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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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标题章节

汉江边上》

一条汹涌澎湃的汉江水,把三国时期的夫人城襄樊一劈两半。一半在江南,一半在江北。

江南江北,虽说都住着湖北人,可他们的饮食习惯截然不同。

江南一半靠近武汉属于南方,人们以吃大米为主,江北这一半与河南南阳相邻,生活习惯多以面食为主。

襄樊在三国时候叫襄阳。襄阳本就是鱼米之乡,一个十分富足的地方。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市比较繁荣豪华。聚集着各流名家。做生意的人众多。属于名副其实的商业井市。

一条滚滚东去的汉江水,活跃着整个襄樊市。他是这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好像镶嵌在湖北版图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在八十年代的后期,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开张。人们追潮流,赶形式。盲目的一窝蜂。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也都想去试一试。

临汾的王二川也加入了下海经商的队伍,常言道:能往北走一千,不向南梛一砖。这就是说我们北方人的钱,永远叫南方人挣。你要到南方做生意,胜算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临汾人偏偏不信邪。古时候,就有乔致庸在全国开钱庄票号,生意做的很大,就连皇帝老儿都用乔家的银票。而且大多生意就在南方。专挣南方人的钱。既然我们古人都能那样,为什么不学学古人呢?他们纷纷来到南方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生意。第一个落脚地儿就是陕山会馆,我们山西人和陕西人在外面的娘家。其实当时的陕山会馆,已经被襄樊市的第二中学占用。不过建筑仍然是古铜古色。虽然不是会馆以前的性质。但是人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感受一下,当年在外面的那种氛围。陕山会馆已是人去楼空,面目全非了,但是在会馆的前门面有一块志铭碑,它是古人留下来的,石碑背面,记载的就是我们山西人,如何将生意从无到有,从有到大,最后遍及江南的全部过程。山西人到这里来,看过了碑文,就算是拜师傅,也好给自己制定一个奋斗方向。

陕山会馆就建在汉江岸边的集市中央。在他的正南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全木质的古戏楼,也就是今天的舞台,演戏的地方。这座戏楼当时已经不在演戏。成了襄樊市古建修缮管理公司。经理是山西洪洞人。

经理名叫王金来,是王二川的一家子哥哥。王金来从小跟着搞古建的舅舅在襄樊长大,到舅舅退休以后,他接管了公司的一切事物。王二川在家无业。一心想到外面闯荡闯荡。就想到了堂哥王金来。于是投奔了他。就住在这个木质戏楼里。

王二川来时,从老家背来一个打饼子的凹子。准备在这里施展一下自己的技艺。他在家的时候,跟着一个很有名气的老人,学了一种做螺丝转烧饼的手艺。他对自己干的活十分放心。可是人家都说这里是南方,都喜欢吃大米,谁会愿意吃饼。听了这话,王二川的心凉了半截。本计划来到这里能红红火火的开个烧饼店,来年好风风光光的回家办自己的婚事。没想到一开始就叫人泼了一头凉水,让人感到失望。

来都来了,还是先到市场上看看再说。不凑巧的是来了三天了,老天爷总是在下雨。今天看样子还停不下来。王二川在戏楼里呆着,雨水从楼顶的木头缝里透进来,一滴滴的落在王二川的那张床上。被褥越显的发潮。心里乱的焦躁不安。

王二川在屋子里渡来渡去,脚砸得木头地板登登做响。他担心的是自己带了的那点钱,还没有等到生意开张就花没了。实在是呆不住了,拿了一把伞朝大街走去。

雨中的老街,就像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河边桥头的劳动街,在蒙蒙细雨的笼罩下,好像画家刚画好的一付画,掉进了染缸里,雾蒙蒙的一片,昏天暗地的,空气中夹杂着死鱼烂虾发霉的味道,使人感到窒息。

大街上,可以看到几个头戴斗笠的身影在晃动。那些是赶早潮归来的人们。他们担着自己收获来的鱼虾螃蟹之类的货物,像往常一样,把它们摆在卖市的尽边上。坐下来,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

雨时紧时缓,断断续续,这时的王二川,已将这条不怎么长的农贸市场,走了个来回。整个街道显的冷清而又平常,不像想象中那么热闹繁华,和临汾老家的街道没有什么两样。

老城两旁的门面铺子,多数是在卖具有南方特点的日用百货,连一家卖面粉的都没有。天哪!晋南人擅长做面食,在这里竟看不到做食品的原料。看起来这里的人,还真的不喜欢吃面食。王二川也这么想着。盲目行走的瞬间,抬头便来到了鹿角门。

