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一切苦难是如何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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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楠在飞往北极新民居的私人飞机上，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机器人怎么可能反抗人类呢？虽然，每个机器人在执行程序时都会有误差，但这个误差是极低的，而且是随机的，怎么可能出现这样一种计算机病毒，能够让E生代以外的所有机器人都开始反抗人类了呢？
她看了看驾驶室里，正一边监督着自动巡航，一边做着数独的桥，又看了看自己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莫辉，还有身后和胡女士正窃窃私语着的莫倩妮，觉得这些人怎么能对机器人中了病毒后开始横行的事如此无动于衷呢？这难道就是入局者该有的面目吗？
我小的时候是人感染病毒，现在我长大了又是机器人感染病毒，怎么会这样呢？李夏楠不解，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网络上关于此次机器人病毒竟然什么资讯都检索不到，就连自媒体自己做的解析视频都会在刚刚上传后，迅速“被”删除。至今，这一事件连续发酵，却没有任何官方回应。
这到底是……？李夏楠刚刚思考到一半，机身突然开始剧烈颠簸起来，莫辉惊醒了过来，而李夏楠透过飞机的舷窗，能看到外面让她瞠目结舌的景象——窗外，一艘民航客机正失控般地坠落，擦着她所乘坐的私人飞机掉了下去。
随之，天上开始掉起了飞机雨和人造卫星雨，两者相撞燃起的火光仿佛暗夜中绽放的礼花。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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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楠正惊异于天空骤降的飞机雨和卫星雨，就听莫倩妮对桥说：“现在没有GPS了，就按照我们之前在模拟世界里进行过的第50907次演示，朝北极新居民区飞！”
“您放心，使命必达！”桥驾轻就熟地拉升小型飞机，避开了一阵细密的卫星残骸，冲上平流层。只是，平流层也暂时还不太平，不说正在形成的雷暴区，单单是半空中相撞的卫星和民航客机的残骸就极多，火光冲天，浓雾遮蔽天日。
“请系好安全带，都坐稳了！”桥对自己身后的乘客说道，打起了12万分的精神，冲入了那一大片残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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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和1527从世界通讯网络里跌了出来，1527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功能，一头栽在了地上。
“没事的，第一次都这样。”JJ伸出手去，将1527拉了起来。
两人此刻正置身于冰雪世界，1527注意到自己的系统GPS定位竟迷失了方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地的坐标。
“这是什么地方？”1527问JJ，“之前不是要回再造科技的吗？”
“对啊，但我刚一走，就发现出大事了，艾琳的计划进入备选阶段了，所以就准备带你直接去北极新民居了。”JJ答道，“现在这里已经是北极了，姓胡的肯定已经在那里了，李夏楠肯定也跟着。”
“你怎么知道夏楠在那里的？”1527问。
“我知道啊，就像我现在也知道，之所以我们没能按计划直接抵达北极新民居，是因为那帮子中了病毒、疯了的机器人已经切断了全球通讯系统。”JJ轻描淡写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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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夏楠刚在北极新民区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问同行者，但却没有一个人给他正面回复。
只有莫辉告诉了她一些实在的消息：“中了病毒的机器人攻击了全球通讯系统，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们……”李夏楠一时语塞，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胡碧霞一语中的：“我们都是再造科技的工作人员，现在地球上发了疯的机器人大半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你觉得还有谁会听我们的？”
“还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莫倩妮边问，边坐上了桥从一旁驶入停机坪的越野车，“这里是北极新民居，E生代的生产基地，这场在所难免的人机大战的最后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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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你不用慌，李夏楠肯定没事，当然，如果你担心的是全人类的话，那也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人类这次肯定玩完了。”JJ边说，边四下里打量着方位，全球定位系统和全球通讯系统一起覆没了，JJ一时也没有方向感。
1527还没完全明白情况，只是问：“北极新民居是什么地方？”
“是再造科技承接的一个防护区安置点，但后来疫苗被及时研制了出来，就没有启用。”JJ介绍道，“不过再造科技地都买来了，哪有不用的道理，那里现在是E生代军团的驻扎点。”
“啊？”1527一惊，“E生代军团？他们没有中病毒吗？”
“没有，他们根本就不会中，因为他们的语言和病毒的语言是两种不同的计算机语言。”JJ透露，“E生代都是莫倩妮的杰作，他们体内用后即焚的‘幽灵程序’也是她的独创。”
闻言，1527默默地呆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左右他心神的往事，转而，他用一个笑化解了心头的苦楚，温柔地问：“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朝哪里走呢？”
谁知，1527这么温温柔柔的一问，倒是把JJ难住了，他只能草率地随手一指前方，道：“就往那里走吧，只要接近北极新民居就会有再造科技的内部通信网络，到时候我肯定会发现的。”
“其实，如果你知道大致方位的话，只需要一根木头，我们就可以判断朝哪里走了。”1527温声道。
“这我当然知道。”JJ听上去似乎被冒犯了一样，“然老师在机器人学院教过我的，我哪能忘呢？”
就在两人说话间，半空中出现了无数个火球，就像是小行星坠落一般，1527调整自己的视距，看清了那些火球竟是人类的宇宙空间站。
火球飞速向下坠落，但降至半空时，却骤然向反方向飞溅，随着飞溅的火光逐渐浓烈，一个透明的半球形庞大建筑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
“就是那儿！”JJ指着那个建筑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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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跟在JJ身后，在冰雪世界里一路向那个建筑狂奔。因为没有GPS系统也没有通讯系统，所以一切利用纳米机器人实现的科学魔法，此时此刻，都化为了乌有，两人只能徒步前往绵延雪山外的北极新民居。
JJ一边向前跑，还一边十分恶劣地投屏播映他刚刚从1527那里获取的关于1527的全部回忆。
“那个，JJ啊，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看啊？”1527好意劝道，“这些年，我没能做成什么光彩的事。”
岂止不光彩，1527心道，是有太多痛苦，就连回忆起来都让人感到害怕。
1527是一个机器人，他每一天的经历、每一次被激起的程序情绪都实实在在、分毫不差地储藏在他的记忆储存器里。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JJ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时，几乎黑了脸。
1527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JJ低着头，双手攥拳，咬牙道：“发生这一切的原因都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们！但那些人，那些你苦难的源头，现在就在北极新民居里！我却没办法下一秒就杀到她们那里？！”说罢，他猛踢了几脚地上的雪，加速跑向北极新民居的方向。
1527跟在他身后，全盘回顾着自己的苦难的源头。
这一切苦难是如何开始的呢？
对，就是那天，没错，就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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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1527醒来了。
那个时候，李峰还活着，初入电竞直播行业，莫倩妮刚刚进入再造科技，李夏楠还有一双父母和一个完整的家。
那天，1527醒来后，觉得很奇怪，自己平时从来都不会在这个时刻进入睡眠模式，或者说，他从进到这个家之后就从未在睡眠模式中停留如此之久。
他想起来夏楠去辉辉家过周末了，同时，他检测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人，而自己身处的是李峰的电竞主题的房间，但是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陡然间，1527想起来了，而且越想越害怕。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1527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纳米服不见了，脸上、头发里、身上还残留着一些DNA分子片段——这些DNA分子片段是…….是主人的…….
就在1527心里惶惑难安至极之时，李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莫倩妮正站在房间外，脸上本有的笑意骤然消逝，转为满脸惊愕。
她的尖叫声吵醒了李峰，李峰猛地起身，看到自己床铺上一片狼藉，慌忙向莫倩妮解释：“妮妮，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