。”说完又继续把头埋了下去。
看她桌上横七竖八放着的各科作业本，夏悠然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因为你太专注所以才会被吓到。这个点老师不会来，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写。”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赶工，胸口这一圈像被人揪着一样，特别难受。”
夏悠然趴在李一玮的空位上，看着喻梧，“昨天晚上的作业不难啊。”
“别提了，是我忘写了。夏悠然，你别和我说话。”喻梧把方炎的作业本递到她跟前，“你帮我放他桌上。”
“行。”夏悠然接过方炎的作业，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放下书包，随手拿起方炎的作业本翻了起来，“喻梧，他这题小数点后两位错了。”
“哪题？”喻梧真挚的眼神看的夏悠然受宠若惊。
夏悠然举着作业本指给她看，“这里。0.82不是0.72，不然你再算一遍？”
“不会吧？方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喻梧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草稿纸，按照前面的式子重新推算了一遍，“他还真算错了。我好人做到底，帮他修改好再交上去吧。”
“回头让方炎好好谢谢你。”夏悠然把要交的作业统统拿了出来，瞄了一眼方炎的座位，“对了，他人呢？”
喻梧没抬头，只顾着手中的笔尖在本子上一顿疾书，“他在包干区打扫卫生，你今天不用去？”
夏悠然两手一拍，看着喻梧，“坏了，我忘记今天该我打扫卫生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我本来就做贼心虚，加上你这颗炸弹，我的心脏怕是承受不了。”喻梧皱着眉头看着跑向卫生角的夏悠然，她随手拎起一把扫帚就往教室外跑，李一玮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站在门口和她打了声招呼，“早啊，夏悠然。”
“早，你让一下。我赶时间。”她把李一玮往旁边一推，大步跑向包干区。留下搞不清状况的李一玮，“喻梧，她怎么了？”
“今天轮到她打扫包干区。”
“原来如此。”李一玮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靠在书包上，“真不看出来，她打扫卫生也这么积极。我看过不了几天，方炎又要用积极配合班干部打扫卫生为理由，当着全班的面再奖励她一个礼物了。”
王亚露看着夏悠然着急的背影，“方炎怎么会用这么肤浅的理由。”
李一玮连脖子也不想动，侧过脸看着王亚露，“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话也夹枪带棒的，而且特喜欢针对我。”
“那是你的幻觉。”
夏悠然班级的包干区靠小花园南侧，那里有一个小型喷水池，学校到了夏天会往池中蓄水，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喷上两个小时。既降温又可以供学生玩耍，还是个不错的景观区。每年国庆节以后，喷水池基本就处于荒废状态。
方炎捧着文件夹坐在喷水池前面的台阶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朝着声音那边望去，是夏悠然提着扫把往他这里跑。
“夏悠然，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已经打扫好了，拿把扫帚横冲直撞的，也不怕撞伤别人。”
夏悠然站在台阶下，看着坐在台阶上方炎，“你一个人把这里全都打扫过了？”
“要不，你检查一下？”
夏悠然半信半疑，绕着喷水池走了一圈，四周一层不染，就连喷水池台阶旁的缝隙里，也是一片落叶都没有。
“神速啊。方炎，你今天为什么会突发善心了连我的部分也打扫干净了？”
“你迟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方炎把文件夹竖着放在腿上，下巴就近搭在文件夹上，“我已经习惯了。”
“按照这个速度…你几点钟来的？”
方炎看了下手表，努力回忆了一下，“6点30样子吧。”说完闭上眼睛，对着自己的脸拍了拍，“振作，振作。”
每次熬了夜，方炎的眼袋都会肿的和熊猫一样，面色暗黄不说，整个人也变得颓废不堪，他这副一蹶不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挫折。
夏悠然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你昨晚熬夜到很晚？”
方炎仰着头，重重的黑眼圈把他的眼睛紧紧的围在中间，“你怎么知道？”