听说鹿角门和金三角是襄樊市最有名的小吃城。王二川合上雨伞,用手揣了揣身上瘪瘪的钱包。竟直向小吃城里走去。他要在这里吃出个名堂,把身上那点钱花光。他倒要看看,朗朗乾坤有没有他王二川立足的地方。

鹿角门在汉江的北边,透过滚滚汉江水,你可以清晰地望见江对面的夫人城。这里的饭食以早餐为主。豆腐脑,馄饨,包子,油条之类,大都是些面食。这也是江北人的饮食习惯。牛杂面的大锅在旺旺的火炉上,翻滚着浓浓的红色汤料。一股清香,浸人肺腑,撩人胃口。不由的买上一碗。

王二川坐在紧挨着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呷了一口黄酒,望着那不见踪迹的江水。盘点着来来去去货轮和渔民的扁舟。码头上到处穿梭着挽着裤腿的身影。好无觉察中,老板那口大海锅里的汤料被卖的干干净净。案板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人民币。

王二川面前的那碗牛油面已经退尽了热气,面条坨在了一起,碗面上凊成一块厚厚的辣子油。看样子很久都没有动筷子。原本热气腾腾的一碗面,此时已经冰凉。当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你的面凉了,要不要我给你热一下。”

“萧雅收摊关门。”后厨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叫萧雅,姑娘站在那里没有动。一双葡萄般水灵灵的眼睛,俊俏的鼻子瓜子脸,樱桃小嘴没有涂口红。给人一种自然美。

“还是算了吧,你们要关门了。”王二川说着,草草率率地拿起筷子将饭扒拉了几口,喝完剩下的那点黄酒。晕晕乎乎的走出店门。

雨后的江水显的格外清凉,空气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阳光好无障碍地照射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反射出一大片白花花耀眼的光。

大街上,从一个小巷子里飞出一辆250,将一辆人力三轮车撞了个人翻马仰。车上装的纸箱和鸡蛋盘子撒落一地。栓在车帮上的皮绳打在地上又反弹起来,恰好落在王二川的鼻子上。刚要发火。看见骑车的人还压在车把下面,被纸箱盖的只露个脑袋。

“劳驾哥哥,请帮个忙。”一口浓浓的湖北话,一双期盼的眼神望着正要路过这里的王二川。

王二川同情地俯下身子,慢慢地把压在人身上的纸箱子一一挪开,然后扶正车子,把刚刚叫自己哥哥的青年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谢你,大哥!”

人左脚刚向前超开,右脚便在地上拖拉了起来。他的右脚脚踝窝瘸了。蹬不了车子。

“大哥,我叫田野,现在已经蹬不了车子,你能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职工街吗?”

听了田野的诉求,王二川无意识的点了点头,重新将那些撒落一大片的纸箱和鸡蛋盘,装上了三轮车。让田野在一旁扶着,推着车子慢慢地向前走。

在田野的指点下,两人穿过鹿角门,又拐了几道弯,终于来到目的地,职工街35号。

职工街所处的位置,是襄樊市工业较集中地方。这里有纺织厂,化纤厂,电机厂,还有原件厂。光大大小小的学校就有七八座。因为人口密集而显的热闹繁华。一到工人上下班学生上学的时候,这条几十米宽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简直就是人的海洋。

王二川因为是下雨,来了这么几天,所到之处都没有遇见像这样的一个闹市。职工街35号在道路的前段,是做生意比较理想的地方。田野和他的表叔方香城,在这里做鸡蛋批发的生意。一个负责进货,一个向外面发货并收回蛋盘蛋箱。

田野在收箱回来的路上遭受了车祸,肇事者逃之夭夭,幸亏遇见了王二川,要不然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回来。

那天,老板方香城正好在家,他热情的接待了这个素不相识的王二川。得知王二川的情况以后,并愿意将自己临街道口的一小间铁皮房,腾出来让王二川做门面房。摆在后院里不怎么用的家具,只要能用的上的,尽管拿去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二川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次善行,却解决了这次南下最大的难题。他不在为没有安身之处而发愁。

后来几天时间里,王二川把自己的行李和打烧饼的凹子从劳动街的戏楼里搬到了职工街,并且利用田野废弃的方桌改成案板。烤饼子的炉火是用一个不太大的汽油桶做的。他把一个同样是不太大的半截缸洗刷洗刷当和面盆。经过一番忙碌,小铁皮房终于有个店铺的样子。田野给店铺题了名:“晋源饼栈”。

