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聊
茫茫的北极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雪白，两只新兽虽然已经走了很久没停歇，但相互帮衬着有说有笑也还算一路愉悦。它们交替着拉雪橇，移动速度也比预想的快了很多。
铜山对于拉雪橇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背着绳子就一路疯跑，鬼哭狼嚎。那速度快的离奇，阿奔四脚并用，使出全身力气，也只能跟在雪橇之后。
现在想想，亏得它当时没有逃跑。
等天黑的时候，它们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它们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雪地里刨了一个大坑，燃起火堆烤上熊肉。
它们出发的时候并没有带洞中的食物，这头极地熊是铜山现捕的。阿奔也因此得见铜山面对极地熊就跟大人打小孩似的，跳起来一巴掌上去，站起来接近三米的成年极地熊就躺地上一命呜呼了。
虽看的心惊胆战，但有铜山在也就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危险了。要有危险，那铜山就是最大的危险。
饱餐之后，阿奔把吃剩下的骨头远远的找了一个地方埋了起来，它这么做是担心其他野兽闻着味找到它们。虽然铜山觉得并没有必要这么做，可阿奔认为是一个雪橇运送员的基本素养。
吃饱了好睡觉，阿奔把雪橇做了加固以后钻到了睡袋里，这是它浑身上下最贵的物品。而铜山只盖了一张兽皮，下面铺了一层防水布就当床了。
暴风雪过去的天空浩瀚无垠，繁星点点，两兽不约而同地以爪作枕，目视星辰。
“铜山先生，我能问问你家是哪的吗？”
只露出个脑袋的阿奔终于问出了它好奇很久的问题。
“白溪山。”
铜山回答的简单明了。
阿奔转过头来：“啊？在哪块大陆？”
铜山：“或许在九州大陆。”
它确实不确定自己的故乡白溪山在哪块大陆，也没有所谓大陆这个概念。而且它口中的白溪山不能算作一个地名，因为任何有条小溪的山都可以被叫做白溪山。
阿奔来了兴致，以肘侧撑着身子。
“那你怎么会来到极地啊，是为了苦修吗？”
铜山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漫天繁星。
阿奔纠结了一会儿……
“嗯～其实我最好奇的是，铜山先生你到底是什么物种啊？无意冒犯，我只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新兽。”
这个问题困扰了它很久，只是到现在放下心来大胆提问。
一开始它认为铜山是熊，就是极地熊或是棕熊之类的，可毛色不像，脑袋也相比起其他熊大了一圈。便想着可能是变异了。
铜山也将头转向阿奔：“何为物种？”
阿奔一时语塞，它还从没想过该怎么解释这个名词。
“物种就是那个……就拿我来说吧，我是犬类新兽，犬就是物种，人类也是一种物种。”
铜山这下听明白了，长“噢”了一声后大笑道：
“合着就是族群呗。”
然后它就换了副得意洋洋的神态：
“吾乃白罴族头领铜山是也！”
阿奔呆呆地望着它：“白什么？”
它把脑海里所有的知识都回想了一遍，对此还是毫无印象。
再看向铜山时，不知道为什么从它眼神里透出了无比落寞的神色。
“可惜如今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它就这么躺在雪地上沉默着，任凭雪花轻慢地落到黑白相间的茸毛上。
过了半晌……
“阿奔。”
铜山粗着嗓门突然开了这么一声，把刚进入梦乡的阿奔吓的猛然坐起身。
“怎么了？”
铜山面朝星空，双臂枕头。
“你跟咱说说九州大陆，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阿奔用爪子拍着自己的胸口。
“原来是这事啊，我差点被你给吓出心脏病。”
阿奔虽这么说，却也没真的生气，又接着躺下闭起眼睛说道：
“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毫无疑问，那里的法术很厉害。不然的话，九州大陆的神为什么可以打败其他四个大陆的神？”
铜山又问：“那其他大陆的神也会法术吗？”
阿奔纠正道：
“在九州大陆那边叫法术，亚特兰蒂斯大陆这叫魔法，古尔大陆那边的称其为神力。不过都一样，都是难以解释的神秘力量。”
铜山翻过身看着阿奔，那样子就像一个不听完睡前故事就不睡觉的胖宝宝。
“其他大陆的神长什么样？”
被这么一问，阿奔睁开了眼睛，有些面露难色。毕竟一千年前的神，它怎么可能见过。不过好在有文字资料和流传下来的故事可以参考。
“长什么样的都有，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厉害角色。”
“就比如亚特兰蒂斯曾经有一位神，叫做奥丁，是位独眼老人，他有一杆只要投掷出去，就一定能够杀死敌人的长矛。”
“还有一位神叫宙斯，也是位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据说他可以召唤闪电，将敌军一瞬间劈成灰烬。”
铜山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不就是雷公吗？当年最喜欢从背后偷袭咱！”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些老头子啊？”
阿奔解释道：
“我只是举了两个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当年出战的神是在太多了，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一块大陆上有好几个国家，每一个国家几乎都有所信奉的神。这么一算，那得有多少位神啊！”
这时，阿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倒是古尔大陆的神系比较统一，他们都信奉太阳神。而且有很多动物神。”
阿奔眼睛突然闪动，尾巴在睡袋里猛摇。
“铜山先生你知道吗？古尔大陆有一位名叫阿努比斯的神，狗头人身，掌管着死亡，很厉害的。”
铜山不是狗，所以无法与阿奔共情。
“名字一个比一个绕口。”
“你就不认识一个九州大陆的神吗？”
阿奔尴尬一笑：
“毕竟离得那么远。不像亚特兰斯蒂大陆离我们最近，所以也能经常听到那些神的故事。”
顿了顿……
“倒是有一位九州大陆的神让我记忆深刻……”
铜山不自觉皱起眉头。
“说是一个小孩模样的，有着三个头六只手，称作三太子哪吒。”
铜山眉头舒展开来，笑道：
“听都没听过，无名之辈罢了。”
随后铜山安心地闭起了眼睛，“咱还以为会蹦出个老相识来呢。”
“罢了罢了，反正神都不见踪影了，咱也高枕无忧了。”
心里则想着：“想必都被咱熬死了罢，大哥说的不错，长生不老才是至高妙法！”
反正如今已无对手，世间还有谁能拿自己怎么办？这三百年也算没白熬啊！
铜山正准备沉入梦想，忽就听得阿奔在旁边喃喃道：
“那个时期的神确实是找不到了，但后来的人或新兽学会了之前神留下来的秘法，也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力量，这也算神，只不过是新神。”
铜山猛地睁开眼，斜着眼睛看它，“新神？”
阿奔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我们镇子上就有一位。”
“再过几天他就会驾驶着驯鹿雪橇从天而降来到我们镇。”
铜山龇着牙，低沉道：“哪路神仙？”
阿奔也习惯了它时喜时怒的怪脾气，没在因此而太过恐惧。
“我们管他叫极地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