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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生命之符

“嘘不怕不怕,乖乖,天妇罗最棒了。”

卡哇伊桑边跨过墙壁,边用古里古怪的日本歌谣腔调哄着他怀里的肥猫。这位胆小谨慎的日本人抬头一看,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他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推了推滑到鼻尖上的眼镜。

“发生什么了?”

响亮的嗤笑声传来。

孟维清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刺耳的声音消失了。他转向卡哇伊桑:“川井先生,请问你刚才去哪里了,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卡哇伊桑艰难地把天妇罗举起来:“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就蹲在台阶上,前面好像有个房间,但是没有光什么都看不见,我就先回来了。”

听罢,布斯维尔留下了几个人,带着剩下的往卡哇伊桑刚出来的地方走去,史蒂芬妮自然也跟了上去。迈进壁画里的祭坛之前,她特意转过来扬着眉毛朝我看了一眼。

我的脸被打得生疼。

夏商周摸了摸我肩膀,白老师安慰地对我笑,就连孟维清都朝我点点头以保护我的自尊心。但此后他们也都往壁画后面去了。

因为怕被一网打尽,279这边贺荣川跟楼时麒被留了下来,那个并不睿智的苏格拉底也作为埃及人的后援不情不愿地留守。孟维清特意交待说我也可以一起留在这里。

贺荣川拍了拍手:“王博士说的在理,这个地方处处透着邪门,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楼时麒也在一旁帮腔。

我带着尴尬的笑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面前这幅壁画。那些本该无害可爱的动物幼崽带着诡笑,好似在坐等我们送上门去。

虽然脸还在疼,可我依然觉得那些诡异难辨的内容一定所有含义。这座神殿对于李元和祭司兄妹的血明显有所偏好,壁画上的“门”也确实是在李元的血被献祭以后才打开的,种种都和壁画上的内容不谋而合。虽然我并不相信借尸还魂,也不觉得古埃及人能想到这点,但莫名的恐惧和厌恶还是紧紧攥着我。

眼看李元带着他血管里流动的祭品就要和Alex这个很可能也是移动餐车的人撞进壁画里,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谁料派催克叫住了我。

“王,你说的没错,这幅壁画有问题。古埃及的时间观念和我们不一样,解读他们的神话需要另一种角度。但是无论如何,时间都不可能孕育神明,也不会归还生命。”

“那为什么有东西从贝努鸟的身体里出生,是我理解错了么?”

“时间是古埃及永恒的敌人。”派催克摇摇头。“不要让眼前的事情影响你的判断。”

常笑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这些人到底瞒了我多少?

但是我没时间打哑谜。

“咱们下来之前,那些埃及人祭祀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杰奎琳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被留在了上面?”我追问道。

杰奎琳的死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冲击,不仅因为她是被“自己人”杀死的。现在想起来她曾经找我说要为自己做打算的时候,估计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苗头。这一直让我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忽略了。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你要走到最后。”派崔克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朝我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径自跟上了队伍。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除了留守儿童们,其余人都顺着金合欢树中的祭坛进到了壁画后面。这里有向下的长长的台阶,被人造光源照亮的两旁摆着成堆的猫型物体。

“古埃及人到底是多喜欢猫啊,弄这么些雕塑。”亚诺用手电筒的光扫着两边。

我仔细地看了看脚边的“雕塑”,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都是猫的木乃伊。”

接着我下意识地抬头,不高的甬道顶端嵌满了塞赫麦特猩红的眼睛。简直是全方位的渗人。我往路中间缩了缩,撞到了Alex。她正看着散落的猫木乃伊,脸上是惊诧和厌恶。

亚诺骂了一句意大利语,也从边上退了回来。李元刚才不知在后面看些什么,现在快步走到了我和Alex后面。

这条路不是很宽,也就我和Alex可以并排走,像是李元和亚诺要是并肩而行肯定得有人踩到猫的木乃伊。卡哇伊桑就算是在慌乱中追着天妇罗进来也不可能忽略满地的木乃伊猫,而且天妇罗又怎么会跑过这样一条路,后来又停在房间门口呢?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卡哇伊桑又为什么要说谎。

甬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更加狭窄了起来,众人只得逐一走过。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一行人才来到尽头。那突然开阔起来的房间有一些不知用途的台子,光源只能照亮最里面的石壁,周遭一切皆暗。

那石壁上深深地刻着一个巨大的生命之符,在拉丁语里被称为“有柄的十字”。一双手向上托举着这古埃及最早被崇拜的符号。那双手是“卡”,在象形文字里代表灵魂。

从房间布局来看,我们相信这是祭司或者工人在进行自己的职责前做准备的地方,无论在这里他们的职责是什么。等到走近以后我们在石壁旁看到了摆放整齐的现代装备。这些装备虽然搁到现在来说比较落后,但是绝对是本世纪的,而且曾经是最精良的那批。

“嘿注意了,我们好像有个伴儿。”一个操着俄罗斯口音的人紧张地说。

原来除了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人明显不是杰奎琳,也不是更早之前就自己离队的布鲁斯。穿着一身陌生沙漠服装的人面对着墙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身旁有一扇开着的门。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

在看清地上摆放有序的装备后,摩根倒吸一口凉气,Alex捂住了嘴。

“这是伊娃她们的,她果然来过这里。”摩根激动地说。

Alex的眼睛润湿了,她嘴唇无声地开合,分明说的是“母亲”这个词。我和李元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摩根情不自禁地朝角落那人走去,被卡尔拦住了。

“你干什么!我要去问问他其他人在哪儿!”

“你要怎么问?别告诉我你指望着那些埃及人替你通灵。”面对愤怒的摩根,卡尔冷冷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大惊之下摩根下意识地看向布斯维尔。大胡子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辨,但是身体紧紧绷着。他示意摩根不要轻举妄动,接着让手下前去查看那个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的人。

黄铜耳钉和俄罗斯人上去用绳子把那人放倒在地。尸体软绵绵地倒下来,就像还活着一样。可是他脸上就算强光也抹去不了的灰败之色表明此人已经断了气息。

在那人原本面对的地方刻着一个生命之符。可笑的是一个生命在它的注视下却消散了。

死者面部有明显的阿拉伯特征。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Alex的父亲。可下一秒哈桑和莱拉就要扑上去。

差点儿忘了,据穆斯塔法和布莱克爵士所说,十二年前到这里来的人里除了Alex的父母和布莱克爵士以为,还有穆斯塔法的一个儿子,也就是祭司兄妹的叔叔。

贸然去碰一具诡异的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忙拽住他们。可是面对两双哀伤的琥珀色眼睛,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Alex竟然开了口:“他们是十二年前进来的,现在我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还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重要。”

这姑娘眼睛里已经没了泪水的痕迹,我只看到了一种耀眼的光。看来没见到母亲之前,她是不会放弃希望的。

“好奇怪。”白老师站起来,从尸体旁退开。他用家乡话小声说了一句:“这个人好像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