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等着进料开张了。可两天过去了,就不见王二川有动静。他正为没有太多的启动资金而发愁。

虽说打饼子也要不了多少本钱。但是像打饼子所用的原料油,盐、面粉、红糖等这些必需品一样也不能少。可自己出门时带来的那点钱,由于长时间的开销,已所剩无几。光一袋面粉就要72块钱,食用油每斤都要四块钱,如果把这些东西一一买全,少说也得六七百块,可这时身上只有四百元,就是接下来的时间不吃不喝还要有两百元的缺口。

如果说是从田野他们那边先借一点来周转,不是不可以的,再说和他们萍水相逢,人家腾房子,供家具,对他来说帮助已经够多了。王二川想接下来还是自己想办法才好。

孟庆元粮油店门口,王二川不停的徘徊踱步。

这个陌生人是干什么的,老在自己店铺门前转悠,该不会是为盗窃踩点吧?店老板将身子向前挺了挺,暗地里握起一双拳头,做好应战准备。

这个剃了光头,留着浓浓八字胡的王二川终于抬腿走进粮油店。

“嘿嘿嘿,嘻嘻嘻!”王二川开口说到:“老板咱们商量个事呗!”

看起来熊巴巴的青年,不太像什么坏人。孟庆元意识的点点头。

“我在你的对面开一家烧饼店,想从你这里买些东西。”王二川指着铁皮房上面的“晋源饼栈”说。

粮油店的老板孟庆元满脸堆起了笑容:“当然欢迎,你可以随便看看。”

王二川说道:“由于刚准备开张,手头有点紧,确切地说是想从你这里佘点东西。当然我也会给你付一部分钱。”

听到要佘他的东西,孟庆元收敛了笑容不在说话。一个不认识的人,拿了东西,不给钱,跑了怎么办,再说在这里开烧饼店要是赔了钱,倒霉的还不是我自己。孟庆元不愿做这赔本的买卖。

王二川好像看出了粮油店老板的心思。十分理解人家的心情。要是换了他也会这么想。

王二川仍然解释说:“你看我们两家店铺相隔的比较近,做起生意来也方便,要是你愿意让我先拿走东西。以后你的东西就是比别人的贵,我也只用你家的。从长远考虑你也并不吃亏。再说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王二川磨破了嘴皮,最后粮油店老板勉强同意他拿走了一袋面粉和十斤豆油。一再强调明天一定要还上。

从粮油店出来,王二川用同样的方法又佘到了蜂窝煤。拿到东西的同时也得到了别人的不放心。

人言道: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看来湖北人真的没有家乡人好相处。不管它好不好相处,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的王二川就像套在辕里的马,拉也得拉

,不拉也得拉。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不过他有着一身好手艺。家乡人都称他饼子王。

这里对王二川来说一切都是新的。就算是晋南的油酥烧饼也是独一份。他要在这座陌生城市里大显身手锅里的油开始慢慢地翻腾,油面上气泡破灭的同时冒出一缕缕白色气体,随着气体的减少,王二川把准备好的面粉,一小撮一小撮分批的放进油锅里,右手抓起一把勺子在锅里不停地来回推,预防面粉糊了锅底,就这样不停的注面粉,不停地用勺子搅拌。当锅里面粉和油的胶状液慢慢地变稠,最后至颜色金黄。从炉火上端下来,让它慢慢的凉却。这样便制成了油酥。

王二川的油酥制法与众不同,和面的方式也不同与众。他把滚烫的开水直接倒进面盆里,然后把面粉一碗一碗的往面盆里的开水中盛,直到面粉将面盆里所有的水份吸完。过一会开水面的温度渐渐降低,再把事先准备好的面肥放进开水面中,让其慢慢的自然发酵。这些都是师傅教他密方绝招。

试碱,在面点制作中,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试碱的多少直接影响着产品的质量和口感。所以试碱要根据面粉的发酵程度来增减。当发好的面团用刀切开后,一般都要出现大小不一的孔洞,手感比较光滑,一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当切面上出现长条形的孔洞说明面头发的有些过,施碱时要参照和面水温的高低以及面发以后的软硬程度适当多加一些,当面团中出现大小相同,分布均匀的蜂网状时,说明面发的正合适,加碱一定要谨慎,一旦加多,烤出来的饼子便黑乎乎的。难以下咽。如果面团没有气泡孔洞的形成,则说明面团没有发,这样是不能加工食品的。这一切对具有多年面点经验的王二川来说,那简直是轻车熟路了,手到擒来的事情。

