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九天之凡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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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即我家

陆离依然抱着苏炎,三人翻过了山头,向正南下坡而行。

“哎呀!我的枕头。”苏炎突然叫了起来,把陆离吓了一跳。

“我的大奴仆,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很吓人的。”陆离埋怨道。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苏炎装作要哭的可怜样子。

陆离最受不了这个,忙说:“好吧!我去给你取。”

白冰寒却冷静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回神月谷就是自投罗网。”

“趁着现在天还没亮,应该可行,再拖一拖就真不行了。”

白冰寒无奈,只好同意,三人折而向东,也算是顺路。

等到了神月谷边上,陆离说:“你俩在这等我,我一人去取就行了。”

白冰寒一想:由我去取比较合适,让我和这个女魔头呆在一起,多少有点别扭。但她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陆离,你自己有什么想拿的东西,别忘了带上。”

经她这么一说,苏炎倒是又想起了什么:“我的笛子。不过,在我自己的房里。”

“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陆离问道。

“那倒不是。”

“那就算了,以后我给你做个新的。”

“还有,在你房子一进门一步远处的墙根,你挖一挖,有一个坛子,里面有一袋银子。”

“你在我的房子里埋银子?还不告诉我!”

“我没想瞒你,只是忘了告诉你。咱们这不是要出远门吗,我想,用得着。”

陆离走后,白冰寒说道:“你的主人,对你太娇惯!”

“主人”、“奴仆”的称呼,是陆离当时为了找借口随口说的,但现在几个人似乎都习惯了用这样的称呼。

“要你管!”苏炎刚说了三个字,就住了口,她想到此刻陆离不在身边,这位白女侠若要对自己出手,自己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冰寒却似乎不在意她的态度,说道:“你这样任性,迟早要害了你主人。”

陆离趁夜色摸进了自己的小房,他先用床单将枕头打了个包裹背在背上。又找出了苏炎帮他收集来的道家玄学书籍,其中有两本,一本是《道德经》,一本是《黄帝经》他比较喜欢,揣进了怀里,还有几本是星卦占卜、阴阳风水的玄学书籍,他不太喜欢,就扔在一边。他又到墙根挖出了银子,揣在怀里。最后他想:要不要从地道钻过去找苏炎的笛子?他只在极短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就做了决定:不是非取不可的东西就不必冒险,不能因小失大!于是他出了房子。

夜色中,陆离的眼力依然很好,他隐约看见远处中原门派的几名弟子将神月谷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看管起来。天一亮,就要迁移这些村民了。听说黄源总门长把地方都选好了,在川西的一个山谷里,茅屋都建好了,村民到了就可入住。

陆离不禁想:这次的进攻时节掌握得真好;第一,大雪封山之际,神月教弟子全部回山,没有漏网之鱼;第二,冬季,田里没有庄稼,将村民迁走也没有浪费,粮食都在粮仓里,可随村民一起运走。第三,现在出发,利用冬闲时节做迁徙,在来年春耕之前会赶到新住所,不影响来年的春耕。

至于为什么做迁徙,白冰寒曾向他解释过:如果不迁走,仍住原地,就好像神月教没有被灭依旧存在一般。这些村民本就是神月教的成员,但他们不会武功,所以杀不得,只能迁走,让他们从心中认可神月教被灭的事实。陆离有些理解不了,但理解不了的事,他就索性不去想,总之,不杀人或少杀人总是好的。

陆离回到了两位姑娘的身边,两位姑娘的尴尬情形终于结束了。

白冰寒说道:“不能再拖了,要马上找一个隐蔽之地帮苏姑娘疗伤。”

半日之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陆离、白冰寒正在为苏炎疗伤。与上次陆离一样,苏炎也是伤在肺部,不过比陆离伤得还重。

陆离盘膝坐在苏炎的前面,与苏炎四掌相对;白冰寒盘膝坐在苏炎的后面,双掌抵在她的后背上。苏炎感觉到前面有两股温热之感传来,身后有两股清凉之感传来,四道感觉会聚到自己受伤的肺部,温热与清凉交织在一起,修复着她的伤口,异常舒服。

而此时神月谷内,一片繁忙景象。中原弟子们正指挥村民将洞内粮仓里的粮食运出,为迁徙做准备。洞内的金银财宝也由各派瓜分,药田里的多年生草药,也统统挖将出来被各派瓜分。

