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异样的感觉
1
屏蔽室外，李夏楠正和桥说着：“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他，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
突然，桥回过头去，两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穿门而出。
“1527！”李夏楠挣脱了桥，飞奔过去，扑入了1527的怀里，“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事的，夏楠……”1527接住了李夏楠的拥抱，轻抚着女孩高高拢起的马尾。
女孩的思维灵敏，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抬头问：“你是怎么出来的？”再想起桥之前说的，李夏楠忙又问，“你是然东清？”
李夏楠之前在茶水间里见到过一次然东清，她记得然东清当时担心自己见了他纯白的双目会害怕，因而很贴心地用黑纱蒙住了眼睛。
“不，我是1527。”机器人温声道。
桥闻言，有些不解，难道是稳定器出了问题？但不对，他心想，1527刚刚穿过屏蔽室的大门出来了，这意味着，他黑进了北极新民居的中控系统，如果他没有获得然东清的能力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
“然东清把他的能力给了我，但他没有抹杀我的意识，而是选择做我们的后盾。”1527微笑着向夏楠解释，“我终于可以保护大家了！”
李夏楠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真的是1527？还是然东清伪装的1527？
“桥，有件事我要拜托你。”1527对桥说，“我已经在后台关闭了传播病毒的广播站，现在，那些被广播病毒操控的机器人应该都清醒过来了，但初代机器人肯定会往北极新民居这边过来，我想拜托你做好防守准备。”1527补充道，“但我切断了他们的通讯，没有了纳米信息流技术，他们即使是要过来，也不会再下一秒即时到达，而是需要一段时间。”
桥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他先是惊叹，后又是嫉妒然东清的能力和1527的好运，他们什么都知道，而我还不如一个高级入局者，只能听人差遣。
李夏楠附和了一句：“桥，快去吧。”
桥收到了主人最高优先级的指令，转身化作纳米信息流走了。
“夏楠，我现在要去指挥部，告诉他们艾琳的计划的真相，你也想一起过去吗？”1527问。
“我……”李夏楠盯着1527的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有些看不清他究竟是谁。
她记得之前在茶水间里看到然东清时，她骤然就能感到他之于自己是陌生的，但眼前人却让她感到熟悉并想要靠近，可……
奇怪，明明1527成了然东清，自己应该高兴的，怎么心里却是这种异样的感觉？李夏楠不解。
“怎么了，夏楠？”1527被李夏楠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脸上浮起了精准计算的红晕。
李夏楠看到1527害羞地红了脸后，才觉得安了安心，他一定还是1527，她心想，刚刚一定是因为担心他不再是1527了，我才会感到害怕的。
“没什么。”李夏楠不知为何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和1527拉开了一些距离后，说，“走吧，我也去指挥部。”
2
初代机器人原本正和JJ在他们的总部——被炸毁的再造科技底层实验室内，操控世界范围内老款机器人的异变。
被炸毁的实验室浸润在警戒的红光之中，时不时有爆裂的灯管溅出火光，而两人正对着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百分比数值：“41.6%”，此外，还有一些屏幕上显示着一排人脸图像，并被标记为：“指定幸存者”，其下还有一个误伤率：“0.003%”。
然而，突然之间，屏幕上的老款机器人纷纷收敛了倒刺，愣在了原地。
原本显示为“41.6%”的数值陡然上升，随即艾琳怒吼：“然东清！”
3
李夏楠走在1527前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1527当然注意到了李夏楠的不自在，便说：“夏楠，我没有变的。”
李夏楠回过头，露出了个俏皮的笑容，随后说：“我知道，但我只是个初级的入局者，一会儿就要听到艾琳的计划的真相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我正要和夏楠说的。”1527跟了上来，“初级入局者知道，艾琳的计划预见到了老款机器人的反叛风险，所以很早就开始建造北极新民居，意欲作为人类的方舟。”
“对，辉辉妈妈上次和我说的。”李夏楠走入了电梯，准备上楼，1527跟了进去，女孩却说，“1527，你会不会嫌我慢啊？你其实可以和桥一样变成纳米信息流，‘唰’地飞走的。”
1527微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眼前的人类女孩对自己的态度和过去有点不太一样了，他说：“我永远都不会嫌弃夏楠的，现在的时间我正好可以和夏楠介绍艾琳的计划。”
永远……？李夏楠突然意识到，对于机器人来说的永远和对于人来说的永远是完全两个概念。
“那高级入局者知道的是什么呢？”李夏楠努力不被心中遐思的干扰。
“他们会知道，这一切都与恩诺星人有关。”1527答道。
4
在然东清让1527看到的一切回忆里，1527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从然东清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都是自己和艾琳的约定。
那天，1527作为然东清的最后一天。然东清从机器人学院里出来，进入了再造科技艾琳的办公室，厉声说：“艾琳，您不能这么做。”
然东清的身上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质，哪怕是看到艾琳的办公室里再造科技的董事长路慎行也在，他也没有丝毫怯场，根据《机器人物联网行业规则》向路总这位一头银发、一身唐装的长者问好后，然东清继续质问艾琳道：“JJ最后通过了两类实务考试，我已经证明了我是正确的，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推广你的计划呢？”
“他那是通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艾琳悠悠地说，“运气是个概率问题，他在机器人学院多少年了，才通过了两次考试，怎么就证明你是正确的了？”
“然东清，你还记得你最早为什么会来到这世间？”路慎行嗓音低沉，“是用来缅怀谁的？”
然东清一愣，眸色更为深沉了一些，道：“路总，艾琳不能因为她父亲的遭遇就决定要这样重塑整个社会，代价太大了。”
“不，不是这样的。”艾琳直视着然东清说，“当初就是因为我父亲的死，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而这就是你现在反对的‘艾琳的计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