下剂子,开条,卷饼那需要一定的功夫,把开好的面条用小擀面杖将其擀的柳薄,然后均匀的檫上油酥,从一头缓缓地卷起来。卷的力度不能过大或者过轻,因为它直接影响着面点的形状。最后把卷好的饼剂用手轻轻的压扁包上红糖就算完成。

俗话说,三分在做,七分在烤。你饼做的再好,烤不好也是枉然。所以说烤才是整个制饼过程中关键。

王二川熟练地将敲开的蜂窝煤块块,小心翼翼地用天女散花那种方式一层层地摆在炉膛里。露出一个个气眼,使每个小洞都互相依托,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火苗才不至于东摇西摆烤糊饼子的边缘。

十一

早上太阳公公刚刚露出笑脸。从烧饼炉里溢出一阵阵小茴香的味道,香喷喷弥漫在职工街的上空。

王二川将烤出来的小酥饼整整齐齐的摆在食品盘上,黄澄澄金灿灿的,黄的如柿,金赛桔橙。一个个如出一辙,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实属面点中的极品。

街头多了一家烧饼店,一向锁着门的铁皮小房,现如今却廠门大开,引人注目。一个个路过的人们不由得多看几眼。

望着盘里小巧玲珑、清秀如玉的小饼,真叫人垂涎欲滴。看到光着头,八字胡的造型,又让人敬而远之。

终于有一个穿背带裙学生模样的姑娘,独树一帜地站在烧饼摊前。大大方方的问道:“你卖的是什么?”并且用手指着王二川的头说道:“你的样子好熊,挺吓人的。”

这时的王二川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看而不敢靠近的原因。

毕竟是老江湖,王二川有多年的经商经验,他拿起一把切面刀,把摆在盘里的小酥饼挨着个的切成四份并吆喝起来:“襄樊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兄弟不才,我为大家献上我们山西风味小吃,请免费品尝!”

街上的行人,道路两旁摆摊小贩听到王二川的叫卖声,不能说是对牛弹琴,至少也是置之不理。

你爱卖什么卖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二川你做什么,卖什么没有人会理会。

还是那个穿背带裙的姑娘,走到摆着小酥饼的食品盘面前,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小饼慢慢地送到嘴边,用鼻子闻了闻,“嗯,啊!好香。”她同样还是慢条斯文地将饼放进嘴里。那吃像真的是高贵文雅。

“嗯!含嘴即化!真的是好手艺。”

姑娘双手捧起食品盘,走向正在摆摊的人群。

十二

姑娘微笑着将食品盘里的小酥饼,一块块的递向微微蠕动的人群。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试探地并心甘情愿的接过姑娘递过来的小饼。仔细品尝起来。

美!

甜!

香!

人们各自描述着那种品尝的感觉!

“美么?香么?甜么?”

美、香、甜大家毫不质疑的回答到。

“那你们还等什么?掏钱呀!”姑娘说着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抖了抖,摆出一副收钱的架势。

不是说免费品尝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我可没有说过。不过老板让大家品尝,我也只好送个人情好了。”姑娘幽默风趣的招了招手:“欢迎大家到晋源饼栈。”

姑娘把已是空空的食品盘放回王二川的案板上。一看到那光光肉肉的脑袋,浓眉大眼的八字胡,忍不住又一次捧腹大笑。

时间推向11点多钟,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候,忙碌半天的人们不由得觉心慌。最好是添博一点冲冲饥。刚才吃了那一小块饼,更加激怒了肚子里的馋虫。人们不得不走向刚刚开张的烧饼铺“晋源饼栈”。

这家人的饼子太好吃了。

十三

就这样,不多时功夫,王二川码在泡沫箱子里的三四百个饼子就被抢空了,也算是开张大吉。

王二川把凳子挪到门口,坐在那里那里眼睛注视着远方。

一座座学校工厂。棋盘密布的家属楼,还有外来这里打工仔,商铺小贩。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人群。有人的地方生意一定不会太难做。王二川想着,第一天的饼能卖的如此顺利,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好,还是那位姑娘奇特的广告效应。搁以前无论你做什么生意,他都要从少到多需要一个过程。可今天却省略了这个环节,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这毕竟是一个吃大米的城市。

田野送来了一碗鸡蛋面打乱王二川的思路。

这时王二川,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饿了,接过田野送来的鸡蛋面,好一个狼吞虎咽。