两个时辰之后,陆离等三人停止了疗伤。白冰寒对苏炎说:“伤口已经暂时愈合上了,不会再咯血,以后每天都会为你疗伤一两个时辰。”转头又对陆离说:“此洞是当时我们先锋部队的栖身之地,理论上他们不会再回到这里,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苏炎一听要离开,就伸出双手来,那意思是要陆离抱。

白冰寒说道:“你现在伤已无大碍,可以自己走了。”

苏炎狠狠瞪了白冰寒一眼,现在有陆离在,她可不怕。

陆离也说道:“是啊,男女授受不清,原来你伤重,权宜行事,现在你伤已无大碍……”

“授受不清?你居然跟我说男女授受不清?”苏炎火大,正想发作,却听白冰寒说道:“你主人为你鏖战一夜,又为你损耗真气疗伤,片刻不得休息,若再负着你奔行,恐怕他自己都要受内伤了。”

苏炎一听,已升腾的火气却无从发起,渐渐消于无形,但她嘴上不认输,“我难道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主人?要你多嘴!”

“确实是我多嘴了,若你果真能够为他人着想,我又何尝愿做这多嘴之事?”

陆离一看放任下去不行,赶忙站在她俩中间,说道:“好啦,好啦,别吵了,出发!”他心里也有点埋怨苏炎:“人家白姑娘刚刚耗损真气为你疗伤,你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却要与人家做口舌之争;邪教出来的妖女就是不可理喻!看人家白姑娘,名门正派,知书达理……”

苏炎若是知道陆离此刻心里是这样想的,估计会一口吃了陆离。

苏炎想起一事来,说道:“主人,你可得管饭,不能把我这唯一的奴仆给饿死了。”

陆离这才想起来,自己和白冰寒不吃不喝没问题,但苏炎不行,她已经一夜一天没吃东西了。于是说:“路上就给你找吃的,你是想吃鹿肉?羚羊肉?还是野鸡肉?”

路上,白冰寒想起一件事来,问道:“陆离,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陆离惊异地看着她:“我哪里知道?我还正想着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冰寒一听,心中凄苦,竟似乎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陆离继续说道:“你为我得罪了中原各派,我无以为报,定会拚尽性命护你周全。我先护送你回白玉山你师父那,看看你师父的态度,如果你师父不愿护着你,我便护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白冰寒心中一动。

但转念一想:你的处境比我还险,还想护着我,你先让自己能活着吧!

她从陆离这里找不到答案,又转向苏炎,问道:“苏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苏炎见她态度郑重,不知是什么大事,想到她的疗伤之恩,也放和语气说道:“问吧。”

“你昨夜知道陆离的真实身份后,怒不可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而现在却恨意全无,不知何解,难道你昨夜是在做戏吗?”

“我哪里会做戏?当时知道真相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恨归恨,难道还因此真杀了他不成?”

白冰寒暗想:这话从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口里出来,着实有很浓郁的违和感。

“哎呀!”苏炎惊叫一声,“我才反应过来,陆离,拜你所赐,神月教没了,我成了无国无家之人。”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不,我和白姑娘就是你的家。”陆离觉得不妥,赶忙又补了一句。

陆离又对白冰寒说:“白姑娘,如果因此事你师父不要你了,我和苏炎就是你的家。”因为她俩刚吵过嘴,为了缓和她俩的关系,陆离说到苏炎时,就带上白冰寒;说到白冰寒时,就带上苏炎;故意把她俩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他的这一番话,竟是一语成真。

“家?何为家?”白冰寒喃喃地说道。

“家,就是有我的地方。”陆离笑着答道。

不知家为何物的三个孤儿出身的人,就在荒野深山之中,胡乱定义家的概念。

三人边走边聊。

“陆离,其实我不恨你毁了神月教,我只恨你欺骗了我,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啊?”陆离心想:你是神月教的暗影,我若把我要灭神月教的事告诉你,那事情不就暴露了吗?你还不得立马杀了我?

他心里虽这么想,但嘴上却没有这么说:“那个,我一时忘了告诉你了。你在我屋里埋银子的事,不也是忘了告诉我吗?”

彼此彼此!

“你们两个,经常以这种方式说话吗?”白冰寒忍不住问道。她说的是摆明了就是胡说八道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