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点：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多云。
这里作为全世界最接近北极圈的国家首都，鸽子比欧洲其他国家要少上不少。艾拉·杰拉维奇坐在位于城市中心区的托宁湖，看着不远处湖面上倾洒的阳光跟做着日光浴的天鹅们，一时间将它们幻视成了海鸥一类的海鸟。
或许是因为一头如黄金瀑布般倾泄的金发与近乎精雕细琢的熬人面貌，坐在湖边另一把长椅上的一个男人不停说着些关乎天气与历史的话题，想要勾起艾拉的一些兴趣。
只不过全程艾拉所能做出的回应还没有二十世纪末的电脑强，几乎全都是“嗯，啊，嘛”一类的词。直到太阳一多半已经沉到了湖下，艾拉·杰拉维奇才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决定换个地方打发时间。
大概算个半斤八两的普信男同志眼见对方要走，立马起身跟在一旁像个推销员一样说起了中心区一家木屋酒馆，那里的酒怎么怎么好，外地人来一定要品尝一下什么的。
或许是觉得哪里打发时间都是一样，艾拉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走上了一小段弯弯绕绕的石板路，最终进到了男人口中大加盛赞的号称雷克雅未克最好的酒馆。
这里我要提一下，作为整个冰岛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大都市，雷克雅未克目前可是整整有将近十四万人的庞大人口。大概相当于大陆一条街。因此他们口中最好的酒馆，艾拉坐在一把破旧的木头椅子上，眼神在十来个客人之间扫视。
“唉……”
“嗯？小姐？您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吗？我告诉你，这里可是……”
“不，我很满意。”艾拉打断了对方可能的喋喋不休，起身走向柜台边细微地近乎自言自语道：“只是没看到她。”
由于后面一句说的是法语，这个只听音没听语的普信男丝滑地认为艾拉可能是不懂要点什么酒，拍拍屁股就像只跟屁虫一样钻到艾拉旁边，手肘搭在柜台的桌面朝调酒师做着毫无意义的挑眉，“给这位小姐上一杯‘冬之湖’。”
“没有。”
“额……那‘绿芯’呢？”
“没有。”
“葡萄酒。”
调酒师啧了声，低身从柜台底下拿了瓶伏特加原浆出来砸在桌面上，语气不爽地说道：“现在只剩这玩意儿跟朗姆酒了。今天下午本来要给我送货的家伙去机场上班了，明明一月到头都没有几班航班。”
“哦，嗯……这样啊。”他看着满满一瓶，恐怕要有一升以上的“生命之水”，舔舔嘴唇觉得朗姆酒招待美女确实也很有风格。
“那个，给我两瓶……”
“我要这个。”艾拉·杰拉维奇右手食指轻弹了下伏特加的瓶身，一簇脆响贯通了普信男的内心。
“嗯。”调酒师取出杯子，另一手直接将伏特加的瓶口捣碎开。直到这时普信男才恍惚过来，着急地喊道：“账单算我头上。”
“你能喝吗？”调酒师礼貌地问道。
“别管了，算我头上。还有，”普信男转过身拼了老命压抑住可能的哭腔惨笑道：“我其实在家经常喝这种烈酒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啪。
一枚发光的东西被艾拉扣在桌面上，金色的光芒闪地普信男有点睁不开眼睛。以至于他开口就是句：“这啥？”
“阿托卡夫人号金币。”调酒师一脸平静地说出口，同时像个正经海盗一样用手心将它扣住，慢慢拖到了桌下。瞥了眼傻嘟嘟的男人，又补充了句：“一枚大概值三万克朗。够你两个月赚了。”
“再见。”
听着艾拉简洁的告别，普信男同志只能呆滞无神地苦笑两声，准备点上半瓶朗姆酒然后回家睡觉。
而手里攥着一瓶酒的艾拉也是这样想的。走出酒馆后她又重新回到了托宁湖边，距离她打发时间的长椅不远处的灯杆上锁着自己租来的摩托车。
浅夜薄星，这样一座还不见得有一所大型大学要有人气的城市早早陷入了死寂的安静。只有沿途几家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在试图为艾拉·杰拉维奇指引方向。但是随着摩托车驶出中心区，再驶出城区。这样的灯光都变得难得一见起来。
不过路就一条，所以无所谓方向。在冰原与石山间走过约一个小时，一个新的，如月亮的灯光再次在海天交接处涌现。
而在散发光明的雷克雅内斯灯塔旁，两架气势雄伟的Ah看起来不知道为何就像是玩具一般。
艾拉如此想着不由一笑，随后走过了最后的一段距离，慢慢顺着石制的阶梯不断朝上，去到了透镜灯屋前。如萤火虫温和却也像海啸般盛大的光芒在她脸上汇聚消散，并最终投掷到十海里以外的海面上。
“你带了酒？”一个比起艾拉要成熟得多的声音从灯屋正对大海的方向传来。
“闻到了吗？那不如猜……”
“伏特加。”
“猜对了。这方面你真的是……”虽然说的话像是在抱怨，但是艾拉的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坐到了某个在她印象里总不甚清醒的女人旁边。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坐在平台边，一双腿垂在半空中肆意感受着从陆地吹向海洋的微风，一手托着脸一手接过酒瓶后仰头一饮下约有一百五十毫升，只不过喝得有些急，喉咙反而呛出来了不少。
“啊，早知道多带几瓶了。”艾拉抬手抚过对方的嘴角，微她贴心地擦去酒液。
“不用。”女人转过头，露出一张明显是东方人的脸，却用很熟练地法语说道：“反正是我一个人喝。”
“喂。过分了啊。”艾拉·杰拉维奇故意夺回伏特加，指尖轻滑过瓶口，用小孩子的口吻说道：“我喝了啊。”
“需要我喊‘加油’吗？”女人埋头逗道。
一口，艾拉·杰拉维奇，堂堂“贞德”号Ah的驾驶员就呛了出来，像上发条一样不停咳嗽。皇甫翔龙这才一边发声笑一边拍起对方的背，用含笑的语气说道：“艾拉小姐，酒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玩意。”
“咳咳，深有同感。”
“我也一样。”
“……”
“抱歉啊，”皇甫翔龙挠头抿嘴说道：“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你。可能生理上我是个保守派。”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