这时粮油店的老板孟庆元刚好路过这里:“饼子老板生意好啊!”他向王二川打着招呼。

“孟老板你来的正好,顺便把欠你的200块钱捎上。”王二川说着拉开抽屉准备给孟庆元整钱。

“”不着忙,再说,再说!”孟庆元一边微笑着摆着手,一边匆匆离开。显然刚刚人们抢饼的场面,都被坐在对面店里,喝茶的孟庆元看的清清楚楚。有这样的生意就不会担心付不起他的面钱。怕的是人家生意好了不在用他家里的东西。

十四

五月的天气骄阳似火,柏油路面被晒的向外参油,空气中散发着焦油的气味。阳光直射在王二川的铁皮房上,整个屋子就像一座烧透的砖窑,手挨上去就能烫个大泡。

午后,太阳慢慢地西移,树阴刚好把铁皮房遮住。王二川才放开炉火,座上油锅准备明天的油酥。

大街上人们又重新摆起摊子,卖菜的,五谷杂粮的………占满了两旁的道路,相互间打着招呼,非常热闹。

路上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放学的学生,下班的工人就像潮水一样一波波的向东面涌来。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水泄不通,行走十分艰难。

有一小股人从南面挤上马路牙子,竟直朝王二川的”晋源饼栈”走来。他们撑起车子,从口袋里掏出些零钱递向正在熬油酥的王二川。

“你们这是?”王二川有些疑惑不解。

“老板,我们害怕明天买饼子的人多,挤不到跟前先把钱给你。明天好来拿饼子。”他们解释说。

看着一个个投来信任眼光、身穿襄坊制服的工人,王二川兴奋的接过来钱,在笔记本上认认真真的写下他们的名字。

令王二川感慨的是自卖烧饼一来。像这样规模形订购的还是第一次。承蒙襄樊父老乡亲的抬举。无论天气再热,他都要在黎明之前把那些饼子做好。

十五

王二川的生意一好,就会有人分外眼红,特别是同仁志士。有两家当地烤饼子的能手,直接把自己的摊子拿小车拉过来,放在“晋源饼栈”的门口,档住了人们通过的去路。

这也不能怪人家,市场经济,自由市场。人家卖什么,在哪里卖,谁也无权干涉。不过让王二川窝心的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摊子放在我的门前面。真的是欺负我一个外来人。

有句话叫是车就挡道,既然人家放在咱门前面,只好人家来分吃这碗羹。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有她去吧。

同行是冤家,为顾客着想同行是亲家。做为顾客我只求一个方便,谁能给我更好的服务,我就会选择谁。这也是买家的自由。

只有竞争方能生存,虽然竞争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未必是一件坏事。适者生存,只要你有良好的心态和持久的忍耐力。

我王二川是谁!我是我们晋南面点竞赛临汾场的冠军,人人都送我“饼子王”的美称。就凭我在面食行里经验,一定会立足于不败之地。

市场上同时多了两家卖饼子的,一个在“晋源饼栈“”的左面,一个在“晋源饼栈”的右边。好一个二郎担山的布局。简直就是二吃一或者一挑二的斗式。

…………

在自由公平的竞争中,王二川终于以他那色香味俱全的特点赢得了人们的认可和尊重。

“晋源饼栈”高高的屹立在职工街的中央!

十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晋源饼栈刚刚经过激烈竞争的洗涤,又迎来了新的麻烦。工商、税务、防疫等部门不约而同的关注。

不管你王二川愿不愿意,只要你在这里经商,就得做一个合法的公民,该办的手续一定要办,该缴的税款一分也不能少。

好容易遇到了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风水宝地。你们不是要点钱吗?现在我又不是给不起,给你就是了。看你们还能变出什么新的招数。

看着挂在铁皮房里的工商营业执照,防疫站发的卫生许可证,税务登记证王二川做事再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他可以心安理地光明正大的做他的生意。

十七

七月的襄樊进入了梅雨季节,虽说不是阴雨连绵,几乎每天中午都要下一场猛雨。然后就是雨过天晴。雨后的太阳变本加厉,蒸笼般消耗着空气里面所有的水分。这时的老街闷热的让人窒息。就像一块烤熟了的面包。王二川极不适应南方炎热潮湿的天气。加上每天都守在火炉旁烤着。自己就像沥干水分的老丝瓜瓤子,整个人显得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活力,过度劳累和体力的透支,使这个西北大汉在酷暑面前倒下了。

