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孩子,我的文学我的梦——我青少年时期的文化影响
小的时候,对于文学创作我一无所知,今天看来,那个年代带给我的文化足可以影响我的一生。
长治县人文景观众多,历史文化源渊流长,尤其是长治县北部,这一代地平水浅,土地肥沃。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村周围流传着一句民谣:“穷郭堡,富寺庄,不穷不富是庄上(即现在的柳庄村)。”可想寺庄村群庙林立,久负盛名。计划经济时,这一代田地生产潞麻,村连村、户连户,盛夏时节,茂密成林,白天蝉鸣不转、傍晚蝈蝈成群,可谓一处佳地也。父亲那时是村上的高小毕业生,当时算是村上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之一,我的文学基因有不少是从他的身上吸取的。在我出生的时候,恰遇自然灾害,少粮无油,生产队每年分那点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吃。那时大姑、二姑都出嫁了,家里就剩下父亲、母亲和祖父三个劳力了,祖母又多病,听母亲说:整日里伺候祖母,却忘记管我,那时的我还不足一个生日,坐在草蒲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不成样子。我自小没有啥营养,瘦得像只小猴,祖母下葬后,从剩下的余粮中我得到了少得可怜的营养补给,那个年代真是苦啊!
7岁以前,我经常在祖父怀抱里听一些奇里古怪的故事,那时脑子里和进了水一样,也是奇里古怪的,有时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祖父总是笑呵呵的、不厌自烦的为我解释那些内容。上了小学,那时候县上的电影队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村里演几场电影,在我的记忆中,演电影是非常值得庆祝和高兴的一件事情,一听说村上要演电影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首先打听的一句话就是:“打不打”。直到后来我才分辨清什么是武打片,什么是战争片。记得我看过的战争片有《小花》、《西安事变》、《四渡赤水》、《地雷战》、《地道战》、《小兵张嘎》等,武打片有《少林寺》、《木棉袈裟》、《少林小子》等,反映革命爱情题材的有《归心似箭》,《柳堡的故事》,还有反映农村题材的影片《咱们村的年青人》、《咱们的牛百岁》、《喜盈门》、《甜蜜的事业》等。到了后来,也就是83、84年间,那时村里文化娱乐少得可怜,学校里买了台电视,晚上便有大批的群众去学校大院观看盛行一时的电视连续剧《霍元甲》,有时不厌其烦的能等好几十分钟的插播广告。
除此之外,那个时候除了电影文化就是连环画最吸引人了。我家的院子里有棵杏树,5月的时候,杏子熟了,我就打下一帽子杏儿,偷偷的怀揣去伙伴家换上几册连环画册阅读。在我的记忆中,看过的连环画不知有多少,只是依稀记得反映抗战的连环画如《铁道游击队》、《连心锁》、《鸡毛信》等,反映古代演义的有《水浒》、《三国演义》、《岳飞枪挑小梁王》和《小商河》等。这些连环画册对我少年时代的精神成长和精神需求影响颇深。
小学时,一至五年级,我的作文是全班第一,班主任是宋全根,每次作文课都在班上点评我的作文。那时候,总有一种优越感,并且当了好几年的班干部,用现在的话说:“帅呆了”。每天晚上总是坐在屋檐下听父亲讲些赵树理的故事,也许在他们那代人中间“当作家”是最了不起的事。当时家里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一大早父亲就打开机器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像一股新鲜空气连同早晨的阳光飘满整个屋子;傍晚的时候,我最爱听的一档节目就是“古诗文欣赏”,虽然那个时候听的不太明白,但以那看来,却是一种美的享受,一种音乐和情感的熏陶。
中学时期,我订阅了《中学生学习报》,开始关注外面的世界……那时,我夜读杨朔的《雪浪花》、杨沫的《青春之歌》,清晰的记得在操场上背诵高尔基的《海燕》,在晚自习里偷看峻青那部现在还记忆犹新的小说——《黎明的河边》,那种如饥似渴的阅读,真是一种美差,现在回想起来,心仍心动不已。中学时代是最美好的一段年华,让人激情澎湃。那时已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华大地,大江南北,董文华的歌曲正盛行,一派军旅深情。晚上,我们中学生等不到下晚自习就溜到老乡家观看反映老山前线的电视剧——《凯旋在子夜》。在整个大陆,老山精神、老山诗抄如热浪压来,不论是中学还是大学校园,遍处都有歌颂老山英雄们的斗志精神的影片和歌曲、诗歌,鼓舞着我们这些八十年代学子。那种环境,连老师也倍受感染,在课堂上也会给我们朗诵几句南疆的诗歌。那时,我清楚的记得,远在云南麻栗坡老山前线的表哥给我寄来一封信,信中文字热情洋溢,激情澎湃,战争味弥漫于字里行间,他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他在祖国的南大门为我们站好最后一班岗等等一些话语,至今我都不能忘怀。
随着岁月的增长,我不能不说这些文化现象对我日后从事文学创作没有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力,无形中带给我的是文学启蒙和文学之初的思想,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