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让她破例的只有那位已逝的故人
“不重要了。”
“只是一个路过我漫长一生的过客死在了我的手中,仅此而已。”
钟苏眼眸深处的光芒再次熄灭。
“好。”祁苍影盯着钟苏的眼睛看了许久,点了点头,不想说就算了吧,这件事也确实不重要。
你应该从未离开过我,对吧?悲哀的感情流露出来,钟苏的视线从信上移开,背影里盛满坚定,推开大门。
她依旧还是当年的鸢尾。
那个联邦永不磨灭的神话。
爱与救赎都是故事书里的童话,小孩子才信呢。
钟苏借着门口的玻璃,看见了自己脖子上青紫的掐痕,眼里浮现的是昨日黎明到来之前的时刻。
秦朝淮。
她曾经把救赎寄于在身的人。
倒在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赤红的鲜血平铺在米白的地砖上,迎上一寸一寸升起的晨辉。
记忆里那双惨白的手握着刀,镜中反映的人影,衣服上全是喷溅而出的鲜血,双眸里还是没有一点情绪,只有无边的茫然。
闭上眼睛,过往一幕幕又出现在她眼前。
三年前风诘城里大雪纷飞,钟苏简单披着风衣戴着围巾走在街头,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她就徒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的走到了独立洲。
单单一墙之隔,却也拦了上千米。
其实她也并不是有多期待希望的到来,只是很久很久没有人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了,秦朝淮是她行至独立洲,第一个开口跟她说话的人。
“啊。”小孩子们在路边堆着雪球,玩闹之间,雪球砸到了钟苏的脖子上,雪水融化成冷凉的水刺激着皮肤。
小孩子们惊呼一声,四散奔逃。
“嗨,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秦朝淮逆着阳光,站在她面前,他长着一张良善的脸,担忧的看着钟苏。
钟苏拍了拍围巾,抖下上面的碎雪,转而抬起眼睛,淡然开口,“不用。”
“可是这大冬天的,你穿这么单薄一定会冷的吧?”秦朝淮每走近一步钟苏就向后退一步。
“我不冷。”我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秦朝淮劝说了钟苏半天,才说服钟苏去他家里喝点茶和咖啡取取䁔。
他的那双眼睛真的很像钟情。
所以,钟苏想跟他走。
听附近的居民说,秦朝淮是个在独立洲网上极富感染力的艺术家,小有名气。而且是个大善人,经常帮助猫猫狗狗和无处可归的流浪汉。
“你喝茶还是咖啡?”秦朝淮打开橱柜回头问了一下钟苏。
“热水就好。”
钟苏倚在门框上,目光犀利的扫视着秦朝淮的动作,同时也在暗中观察,这个房子多少有点空旷过头了。
“......好。”秦朝淮轻笑一声,这个回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给你。”秦朝淮把杯子递给了钟苏,自己坐在了钟苏对面,“你看起来不大的样子啊,冒昧的问下,你今年几岁了?”
三百一十六岁。
“二十六岁。”钟苏抿了一口水,轻声开口。
秦朝淮叹了一口气,故作遗憾,“唉,果然比我小,我二十九了,明年就奔三了。”
“我叫秦朝淮,卓月朝,淮南的淮。你叫什么名字?”
“鸢尾,鸢尾花的鸢尾。”钟苏舔了舔嘴唇,虎牙咬着舌尖,眼底戾气隐入眉间。
“好名字。”秦朝淮微微一笑,眸光闪烁。
“现在外面雪更大了,你先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吧,你住哪里?我等会送你回去。”秦朝淮站在窗边,屋外大雪纷飞。
钟苏:“我在独立洲没有住处。”
“这样啊。”秦朝淮嘴角微微上扬,这样就更好了,“要不你留在我这里吧,我这里还有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藏不住心思啊。钟苏早就看见秦朝淮眼里透出的恶意,但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他看钟苏的眼里满是温柔,毫无爱意,而且所谓的温柔更像是一个造物者满意的对待自己的作品的态度。
与秦朝淮相处的第二个月,秦朝淮向钟苏表白了。
虽然双方从未坦诚过心扉,但秦朝淮在平日里的言行举止确实能让人动心,可是钟苏不喜欢,她绝对不会喜欢没用的东西。
从始至终,在钟苏眼里,秦朝淮什么都算不上,就算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又怎样,又不能对联邦与独立洲的战事有一点帮助。
拦不住战火,也阻止不了。
能让她破例的只有那位已逝的故人。
时间过的越久,钟苏越发现,秦朝淮眉眼之间真是像极了钟情。
一次又一次,想着或许他可以成为救赎。
钟苏一遍一遍的骗着自己入骨的思念。
她答应了。
为了钟情,这位离开她三个世纪的至亲,她乞图在别人的身上,找到钟情的影子。
秦朝淮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这是钟苏和秦朝淮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得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