在田野的搀扶下,他们来到了襄樊市第三人民医院,这条距“晋源饼栈”不足两百米的路程他们走的如此艰难。

王二川严重脱水,在医生的建议下需要打点滴。帮王二川输液的护士是一张熟面孔,一个经常购买油酥饼的姑娘,她叫篮月。

蓝月是一个性格豁达的姑娘,她喜欢唱歌,她的歌声让整个病房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大家说病房里有了蓝月,就是不吃药病都能好几份。

蓝月护士帮王二川扎好了针,调好了点滴,哼着小调去了别的病房。这间屋子安静了许多。病人也开始自行休息。

王二川看着液体一点点的滴下来,顺着细细的橡皮管慢慢的注人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清流在血管里奔放。由于长时间的劳累,王二川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十八

王二川侧身躺在哪里,微微打着鼾,睡的如此香甜。

快到下班的时间,医生过来查房。当发现王二川那只正在输液的手时。不由得大吼起来:“谁是当班护士,这液体怎么输的?”

蓝月听到呵声,一边应着一边麻利的来到了王二川的床前。只见王二川侧压在身下的那只手吹猪一样肿得鼓鼓的,胖胖的,随着液体不断地注入,浮肿面积继续增大。可能是因为跑针。原本注入血管的液体完完全全的注进了肌肉里。这时被吵醒的王二川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酸胀麻木。

蓝月在医生严厉的批评和指责下。把剩下的半瓶液体细心地输入王二川另一只手上。端来了一盆盐开水,用毛巾沾着盐水为王二川不断地慢慢拂拭那只像企鹅一样的手。

蓝月一边给王二川擦手一边耐心地问到:“陪你一起来的小伙到哪里去了?输液的时候得有人陪,不然像这样液体输进肌肉里是不起作用的。对病重的患者是非常危险。”蓝月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受了训牢骚满腹,而且推心置腹地与王二川拉起了家常。

“师傅是哪里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总看到你一个人在做生意,那么忙咋不请一个帮手或者学徒,最起码你做起事情来会轻松很多……

王二川直言:“在老家带人,人家不信任我,在你们当地找人,我又怕靠不住。所以自己只好自己一个人做。”

“如果师傅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话,我倒愿意给你推荐一个人。”想不到蓝月还是一个热心肠,一心想给王二川张罗一个帮手。

十九

输了两三天液体的王二川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又重新张罗起生意。一大早王二川正在给襄坊的职工向食品袋里装饼子。医院里的护士蓝月走了过来,和王二川打着招呼,身边跟着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姑娘。

“”王师傅,这是我的表妹李燕,今年二十二岁,襄樊大学刚刚毕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在家闲着没事,要不让她在你的店里帮帮忙。”

王二川原以为蓝月那天在医院里只是说说而已,谁料想她千真万确地给自己送来一个大活人。王二川支吾着一时不知所措。留与不留都是比较尴尬的事情。一个姑娘家家的,又是一个大学生。自己庙小岂能容下大神。说好听一点自己是在做生意,说难听的自己也仅仅是在要饭而已。

“一个大男人办起事情来吞吞吐吐的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质。”李燕姑娘一开口就是那么冲,不给人留一点情面。

我只是担心没有办法给人家开工资。毕竟人家是念过书的人,而我是靠卖力气挣钱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们毕竟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姑娘执意要留下来,并且工资看着给。要是实在没有给几个饼子也行。姑娘开出这样条件,王二川再也找不出拒绝姑娘的理由。

王二川没有再好意思去打量李燕姑娘,和蓝月姑娘聊了几句,就算收下了这个徒弟。

二十

李燕是一个手脚麻利做事干练的女孩,在她进店的一段时间里,不但人勤快而且又肯吃苦。“晋源饼栈”在她静心料理下,显得井井有条干净利索。给人一种更舒适的感觉。看来一个男人做事没有一个心细的女人在后面收拾是不行的。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李燕进店一来,王二川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做事特别卖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劳累。多了这么一个帮手,王二川确实轻松了好多。

能让王二川高兴的是:李燕姑娘不但积极能干,而且做起事来十分认真,凡事总要刨根问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姑娘喜欢追求完美。她所做出来的每一个饼都是那样的精致,小巧玲珑,可以说是面点行里的精品。王二川也挑不出任何毛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二川对蓝月送来的帮手绝对满意,而且百分之百的放心。

有了依靠,王二川越来越觉得离不了李燕姑娘了,她不仅能一心一意的做事,关键时候还可以为自己分忧解难。简直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在面点师中是一张拿的出的王牌。王二川相信就是自己大撒手,李燕姑娘一定能做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饼,甚至会更好……

