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相
风拂野草，寒气初消。一座座隆起的山谷连接在一起。像是被冰冻的海洋浪潮。而山谷的顶端，按照故事的传统，总是坐着一个人。
往日里会闲着没事来这里的也就M·D了，因为这里可以将自己的实验田尽收眼底，成就感油然而生，好支撑他拖着疲倦的肉体迈出步子等待新一天的降临。
而今日，这里的主人换了。换成了一个明显不会感到疲倦的背影。
宰父亚实总算停下了脚步，蹲下拍了拍草皮，让一众碎草灰土随风直下，自己则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这是在思考人生？”
“思考兽生。”皇甫翔龙没有回头，姿势也毫无改变。依旧是背对风，垂头看着谷底的一众帐篷，双手插进口袋里。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宰父亚实回忆起InternetER说过的话，拽下几根杂草放在指尖搓弄起来。
“我问了，你会如实回答吗？”皇甫翔龙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起码是有交流的欲望的。
宰父亚实闻言，心说你只要别扯什么“田阁伊会怎么样怎么样都是你害的”这种智障发言就行，将手里的杂草尽数扔掉后开口说道：“我来自过去。这件事你猜的到吗？”
“嗯。”
“是吗，看起来我确实像M·D说的，表现得有点不正常哈，”宰父亚实摸着下巴自我吐槽着，不过很快就回归正题，“在过去，我隶属于一家秘密科研所，这个科研所最成功，也是唯一成功的作品就是‘希望方舟’。或者用你们念得比较多的说法，Ah。”
“……”皇甫翔龙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宰父亚实：“我负责的是操作系统。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也还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这其中就有前几日你所遭遇的‘自我连接’。不过被M·D改造过了。最一开始这个功能我是想用来实现更加便捷高效的大脑直连，方便驾驶员更好应对战斗。
但是在连续测试多次，每一次都被黑匣子强制弹出拒绝后。我也死了心，干脆不再去管。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自我连接’……”宰父亚实抬头，发现不知不觉间，皇甫翔龙已经转过了头，两个人一高一低对视着彼此。
“她的名字叫皇甫云龙。”
皇甫翔龙张开嘴，又缓缓合上。不知道到底想说些什么。而宰父亚实却没有停，“她最开始是我们实验室的一名实习菜鸟，很快被留任调往能源部。我是在一次聚餐时被她搭话才认识了她。
她挺活跃，也热情……热情地让人觉得不适合进实验室干我们这行。不过后来，在知道了真相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热情。”
皇甫翔龙这次，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将左手摁在胸前带着巨大的怀疑用诘问的口吻，“她是……怪兽吗？”
“……在某一天的夜晚。我违背了实验室规定，私自借用同事的卡，将她带到了当时的第一台实验机上。”宰父亚实骗了人，因为他没有诚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皇甫翔龙尽可能地用平静的声音询问，但是这个问题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她个人记录上那扎眼的“孤儿”一词已经让她思索了二十来年了。
宰父亚实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继续回复道：“我再也没见过她。不过我可以确信，‘自我连接’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完美的表现。
但是苦于她的消失，余下的事情我只能自己探寻真相。不过好在在那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就跟我聊了些。
他说自己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做，因此将一颗长着小猫形状的药丸送给了我。拜托我能帮个小忙。”
眼见皇甫翔龙不语，心思似乎全在那个可以称得上自己“祖先”的女人身上。宰父亚实也不想再说，便拍拍屁股站起来。
宰父亚实：“所以我就来了这里。顺便知道了一件关于Ah的小秘密。”
皇甫翔龙：“什么秘密？”
“嗯……这样吧。”宰父亚实这时才终于把自己来着要做的事情提上嘴边，“你开架飞机送我去一趟美国我就告诉你。”
“我更想知道关于你口中‘皇甫云龙’的事情。”皇甫翔龙也开始坐地起价，半秒里头脑甚至闪过要不要埋了InternetER跟北原铃子这俩会开飞机的让宰父亚实没得选。
“可我已经不太知道别的事情了……”宰父亚实耸耸肩，“如果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你也愿意听的话我不在意。”
说罢，两个人这么对视着彼此。像两个巅峰对决的……没钱赌徒。宰父亚实终于是先迈出一步，准备转身离去，嘴角还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这一激果然有效，皇甫翔龙啪的一下就抓住了宰父亚实的手腕。发问道：“起码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怪兽。”
“你说呢……”
“这样啊。”皇甫翔龙松开了手，结果这次反倒是宰父亚实不等她的手彻底垂落一下拽了起来，接着便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就一个劲地往前走。
皇甫翔龙没打算抵抗，只是三步一歪地跟到了飞机前。尽管她自己……不，自己就是怪兽罢了。
她摇了摇头，坐在驾驶座上后慢慢推高了飞机的推进器。回过神朝副驾驶看了眼瞬间吓了一跳，因为北原铃子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这一吓也让她慢慢从那股难言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这是傲娇吗？”
“我的人设就跟傲娇不沾边。”北原铃子傲娇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喊宰父亚实过来了。正好我还准备问他点事。”
“你敢！”
“……”皇甫翔龙不惯着别人那臭脾气，抬手就准备朝宰父亚实那边发布广播，却被北原铃子先一步奋力起身护住了操作界面而阻止。
“你是不是傻？！”北原铃子这次发自内心，似乎不是在搞“傲娇”。不过皇甫翔龙还是不爽地反问道：“抱歉，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智慧的地方在哪。”
“你谈过恋爱吗？”
“哈？”皇甫翔龙一愣，心里第一秒冒出的是……艾拉·杰拉维奇，宁棠等姑娘们的面容，心里刚才的情绪又散了许多，同时只能嘴硬道：“我跟你们这种人可不一样，我很忙的。”
“怪不得……”北原铃子嫌弃的嘴角快拉上天了，只能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偷听后说道：“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宰父亚实那小子是喜欢皇甫云龙。不然他的吊样会冒着风险让她登上实验机。这种事情给他几百个脑子都不可能，不过一个恋爱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