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哥谭（五）

“布奇，你听，这优美的音乐早已打破了语言的障碍，他让坐在这里的人更像一个人。如果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在罗修刚刚踏入这间餐厅，就听到一个角落中，传来了毫不掩饰的赞美声，他转头看去，倒是微微有些意外。

说话之人的身高大概一米四多一点，体重估算有八十公斤，几乎没有脖子，还有点谢顶，这种畸形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行走的大号企鹅一样，再加上他那发育不良的左眼和突兀的鹰钩鼻子，这些元素结合在一起，在整个哥谭市，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科波特是一名枭雄，当然，也是一名罪犯。他的全名是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读起来很绕口，所以哥谭市地下黑帮的人大多喜欢称他为……企鹅。

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企鹅是十分注重自己的仪态与服装的，就好比此时，他正坐姿端正的将一块切得无比精致的牛排塞进嘴里，并享受的发出了一声轻哼。

企鹅这个人，最少从表面上来看，他的兴趣高雅，也很有绅士风度，说话时还喜欢引用名人的诗句，甚至还有点小洁癖。而这些，或许都是因为他曾经是一名落魄贵族的缘故。

企鹅有着饱受欺凌嘲笑的童年，离奇去世的父亲，竭斯里底的母亲，日益衰落的家族。白手起家，受尽苦难，最终成为了哥谭市最大黑帮的首脑人物。

总之这个人，就是一个从底层靠着自己的毅力一步步爬起来的奋斗典范，而他也是一个曾经在阿卡姆呆过的超级罪犯，并且，几乎是超级罪犯中脑子最正常，而且最有智慧的那一类人了。

心中回顾着有关这个哥谭传奇人物之一的资料，罗修倒是也并没有急着动手了，而是一步步朝着对方走去。

在企鹅那张桌子的对面，同样也放着一盘一看就无比美味的牛排，酱汁混合着热气，似乎在勾引着人们将它吃下去。

坐在这块牛排面前的人，有着远超常人的体型，那硕大的身材如同一头棕熊，不过对于牛排这类东西，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

“布奇，你真的不准备吃一口么？”企鹅再次笑着问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对方脸上那嫌恶的表情。

“不了，Boss。最近马洛尼那边很不安分，上个月的月钱还在拖欠，要不要我带点人去震慑一下。”布奇皱着眉，再次拒绝了企鹅的“好意”，并很直接的转移了话题，他已经不想再面对这让他不适的食物了。

“布奇，马洛尼那边，我自有安排，我了解他的弱点，而一个人只要在我面前暴露了弱点，你懂的，他就只100%会被掌控。”听到布奇的话，企鹅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种独特的自信，属于智者的自信。

“麻烦让让，我想和科波特先生聊一聊。”

正准备随口拍上两句马屁的布奇，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平淡的声音。他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种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驱赶那些路边混混时的样子，加上对方所说的话，一种不爽的情绪，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而像他这样的人，心里不痛快了，也就意味着要死人。

一把明显经过改造的六轮长管手枪，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就已经抵在了罗修的头上。

在这把枪上，罗修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气息。以他如今的能力，居然在这样一把手枪上察觉到了危险，那就说明这把手枪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第的那么简单。最少是经历过大幅度改造的，本质上绝对已经超越了枪的范围，与其说是手枪，也许用手炮来形容更加贴切。

不过，即使是被这样一把手炮抵住脑袋，罗修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如果这真的是他印象中的哥谭，如果这个企鹅真的是那个企鹅。那么，对方就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掉，尤其是在他还表现的极为淡定的时候。

没有一个聪明人，会放任一个未知的谜团，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掉。

“等等，布奇，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分钟的解释时间吧。来历不明的亚裔，从现在开始，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解释你的来意。当然，也可以是遗言，我知道，在这座城市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但相信我，布奇的枪会让你的头跟个西瓜一样炸开。”不出所料的，企鹅那独特的尖嗓，在布奇扣动扳机前响了起来。

而那些坐在其他桌的客人，面对这一幕，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反而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一般，继续在自己的座位上欣赏着音乐，品尝着美食。

“Boss，我现在就可以……”

“NO，NO，NO，布奇，也许他想说些什么。”

罗修看着眼前一唱一合的二人，依旧没有丝毫紧张，只是不紧不慢的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今天我放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罗修的话瞬间就让现场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不过，尽管听上去很扯淡，但关键是罗修太淡定了。所以拿着手炮的布奇，甚至还皱着眉，朝着餐厅外望去，找寻着可能存在的同伙。

而企鹅的脸色，此时也阴沉的像是下水道里积存的泥巴，即使是心思再沉稳的人，在听到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威胁自己时，也不可能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企鹅终究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黑帮老大，高智商的超级罪犯。

“在这座城市里，除了极个别人以外，所有威胁过我的人，都已经喂鱼了，哪怕你是开玩笑，也同样会为此付出代价。”企鹅冷冷的道。

“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说着，罗修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拿着手炮的布奇，剑意透体而出，瞬间将对方笼罩。

在被剑意笼罩的瞬间，如同棕熊一般的布奇，竟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双眼瞳孔剧烈收缩，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物，就连手中的手炮，都失控的落在地上。

“布奇！？你做了什么！”见到这一幕，企鹅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他猛地站起来，迅速的掏出一把枪瞄准了依旧一脸淡然的罗修。

而随着他的站起，那些正在观察着这里的食客们，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有几个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显然是想要偷偷溜走。

不过，从罗修走进这家餐厅的那一刻起，这些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他自然不可能让任何人离开。

强大的剑意瞬间覆盖了整座餐厅，原本刚刚显露出一丝吵闹食客们，瞬间再次陷入了安静，每一个人都呆站在原地，双眼惊恐的目视着前方。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企鹅的眼睛，也直到这时，他才真正认真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亚裔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