夏悠然趴在自己的膝盖，仰视着他，“现在你这张脸堆在我面前，我不想看都不行。而且都不用仔细分析就知道。难道你早起不照镜子？”
方炎打开文件夹默念了一会，转头看着她，“你家洗手间没有镜子？夏悠然，这会我没力气和你争论。”
方炎呆滞的目光盯着文件夹，里面红红绿绿的画满了记号笔的标注。
“昨天晚上你出去做贼了？”夏悠然想着办法来逗他开心。
或许是夏悠然缺乏笑点，又或许是方炎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你能看出我昨天熬了夜，我已经很感动了，就是你这安慰人的功力，真的太差劲了。”
夏悠然一听，不高兴了，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都没精打采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忘要挤兑我。”
方炎按着腿，把文件夹往她腿上一放，“别闹了，我在背稿子。昨天背了好久，就怕上场会忘词。”
夏悠然从他手上接过文件夹，满满的三页纸，不算标点符号，粗略估计也得有个三千个字，“你平时挺能说的，我看你不怯场，反应也快。就是一场演讲，你把底下的人看作青菜萝卜不就行了。”
“说的容易，真正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不紧张？”方炎指着最后一页纸，“这一段，每次都会忘。如果大家临场发挥也就算了，关键学生会不让啊。李老师还专门让我先写稿子，再背诵。说什么这些是需要留档的。”
“不如这样，你能背下来的，就按照稿子上的来，背不下来的，大差不差按照意思随便胡诌两句就完事了，谁没事还盯着你的稿子一句不落的给你圈出来？”说着，夏悠然把方炎容易忘的那段读了一遍，“好像是有点拗口。”
方炎站了起来，张开双手对着天空感叹道，“希望一切顺利吧，我真的尽力了。”说完拿回文件夹往下走了两节台阶，“夏悠然，我们回去吧。马上要开始早自习了。”
“你等等。”
夏悠然跟着也站了起来，这次她终于可以平时方炎了。
方炎站着没动，“怎么了？”
“你把眼睛闭上，说不定会有惊喜。”夏悠然忽闪忽闪的眼睛带着神秘的气息。
方炎眯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他凑近夏悠然轻声问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你讲清楚了，我就闭眼睛。”
夏悠然把两只手都档在他的眼前，“你是怕我害你？快把眼睛闭上吧。”
“好。”
方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夏悠然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闭好了，不许偷看。”
“嗯，闭紧了，你快点。”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藏在身后，“把手伸出来。”
方炎缓慢的伸出一只手，“夏悠然，你要干嘛？”
夏悠然把巧克力放在他手上，“你拿好了。”
方炎睁眼的同时，连手带巧克力一起紧紧地握在掌心里，“夏悠然，你先别跑。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方炎，你松手。”夏悠然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对着方炎的手狠狠打了几下。
方炎仔细一看，眉宇舒畅，徐徐张开的笑容重现了激昂的活力，他拿着巧克力，看着夏悠然，“你专门给我买的？”
“对啊，给你打气。”
方炎找到封口就准备拆开，“一人一半？”
“不是让你现在吃的。演讲前吃，可以缓解紧张。”夏悠然急忙上前阻止。
“哦…是这样。谢谢你咯。”方炎举着巧克力在她眼前晃了晃。
夏悠然回了他一个温馨的笑容，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硬币，“不如趁现在还有水的时候，你去许个愿望吧。”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许愿池了？”方炎指着身后的喷水池，惊讶的看着夏悠然。
夏悠然看方炎不愿意，就一个劲地把他往喷水池旁推，“好歹还有个水池给你许愿，讲究这么多干嘛。快点，快点。”她摊开手，递给方炎一枚崭新的硬币。
方炎从她手心里拿出硬币，“真的要这么做？”
“嗯…”
方炎把硬币放在手中，他背对着喷水池，双手交叉握成拳头，在心里默念了一会，然后放在指尖上，向身后用力一弹。
“叮当…”
夏悠然跑了过去，“方炎，你好厉害，正好抛到了水池中间。实事证明，今天你一定可以圆满完成演讲。”
方炎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他拉起夏悠然戴着手绳的手腕端详了许久，“从你过来我就注意到了，戴你手上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