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与埃斯特的和解
虚,是布鲁克赋予陈墨的一个性质。
在滞空术的应用中,虚之力的集中方向,将与实际飞行移动的方向,恰好相反。
而且,即便使虚之力平均分布体表,它也会自然地抗斥重力。
这与风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其他准则?”
瑟曦不由疑惑,挽歌儿与她共享了部分的记忆,而在这些记忆中,仅仅只有九大准则。
也就是陈墨提到过的,灯、铸、刃、冬、心、杯、蛾,以及启和秘史。
启使前七条准则相互拗转,如五行一般相生相克。
而秘史则记录这一切的发生。
九条准则已经组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体系,如同一个朴素的宇宙。
这已经在挽歌儿的记忆里形成一组过于紧密的逻辑,甚至有些根深蒂固。
尽管瑟曦在一定程度上,是新的接受者,但她仍然颇受影响。
毕竟,闭环逻辑对于任何存在,都极具吸引力。
“我不清楚。”她说道,“在我看来,九大准则已经足够完整,能够构成宇宙中的所有现象。事实上,所有准则,在经过一些实际应用上调整之后,都能够产生风暴,只是会附带一个或几个根源的残迹而已。”
“至于眼前这场,虽说看上去非常纯粹,找不出一丝其他准则的痕迹,但这可能是使用者隐藏得过好,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另一个根源。”
陈墨不由陷入沉思,这的确也是一个解释,甚至是最适合的。
他认可这个说法的合理性,但问题是,虚也真的存在。
尽管在烟字中,它仅被显示为一种性质,而非准则。
这次沉思的时间颇长,于是空气里,又暂时消去了人声。
虽然风啸依旧,但只要没有言语,没有问题,就不显得嘈杂。
难得的平静,瑟曦心想。
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风暴之中,对她而言,这里面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而且也是她的价值所在。
结合挽歌儿分享的知识,她试图从现象归拢本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将根源的痕迹彻底抹除,而完全以令另一种力量的形式表现出来。
“那是什么?”多萝西指着窗外一处,忽然叫道。
陈墨和瑟曦立即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人影。
人影越走越近,很快显露出熟悉的轮廓。
埃斯特,即使在这样的大风天,他还是过来了。
奇异的是,风并没有吹动他的衣角,他的苍白头发也一如平时。
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墨仔细观察,很快发现,随着他的移动,他周边的树叶或者碎屑,也就失去了动力,继而落下。
范围大概是以其自身为圆心,半径为两米的一个圆。
在这样一个圆里,风失去了作用。
这似乎是一种冬的应用。
他问瑟曦道:“你现在能做到这样子么?”
显然,他又开始了。
瑟曦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回答问题,还是对陈墨表示叹息。
没过多久,埃斯特的身影自窗中消失。
与此同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在一片呼啸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多萝西走过去,拉开门闩,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
但没有风吹进来。
埃斯特推门而入,门外无风,也无声音。
多萝西退到一旁,感受到一种沉寂的萧索。
但在埃斯特把门关上之后,这种感觉就渐渐褪去了。
“欢迎。”瑟曦说道,尽管冰凉的语调,听不出一点欢迎的感觉,“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
“事情进展到一半,却无端地中止,令我心烦。”
“付出珍贵的知识,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使我意乱。”
“比起躲避这场暴躁的风,我想还是先结束这心的躁动会更好些。”
他走过来,扫视了一圈座位,说道:“不过,好像没有我的座位。”
多萝西跟在他身后,指着她自己的位置,说道:“您可以坐那里。”
“不不不。”埃斯特摆摆手道,“我可不能占别人的便宜,那样会使我不安。”
他看了陈墨一眼,显然是话里有话。
他又环视一阵,掠过瑟曦的画框时,顿了一下,最后目光聚集在火灶上的一口铁锅上。
他过去将铁锅拿起,反罩在地上,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方巾,盖在上面,然后施施然地坐下。
“这样就可以。”他说道,“你知道我的来意。”
这次陈墨倒是没有推辞。
他现在足够清醒,也精力充沛,而且已经酝酿出一些言辞,自信能够应对埃斯特的问询。
于是他将仪式的过程,包括如何见到悼歌诗人的精力,详细地说了一遍。
只是隐瞒了烟字的存在。
在讲到钟塔的指针,被鸽子的骨肉卡住时,埃斯特不由轻叹,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不知道他是在悼念司辰,还是在为自己无法回家而感到悲戚。
之后,陈墨描述了自己获得的「霜痛之眼」和「冬眠法」。
在这一块,他比之前更为详细。
将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无疑是取信于人的好办法,同时也是为了方便请教修习的方法。
而在陈墨描述自己受到的冻伤时,埃斯特难得露出一丝同情,似乎他曾经也遭受过如此的待遇。
态度也终于缓和。
他与瑟曦一起,给出了一些参考意见。
尤其是关于“霜痛之眼”,这是一项新能力,埃斯特认为是悼歌诗人的恩赐,极可能独属于陈墨一人。
为了看看实际效果,他让陈墨尝试着使用。
尽管陈墨全身乏力,但瞳术与肌肉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它似乎更关乎个人的精神状态。
“虽然我没有这种能力,但一些技巧应该是相通的。”
“集中注意力,这是第一要点,对你这种人来说应该很容易。”
即使是在指导中,埃斯特也不忘了嘲讽。
“然后是想象严寒,你只需要回忆,获得这项权能时的痛苦就可以了。”他说道,“面见司辰常常是痛不欲生的,我相信你的体验也不会太好。”
陈墨照做。
在勾动回忆的一刻,一种极寒从他血液里散发出来。
向外蔓延至皮肤,向里渗透进骨髓。
一抹白霜开始在他的体表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