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客

天踦爵离开了片刻，然后，从入口外带进来了一个四方脸，红鼻子的人。

“他是你的朋友。”

友人曾经有过介绍，素还真身边最多出现的几个人。

百世经纶·一页书是佛门之人，刀狂剑痴·叶小钗是一如外号，刀剑双修，屈世途他已经见过了。

那么这个特征明显的人，应该就是秦假仙。

面对这个问题，天踦爵但笑不语，转而问道：“不知佛者要打听谁人下落？”

“风花渺渺·岁九秋。”佛者顿了顿，取出一封书信，“这是她让吾代为转交的信。”

态度几分平稳，正是如此，更是令人能够察觉到背后隐藏，对于友人下落的关切。

信，是夹在书册中的一封信。

信封泛黄，那是独属于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点明了是交由〈齐烟九点·天踦爵〉其人。

“这种熟悉的行事风格……”天踦爵轻笑一声，接过书信展开看了几眼，再度交叠收起。

再看向佛者之时，眉目间已是不复先前轻松姿态，眉头微蹙，似是几分感到棘手。

“报酬已收到，请佛者给在下一段时间，时间一到，自然不会让佛者失望。”

“……好。”

禅非明微默，失望自是不少，却不质疑友人选人的眼光。

既然说了能交由此人来调查，就不会没有收获，而他只需要在武林中等待就好。

佛者颔首：“告辞。”

“且慢，不知佛者对于血傀师可有了解。”天踦爵几分讨教。

“略知一二。”

禅非明想起了关于这个血傀师的部分信息，更想到了友人提及这个存在时，那意味深长的语调。

［那位啊，可是位‘正道栋梁’呢……］

一贯了解她的佛者明了，很显然此人并非善类。

“详情听说……”

接下来，天踦爵简短说了说关于血傀师身上的累累恶业，禅非明垂眸听取，脸上却是无喜无悲，让暗中观察的某道目光愈发坚定。

“此人确实十恶不赦，你的意思吾明白。”

禅非明只是想，试一试这个被友人讳莫如深、又在深深劝诫过后，义无反顾踏入的尘世是如何吸引着无数人葬身之地。

天踦爵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合适的理由。

佛者接受了制裁血傀师的事宜，随即转身离开，为解开心中的疑惑而行。

何为红尘？

何为爱恨？

何为江湖？

到底它有什么令人飞蛾扑火的魔力，太多故事里的人前仆后继，一一不得善终。

他们不单单只是故事，只不过从未在身边发生，所以才令人心生疑惑。

世间无善恶，情感真或假。

立场决对错，生死分输赢。

一个人的善恶，抵不过世人的偏见，这个观点被提及，又在什么时候能被打破。

不知，不知。

佛者垂眸而行，不知与多少人擦肩而过，终是走向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

风起吹拂草木，细微中飒飒响动，哭声若隐若现。

又是一段路后，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扶着一颗小树，背立的肩头微颤。

“女施主，请用吧。”

不知不觉中，一道清润温和的声音响起。

以及，被递过来的一方手帕。

“你是谁？！”

紫衣少女惊愕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没有接过手帕，飞快用袖子抹掉眼泪。

泪痕犹在的俏丽面容上满是对陌生人的警惕。

“路人。”

佛者如此说道，眉眼间一片平和。

他想，踏入武林第一步，需要从了解弱势的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