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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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他热烈又温柔

就这样,商领领被陆女士领回了家。

饭桌上,陆女士介绍家人,如下:

“这是我大儿子,景召。”陆女士状似随口那么一说,“单身未婚。”

餐桌是长方形,景河东一个人坐在桌首,陆女士和商领领坐右边,对面是景召和景见。

景召没有搭腔,舀了一碗汤,放在了对面。

陆女士把汤端给了商领领,接着介绍家里的老二:“这是我二儿子,景见。”后缀是,“网瘾少年。”

网瘾少年懒得搭理,把空碗推到景召那边,意思是让他帮忙盛汤。

景召把舀汤的汤勺递给他。

“这是我老公。”陆女士最后介绍景河东,“后面学校卖章鱼小丸子的。”

景河东点头回应,看上去话不多,外在形象嘛,可以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熊。

星悦豪庭后面建了小学,隔一公里还有所大学,景河东闲来无事会骑个小车去卖章鱼小丸子,赚来的钱都给老婆做美甲。

主人家还没动筷子,商领领就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陆女士十分热情,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排骨,“来,吃菜吃菜。”

商领领拿起筷子,小口进食。她目光很收敛,只是偶尔望向对面。

景召当不认识她,不与她对视,也不同她说话。

倒是景见,明知故问了一句:“你相机哪儿买的?看着有点眼熟。”

陆女士接话:“相机不都长这样吗?”

陆女士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平日里也不细心,自然注意不到相机背带这种细节。

商领领悄悄看了一眼对面:“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景见看了一眼他哥,没再往下问。

过了一会儿,陆女士又挑起了话题:“领领。”

“嗯。”

商领领把筷子放下。

“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吧,用不用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什么的,也好让他们宽宽心。”

商领领说好,道了谢,又说:“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陆女士自然而然地延伸了一下话题,“领领家也在华江区吗?”

“在和秀区。”

“和秀区啊,那是有点远。”陆女士又问,“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只有我一个。”

“独生女啊。”

独生女好,独生女没有家族斗争。

陆女士笑得鱼尾纹弯弯:“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景河东提醒:“咳咳。”

商领领并不介意,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一点不耐烦,是最讨长辈们喜欢的乖巧安静型:“我父母在小区外面开店,卖水果的。”

卖水果好啊,能吃到最新鲜的。

陆女士这边好感值不断叠加:“领领,你应该毕业没多久吧?”

“有三年了。”

“二十五?”

“嗯。”

陆女士笑得合不拢嘴:“那比我家召宝小一岁。”重点来了,“有男朋友吗?”

商领领笑着摇头,耳垂微微泛了一点点红。

陆女士这红线拉得太明显了。

景河东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袖子:“咳咳!”

陆女士这才见好就收,给商领领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吃菜吃菜。”

商领领不太能吃辣,一吃就流汗,她也不吭声,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

景召放下筷子起身。

陆女士问:“就吃完了?”

他走到餐桌后面,打开冰箱,回头问景见:“喝什么?”

“可乐。”

他看向商领领:“你呢?”

他把冰箱门再打开一些。

商领领能看到冰箱里有可乐、气泡水,还有牛奶。

她说:“牛奶。”

景召拿了两罐可乐,还有一盒牛奶,放在桌子中间,然后继续吃饭。

关于景召,摄影圈里有不少他的传闻,说他不好接近、不好相处,说他自律、不社交,说他独来独往,活得像座孤岛。

一群有眼无珠的人。

他抽最浓的烟,喝最烈的酒,他会很多乐器,他架子鼓打得很好,他打别人不敢打的架,碰别人不敢碰的人,他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山川河流,他玩枪赌石,他热烈温柔。

那些人都不懂他。

不懂才好。

商领领低头扒饭,嘴角偷偷扬起。

一吃完午饭,景召和景见就走人。

“哥。”出来之后,景见就问,“你桃花?”

景召没急着上楼,靠墙站着:“不是。”

“那她怎么拿着你的相机?”

景召什么也不说,把人打发走:“你先上楼去。”

景见想问,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家陆女士半路捡来的这个儿子过于神秘了,满身都是谜。

算了,景见不问了,上楼去。

陆女士这套房是边户,过道朝南,地上铺了满满一层太阳。

景召背靠着墙,半边脸渡了碎金一般的太阳。

他摸摸口袋,没带烟。

门没关,陆常安夫妻不在客厅,他敲了敲门的边缘,叫了一声:“商领领。”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子立马站了起来。

“出来。”

她看了一眼厨房,陆女士和丈夫还在洗水果。她轻手轻脚地出来,带上门,走到景召面前。

他问她:“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目光里揉了太阳,浓烈炙热,带着生人勿近的攻击性。

商领领还醉在他刚刚那一声里:“你知道我叫商领领啊。”她笑得明媚,“你妈妈都没有喊我的姓,你怎么知道的?”

景召不回答。

她笑着凑上去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商领领。”

他往后退了一步,隔着男女正常的社交距离:“殡仪馆里有员工墙。”

商领领开心得太明显了:“然后你就记住我了?”

他把被她带偏的话题拉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生了一双桃花眼,却不多情,多数时候是冷冷清清的,“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好喜欢他的卧蚕。

她盯着他看:“我来租房子。”

“只是来租房子?”

她眨巴着无辜的一双眼睛,反问回去:“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他没有接她的话,转身上楼。

“景召。”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小小的。

他站在楼梯的半中央,回头看她,目光之间隔着几阶台阶。

“相机不用还你吗?”她问。

他说:“你已经用宝石和我换了,相机现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