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王
1960年“低标准”后,党的一系列农村经济政策,有效地调动了社员的积极性。上级一再强调干部参加集体劳动。我家人口多,劳力少,不能只靠那几个补贴工过日子,必须拼命多干活,多挣工,才能多分粮钱。因而不管多重多累多脏的活,我都争取多干些。
拉粪土。自从有了架子车,生产队用牲口拉大车的活很少了,大都被人拉架子车代替了。架子车轻快灵活又方便,且易于按定额记工,多拉就能多得工。生产队每天都有要拉的粪土,只要你爱拉,天天就有活干。1962年10月下旬,请绪兰做了个车箱。1963年5月10日以80元又买了副架子车,准备大干。1963年元旦全队无人干活,我和她还冒着寒冷往东岭上送粪。春季给饲养室拉土,一下午能拉25回;4月22日下午竟拉了30回。忙罢匀粪,一晌能匀十七八回。7月24日早上还匀了20回。25日捎早起身,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赶天明已在靳家灵匀粪10回,半早上再匀了8回,才回来。
1961年分大队后,大队设下弹花柜,女人便于11月份给大队弹棉花。那时的弹花柜不是马达带,而是人力用脚踏。我有了工夫也去帮她绞轮子或踏一踏。那年冬天,因一时不慎,她将脚闪伤了,痛得几天做不成活。1962年冬,大队成立轧花组,每捆10市斤补助4角钱,我也抽空跟上轧花。轧花饥也不是电动,而是人力。一脚不鼓劲轮子便转不动,要比弹花重得多。踏一捆花可不容易。踏开了冬天夜里穿上单衫子,满身满头还流汗,手巾擦的湿漉漉,水也拧不干。为了多得补助就得拼命干。有时她也帮着来踏。12月2日捎早上车子,赶吃午饭时轧了40斤。1963年10月22日晚半夜上车子,赶天明轧了30斤。
1962年12月份中下旬,路中建校打围墙,我参加了十七八天打墙。有时土冻得打不成,便把硬盖揭开掏土打墙。1962年到1964年,生产队水土保持,修地拉壕。8月、9月趁暑假和学生胜天整天在北坡、东岭去拉壕。农村过去有句话是:“打墙修地叫来不去,提起合泥不如死去,一样都是土活,高低不胜耱地。”形容了它的重与累。1964年8月14日下午正拉壕时,忽然狂风骤起,大雨倾盆,遍地汪洋,直下到天黑,只好将车脚子掮上回家。波水没膝深,到处响动。
1964年春修建棉绒厂,和引玲给拉胡基。又给打墙、拉土、供匠人。撒粪是紧任务高工分,只要有时间,任务来了,咱争着去。1964年7月12日一早上就撒了128堆粪。每年夏收,男人大多数不愿割麦,嫌弯腰难受。我每年领上割麦组参加割麦。
1965年实现水茅化。担水茅是个又脏又臭又累的活,我自报担水茅。无论炎热的三伏蛆虫满缸,还是寒冷的三九冰雪刺骨,我一直担了3年多,从未间断。我忙时引玲还担过。1966年6月27日担水茅灌葱,一个下午就担了26担。由于大干,这年年终决分,得工分8000多,分现金360元。除了同仓家,我家便是最多的了。简直成了“工分王”,马上到寺前镇买了一台“飞人牌”缝纫机。
1966年4月担水抗旱,挖坑田栽红薯,每响能担十来担,绞水能绞30多担。6月16日下午绞了10大桶子水,约60担百余桶。
(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孝老携幼,父亲披星戴月,废寝忘食,脏活累活抢着干,重活苦活冲在前,成了名副其实的“工分王”。他用辛勤的双手,为我们撑起了一片栖身的蓝天;他用滚烫的汗水,给我们构建了一个温暖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