时间过得真快,李燕来到店里也有一个多月了。王二川正划算着如何给这个姑娘开工钱。和以往相比这个月的确是多收入了一千多元钱,这也是人家姑娘帮忙干活的功劳。把这一千多都给了姑娘也不为过。再说自己也没有损失。

王二川这样想着,并且尽量把那一千多块钱换成老头票。

李燕姑娘买挂面回来,正准备做饭。王二川从抽屉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李燕,你到店里也一个多月了。确实给我带来了诸多便利,我非常感激。这是我一点心意,也是你应该得的,请你务必收下。”

李燕看了看王二川递来的那点钱,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在王二川眼前晃了晃:“我并不差钱,你看好了,这是一张十万元的存折。你那点钱,呵呵!”李燕没有把话说下去。

王二川凑上去瞅了一眼,果真是一张五个零的六位数。上面真真切切地写着李燕的名字。这要是自己至少需要三-五年才能攒下这个数。蓝月说她的表妹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况且自己也确实看过李燕的大学毕业证。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钱。

二十一

自打王二川看了那张存折,李燕就像人造卫星一样不翼而飞了。一连数日不见她的踪影,王二川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毕竟和自己相处那么长时间,现在店里没有了李燕,王二川还真有点不适应。做起事来魂不守舍的。

王二川忙完手上的活,来到了襄樊市第三人民医院,想找蓝月打听一下表妹李燕的下落。怎么也找不到蓝月,大家说蓝月是一名实习护士,现在实习期满,三天前,就回红安县人民医院上班了。听到这个消息,王二川耷拉着脑袋,失望地往回走。现在别说找到李燕,就连蓝月也无法联系。

王二川正坐在板凳上,背靠着屋门闭目养神,腰间的BB机响了。8742151来电。一看到这个呼机号,王二川马上来了精神。这是李燕的呼机,现在总算有了音信。王二川到就近电话亭,拨通了那个号码。

“王大哥!你带上几个糖酥饼,马上到我家里来一趟。记住地址:南漳县,龙门镇、天仝村。到时候我接你。十万火急!”

接到李燕的电话,王二川也不知道到底放生了什么事,看样子李燕十分着急。

王二川立马拿方便袋装起几个烧饼,着急忙活地打的直奔天仝村。一路上,王二川再三要求师傅把车开快点。

师傅把车速提高到120千米每小时,六十多公里的路程仅仅用了半个小时。

当王二川赶到时,李燕已经在村口等了多时,她给王二川打了电话,就一直在村口路等着王二川的到来。

李燕见着王二川,急急忙忙地从他手里中夺过糖酥饼,匆匆走向一个别墅小院。王二川紧跟其后,在这个花园式的小院里,遇见了李燕的表姐蓝月。

二十二

进的屋来,这是一个法式内装的小屋,呈净明亮的地板,一盏水晶大吊灯引人注目,一套古铜古色的红木家具文质而典雅。就在这红木沙发上眯眼坐着一位气质非凡的女人,她的旁边陪坐着一个身穿蝉翼纱裙的妙龄少女。李燕的父亲李毅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茶几上的那杯龙井微微的冒着热气。

“姐,你回来了,妈妈刚刚安静,先让她休息一会儿”。

李燕听了妹妹李芳的话,没有说什么,朝他父亲看了一眼,父亲向李燕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到院子里去。

李燕来到院子里表姐身边问道:“蓝月姐,我妈怎么样了”?

“目前舅妈的状况还可以,现在有点困,先让她休息一下。”蓝月拍了拍李燕的肩膀安道。

“你说我妈的命咋这么苦,她才43岁,得了这倒霉的病。”李燕眼睛里禽着泪花。

“小妹你别汪,让人看到不好。”蓝月拿手绢帮李燕擦了擦脸。

由于激动李燕竟忽略了赶过来送饼子的王二川。

“王大哥,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远跑一趟。”李燕走近王二川说道:“我妈妈病了,那天接到电话连招呼也没顾上打就走了。我妈说她没有胃口,什么东西也不愿意吃。其实是吃什么吐什么,吐过之后人就更加难受。今天她特别想吃我以前拿回家的糖酥饼。所以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阿姨能好起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千万别拿我当外人。”王二川说道。

听了王二川一番话,李燕觉得心里暖暖的。

二十三

李燕的父亲是一个化纤厂的车间主任,工作非常忙,平时很少回家。她的母亲也是一个女强人。厂子里的领导要给她安排一个化验室的工作,被她婉言拒绝了,在自己家里的承包地里挖了一个三亩大的鱼塘,里面养起了甲鱼。

