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冰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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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食堂，踏上北极新民居的防护区，虽然防护区内的气候已经经过调整，温度更加适宜人类居住，但毕竟寒意已浸透北极的大地，莫倩妮还是紧了紧自己的羊毛风衣衣领。
“真是丢人现眼。”莫倩妮呼出一口白色的水汽，对李夏楠说，“还有，你就没想过1527会遭遇什么吗？”
李夏楠的确没想到人们根本不听她解释，也根本不相信1527的善意。
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最在意的人正浑身痉挛，被那些E生代拎着后颈，在雪地上拖行。
没错，她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会让1527如此痛苦。
“你们准备怎么对1527？”李夏楠急急地问莫倩妮。
“我们不会往死里弄他，不然，然东清还得出来坏事。”莫倩妮叹道，“指挥总部不能少人的，我得回去了。”临走，她又数落道，“真是的，每次都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李夏楠本就因为1527受罪感到难过，莫倩妮又这么说她，眼眶早就红了，她怔愣片刻，对着莫倩妮离去的背影大声问道：“但你们这样就一定会研究1527身上的病毒免疫程序了，对吧？你们不会连这里的人都骗，对吧？”
莫倩妮没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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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生代1号驻军将1527扔进屏蔽室后，就回驻地了，只留下桥一人，他将李夏楠挡在门外，并说：“你不能进去，里面的辐射对人体有害。”说完，他便自己进去了。
屏蔽室内一片漆黑，桥借助着机器人的夜视，定位到了1527，他快步上前，取下了1527的头盔。
1527就仿佛溺水者一般，大口呼吸起来，但1527恢复神智后开口文的第一句话却是：“夏楠，夏楠她没事吧？”
“她没事，就在门外。”桥有些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如果遭遇了这些之后，挂念的人会不会还是李夏楠，何况李夏楠还不是1527的主人。
桥拿起头盔，解释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抱歉，这个头盔是因为紧急情况，我当时必须这么给你戴上。”
“没事。”1527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我来给你检查一下，这屏蔽头盔有没有伤到你的程序。”说着，桥伸手到1527脑后的数据口探了探，他发现1527除了浑身上下因为程序过载导致过热后，分泌出了许多降温的水汽，导致他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水淋淋的之外，并无大碍。
“我不能出屏蔽室了，对不对？”1527问桥。
“目前是这样的，但你的自由被限制这件事，不能怪李夏楠。”桥说。
“我怎么会怪她，我只是担心她看不到我会不开心，我不希望她不开心。”1527的双手双脚仍然被捆着，他吃力地坐起身，本想透视屏蔽室门外他在意的那个姑娘，却发现他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李夏楠也正在门外拍着，终是急哭了，大声道：“对不起，1527，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都怪我。”
然而，1527在屏蔽室内却什么都听不到。
“你能替我告诉她，我不怪她吗？”1527问桥。
“当然。”桥问，“那些人把你当做是威胁，你就不恨他们吗？”
门外，李夏楠缓缓将手放在了门上，就仿佛这样1527就能感知到她一般。
1527摇了摇头，说：“我之前就和夏楠说，我这么进去会吓到那里面的幸存者，又怎么会恨他们呢？”
桥对1527露出了一个微笑，将1527扶起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坐好，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这个东西，物归原主了。”
1527借助机器人的夜视系统，发现在桥手里的是一枚冰晶体，那里面承载着一段源数据。
“这是什么？”1527抬头问桥。
“这是然东清的稳定器程序，他说他是从JJ的记忆里反向提取的。”桥说，“然东清用了一段幽灵程序将这些内容植入了我的储存器，并将这些程序设定为即显程序，只有在我每日例行程序内检时才会被我读取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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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鼓起勇气抬起手正要接过那枚冰晶体时，桥却收回了手，问：“1527，你的手还被绑着，试试看你能碰到自己后脑的数据读取器吗？不行的话，我帮你把这段程序插上。”
“我试试。”1527试了一下，说，“我自己可以的。”
桥将冰晶体交到了1527手里，说：“然东清不让我把这些事说出去，所以要不是发生刚刚的事，我也得想个办法让你关禁闭，因为只有在屏蔽室里，信号出不去也进不来，我才能瞒着莫倩妮他们把这段程序给你，但是，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等等！”1527叫住了桥，问道，“我装了这个冰晶体之后，还会是我自己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桥刚要转身，1527却叫住了他，并从自己的后颈导出了一个冰晶体——那是一个漂亮的球体，晶莹润泽的外表下是星空般闪烁着的内里。
1527把冰晶体递给桥说：“这是‘我’，我想永远陪在夏楠身边，桥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桥俯视着1527，思索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拿过了1527递给他的冰晶体程序，说：“李夏楠不是你的主人。”说罢，头也不回地就往屏蔽室外走去。
屏蔽室的大门扫描识别桥的身份后，桥便穿门而过。
门外，李夏楠正等在那里，一见桥出来，就灵巧地一个闪身，想要往屏蔽室内冲去，但却被桥拦腰一把抱起。
“别闹！”桥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可能就不再是1527了。”
“你什么意思？”李夏楠停下了挣扎，桥把她放回了地面说，“因为然东清把他的稳定器程序托我带给他了，不过，他留了这个给你。”
桥将1527给他的冰晶体转交到李夏楠手里，李夏楠当即就落下泪来，更是急着要往屏蔽室内扑过去：“不行，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过去这六年，还有很多其他的话，我都还没和他说呢！”
桥在屏蔽室外拉住了李夏楠，而在屏蔽室内，1527则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冰晶体出神，心道，这就是然东清要我做的决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