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慈悲

李子任向着张国寿微微一笑，旋即恢复了正常。但张国寿的心中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刚才李子任的表现很像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难道李子任所修地不是普通的武技，而是传说中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古武？！

此时的张国寿再看李子任，只觉得他的气质变化极大，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寺院中看到的佛像，充满了慈悲。

李子任所修地当然只是简单的拳击，刚才的状态和所谓的“古武术”以及“以武入道”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李子任的上一世过得不算多么精彩，他只是个想要留在大城市的小镇青年，从小父母教育他要好好读书，日后做得人上人。

他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真的在一种的小镇做题家中脱颖而出，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也争取到了不错的工作。只是他再也没能回过家，他想要在大城市扎根，而不是像父母一样在大山里种洋芋。

于是毕业之后，他以饱满的热情和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迅速成为公司里的明星人物。除了生病之外，他从不休息，每年过年也只是给父母寄回一笔笔的“巨款”。

他想要在大城市里有个家，但这一个简单的想法却成为了奢望。他的同事们出生在大城市，他们出生的起点就是李子任奋斗一生地终点。乃至李子任过劳死的时候，他的终点还是没能到达他们的起点。

除此之外，压榨剥削永不停息的老板也让李子任喘不过气来，同时也是李子任过劳死地根本元凶。在那家小公司里，即使李子任昼夜辛劳，拿着全公司最高的薪水，但依旧不能再城市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他创造的价值有很大一部分被老板拿走。在李子任倒下之前，老板又换了一辆豪车，那一辆车的钱，足够李子任有一个小小的家。

重生之后，李子任过得十分麻木。上一世的经历让他对挣扎着生存的穷人们抱有深深的同情，但父亲只把他们当做吸血的工具。李子任和父亲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饿死，而在他家的仓库里是堆得满满的粮食。

再看到台上裹着小脚的琵琶女之后，李子任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他要让人活出人的样子，他要让村里的穷人有地种，有粮食吃，有御寒的冬衣穿；他要让女子不必再掰断自己的脚，用布条裹成三寸金莲的形状；他要让农民的孩子也能识字读书，走进书院的大门；他要教会醉湘楼里这些不事生产，醉生梦死的人们什么是劳动。总之，他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样子。

因此，在李子任的眼神里，张国寿读出了慈悲，读出了超脱，读出了雄心，也读出了一丝敌意。即使以张国寿身手，能够做到“打遍潇湘城无敌手”；以振华国术馆的势力，足以成为潇湘城中的一霸，但李子任眼中的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还是让张国寿感到了恐惧。

或许，这就是修习古武带来的压迫感吧，看过不少武侠小说的张国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