那些年,甲鱼特别畅销,而且利益不菲,每只甲鱼要卖二三百元。几年下来他们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

母亲养甲鱼,李燕和妹妹李芳也早早成了养殖能手。

李燕说只要甲鱼一露头就知道公母。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为甲鱼比较昂贵,所以李燕妈妈吃住都在鱼塘。长期以来饥一顿饱一顿㸆下了胃病。

前一些时间她感觉不太舒服,到医院一检查。人家说是胃癌晚期。43岁的女中豪杰便宜变卖了自己的甲鱼池。把三十万元的收入,分别存入李燕和李芳的名下。

李燕的那张十万元的存折就是母亲不久前送给她的,当时只知道他们家的鱼塘卖了不少钱。直到一个电话催她回家,才知道妈妈得了重病。

他们家经济状况是比较富裕的,他们根本不会因为钱而犯难。愁之愁的是有钱花不出去。

人一旦得了不治之症,求生欲望是非常大的,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

人生自古谁无死,在这件事上李燕母亲表现出一种大义凛然的乐观精神。

二十四

李燕母亲睁开眼睛,发现茶几上的糖酥饼,兴奋地取出一个,直接放进嘴里。这正是她要的味道,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大家都看着她吃饼,生怕咽下以后,又会条件反射地再吐出来。出乎意外的是她吃完了,也没有看见她吐出来。稍作休息李燕妈妈又吃了第二个,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下来。

“真是太好吃了。”李燕妈妈伸了个懒腰说道:“这几天,我总算吃了一顿合适饭。”

李燕妈妈要到院子里去,小女儿李芳起身要扶她。她挥挥手,今天她感到格外有精神。执意要自己走。父女俩紧跟在后面。

院子里李燕他们看到母亲走出屋子,感到有点惊讶。最近一段时间母亲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走路需要人搀着向前挪。李燕没有办法,只好把在医院里当护士的表姐喊来帮忙。

看到舅妈今天的样子,蓝月也觉得奇怪:“舅妈你现在感觉咋样了?”

李燕妈妈走向她们微笑着说:“我好多了。”

她看了看一边站着的王二川说:“小伙子,你做的饼真好吃。”

“阿姨,好吃,我随时都给你做!”

这时的院子里,有说有笑充满了喜悦的气氛。

二十五

这几天,李燕妈妈的病情有点好转。蓝月告别了舅妈回医院里上班,临走时嘱咐他们最好到上海的大医院去做个复查。

李燕的父亲李毅因为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所以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们。小女儿还在读书。于是陪母亲复查的责任就落在李燕姑娘的身上。

一周后,李燕带着妈妈复查回来了。见着王二川,李燕兴奋地扑向王二川搂着他的脖子高兴的蹦了起来。把王二川吓了一跳。

“我妈妈没事,不是癌症!”李燕的喊声在职工街的上空荡漾。

原先给李燕妈妈做胃镜的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生。对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估摸不透。把一种罕见的溃疡斑块误认为恶性肿瘤。就这样给李燕的妈妈判了死刑。

现在真相大白了,李燕她们能不高兴吗!

李燕妈妈见王二川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伙,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看到王二川那寒酸的铁皮房门脸,有心给他换一间大一些的房子。就问道:“二川你的店铺也忒小了,想不想阿姨给你换间大一点的。那样看起来会舒服很多。”

王二川摇摇头说道:”阿姨,吃饭穿衣论家当,我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样的房租我还可以承受起。赚的都是辛苦钱。再说老家两个老人也上了年纪。我还指望攒点钱给自己成家呢。”

听王二川这么一说,李燕妈妈更加觉得这孩子是一个有出息并且很孝顺的人。

二十六

李燕妈妈没有了思想负担,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自己卖了养鱼池,在家里闲的无聊。一心想找点事做。

她四处走走,在汉江码头她发现了一个线商机。这里热闹繁华,人们大都吃不成早饭。要是在这里开一家早餐店,生意一定不会差。

于是她买下了临江的一座小院卖起了南方小吃“武汉豆皮”。吃饭的人缕缕不绝,要是能将王二川的糖酥饼吸收过来,满足北方人的胃口,岂不是更好吗?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在李燕的说服下,王二川终于把“晋源饼栈”搬到汉江码头,同“武汉豆皮”合成一家。

从此,小院里灯笼高挂,彩旗飘扬。一股酥饼特有的清香弥漫在汉江码头的上空。

一条江水,滚滚地向东流去。

2021年7月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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