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对峙

人都走到了门口，再去思考什么战术战法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了。“不怕死”的宰父亚实冲锋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二话不说走了进去。

身后跟着冬跟皇甫翔龙两个打手，一副讨债公司上门即将暴打欠款不还妻离子散公司破产的可怜老人的样子。

而老头怪兽做戏做全套，竟然玩真的遣散了这个房间内除自己外的所有人。在看见进来的是三个人后，还礼貌地伸手指了指茶几，“要喝点什么吗？”

“哼，喝个屁啊！话说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后吓懵了吗？”冬站尽情叫嚣着，顺便推了推宰父亚实让他先上前趟雷。不过一码归一码，老头怪兽此刻的确额头冒出不少虚汗，胳膊肘捯着心口看起来不算舒服。

趁他病，要他命！

拥有高尚情操的宰父亚实抬步就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核弹手提箱抢到手再说。结果这次触感并非来自冬，皇甫翔龙突然抬手拉住了自己的肩膀，一阵夹杂着粗气喘息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我，感觉不太对，胸口，很疼……”

“啊？”冬第一个疑惑，因为侧过眼就能看见本来一切正常的皇甫翔龙此刻的样子就跟老头怪兽一样，一手捂着心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跟半夜腿筋突然抽搐一样酸爽痛苦。

“喂喂喂，你没事吧。”宰父亚实转过身看着已经站不住，瘫坐在地上的坑爹队友，突然身体一晃，拔出枪对准老头怪兽质问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需要这么愤怒吗？”

“我问你话呢。这个反应只能说明你跟她有在血缘上的关系。这是不可能的。她这一支从来都是独子。”事到如今，一些小秘密宰父亚实毫不在乎地说了出来。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枪口，脸上表情也不算好看的老头怪兽勉强控住了面部表情，尽可能笑着说出来，“皇甫翔龙，你不是很好奇你的来历吗？竟然宰父亚实没胆子说，不妨由我来告诉你吧……”

嗵！

这颗子弹毫不费力地穿过了老头怪兽的头颅，将他打了个稀巴烂。

但是所有人还没有庆幸半秒，对方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最早可以追踪的祖上的姓名是皇甫云龙。是个长的跟你差不多的女人。”

“你他妈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吧。”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家伙头颅都缺了三分之一还能开口说话，宰父亚实还是几步上前毫不犹豫对着脖子连开多抢，将整颗头颅给用子弹切了下来。顺便一脚将核弹手提箱提到冬手里。

在走回后，看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皇甫翔龙小声说道：“这些事情，我会告诉你，只是现在还有点早。”

“什么时候不早？我快死的时候吗……”皇甫翔龙不快地反怼回去。显然，得知真相这件事对于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在拒绝了宰父亚实的手后，皇甫翔龙本想靠自己站起来，却始终使不上一丝力气。

“是啊……”

宰父亚实再度转过身，但是却没有再摁下扳机。那个本该年迈伴随着死亡气息的身体重新发出了声响。低矮如枯木的身躯慢慢被拉直，疯狂生长的血肉从脖颈开始再次爬到了鼻梁。

已经长好的嘴唇一张一合，“他不肯告诉你想来也很正常。因为在他的计划里，你其实是应该死在这个时代的。他可是非常狠怪兽的。”

皇甫翔龙撑地抬起头望着宰父亚实，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呼吸间说了句，“冬，带着手提箱跟皇甫翔龙出去。我等等再跟上你们。”

“额……这个我先带走了。”冬也是个不粘锅，眼看这情况不对，举起手提箱敲了敲确认是真的后连续后撤步，至于皇甫翔龙，是扶也不扶，任由她瘫在地上。

老头怪兽的身体也在这几秒内彻底恢复，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地上的皇甫翔龙继续说道：“这个家伙啊，是个坚定的杀戮派。对于他们种族口中所谓的怪兽……也就是我们。是秉持着绝不放过一只的想法。即使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能下杀手……”

“说完了吗？”

“嗯？”老头怪兽看着表情如常的宰父亚实，干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吗？不过这种痛，跟你亲手杀了皇甫云龙时相比不值一提吧。”

没有子弹，匕首，这些所谓的武器。宰父亚实选择直接诉诸武力，几步上前双手抓住老头怪兽的衣领将它举起朝后摔去，不等对方有所反击，便再度上前蹲下直接朝他脸上挥起了拳头。

没一拳都疼得宰父亚实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自己的血肉被削起了一片又一片，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阻止了大脑回忆那个自己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怪兽的夜。

但是属于那一夜破碎的画面还是倾泻而出，像是泔水桶里的湿垃圾搅得人不得安静。

一次次的挥拳终于慢慢停下，宰父亚实摁着对方的缓慢起伏的胸膛站了起了，俯视着地上已经成一坨排泄物般恶心的头颅，脑中终于还是无法制止，传来了那个天空漂浮雪花的夜。

那时，自己也跟现在一样气喘吁吁。地上也跟现在一样躺着一只怪兽。只不过不一样的是，那张脸毫发无损，只是慢慢失去了呼吸，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如同上了一层腊，将她衬得特别漂亮。

漂亮到宰父亚实后悔地跪在地上，大笑着品尝自己脸颊的泪水，祈祷这场雪能越下越大，永远不停，将自己与自己爱的人一同埋葬。

“n，ni……”

地上那坨东西终于还是开始了复原。这种能力宰父亚实再熟悉不过，但他已经无心再动了。他拖着莫名疲惫的身体走到皇甫翔龙面前搀扶起了她，轻声承诺道：“我可以让你活着。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皇甫翔龙没什么能说的……她不清楚过去发生了什么。只希望无论悲剧与否，能永远只是留在过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只要过去的人还活着……老头怪兽这次恢复后笑了笑，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句“够了”……那事情就拥有不会结束。恩与仇，血与泪。都无可避免……“请将我们送到2403年11月1日”。

宰父亚实回过头，大脑宕机了一秒。很快，自己的脑海就将适才老头怪兽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2403年11月1日】

什么？

接下来就不再是人的大脑可以反应的领域。一股超越了时空的力量降注三人身上，不给他们留下最后一抹余晖的时间，有的仅仅是一瞬的光芒，接着，无论是光还是人，都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