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选择过多，使人烦恼

数码摄影世界诱惑众多，你不仅在按下快门按钮后就可以立刻在显示屏上看到照片效果，而且价格不高的存储卡可以让你尽情拍摄成千上万张照片。

楼梯间，柏林，用柯达HC-110显影液冲洗Tri-X胶片

在后期处理的过程中，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对照片进行重新创作。你可以对照片进行优化，甚至一些关键设置可以留着慢慢调整，比如白平衡及其他越来越多的细节。随着技术的发展，新出现的光场成像甚至可以实现在后期处理中重新选择对焦点。

乍一看，数码设备如此灵活方便，胶片摄影根本无法与其竞争。使用胶片拍摄有时确实更费时，很多拍摄决定一旦做出，后期就无法更改。在相机上安装好黑白胶卷，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36次释放快门的过程里，整个世界只有黑与白。想要用胶片拍摄，就要学会或者重新学会如何去做决定，如何坚持这些决定。很多人将其视为胶片摄影的短板。他们认为，为什么要限制自己？难道不是选择余地越大越好吗？

其实并不尽然。胶片摄影迫使你在关键问题上全神贯注，这也可以成为其长处。提前对关键因素做出决定不仅有着摄影层面的益处，在心理层面亦然。无数的实验和调查已经表明，当我们手中的选择越多时，我们的满意度越高。但这一关系并非呈无限上升的直线，一旦到达波峰，满意度就会开始下降，过多的选择不一定会让我们越来越满意。

“研究结果也许会让你大吃一惊，但支持此结论的实验很多。购车就是一个好例子。现在市面上可选择的汽车众多，买家都希望理性购车。研究表明，如果人们手中有超过10种选择，他们就会感到焦虑——从30种红酒中选出一种最爱的，远比从10种红酒中进行挑选要困难得多，而最终成交数量也随着可选数量增加而减少。这一现象在很多同类实验中被反复证实。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们很难做出纯理性的选择，因为感性因素一直是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以汽车为例，对于父亲开了几十年的那辆‘老伙计’或是自己拥有的第一辆座驾，我们都会有特殊的感情。临床表明，负责感性决策的大脑区域一旦受损，人们会相应地出现选择障碍。这说明了做出选择的过程从来都是理性和感性的共同作用，‘少即是多’就是真理！”

——心理学家，亚历山大·瓦施考

这就是为什么胶片摄影师更容易对他们的作品感到满意。在100张数码照片里，我们中意的也许只有寥寥几张，而胶片摄影的成片率远高于此。

一般来讲，胶片摄影师按快门按钮更谨慎，因为每一张照片的成本较高。与存储卡不同，胶片无法反复使用。虽然电脑也耗电，但是显影液显然更昂贵。仅从成本这一点来看，我们用胶片拍摄时的废片率就远低于用数码相机拍摄时的废片率。

相较于拍摄数码照片，用胶片拍摄更能促使我们深入探究摄影的原理和机制——这是关注拍摄过程的一个重要益处。因此，探究胶片摄影所获得的感悟也可以应用于数码摄影。如此良性循环，我们的摄影技术就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