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住在门隅的人
在藏语中,“门”是指地势低洼、山谷狭窄、被浓密的森林覆盖之地。“门巴”原是藏族对喜马拉雅山东南部的门隅地区人们的称呼,意为居住在门隅地区的人,后来成为门巴族的自称。早在吐蕃统一西藏前,门巴族就已生息在这里,也就是今天的西藏自治区米林、林芝、隆子和错那等县。在18世纪时,有部分门巴族因不堪西藏封建农奴制度的剥削与压迫,抱着对“莲花圣地”的宗教幻想,东迁墨脱,逐渐形成门巴族的另一主要聚居地,形成了门巴族东西分布的格局。
一 门隅的主人
门巴族是居住在西藏高原的古老民族,门巴族的先民很早就生活在青藏高原南部,是开发东喜马拉雅山脉南坡的主要原住民,其族称从藏文记载的历史看已有1000多年。由于居住地域的差异和历史上的民族迁徙,各地门巴族还有其他一些称呼,如自称“竹巴”“勒波”等。
门隅是门巴族的发祥地,自古以来这里就是门巴族的故乡。这里处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山高谷深,道路艰险,交通闭塞,历史上被视为神秘的地方,藏语称“白隅吉莫郡”,意为“隐藏的乐园”。门巴族聚居的门隅地区,历来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早在7世纪,门隅即属我国吐蕃地方政权的版图,先前同藏民族有着密切关系的门、珞地区纷纷归属吐蕃王朝,从此成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13世纪,错那以南的门隅地区作为西藏的一部分正式归入我国版图。门巴族和藏族长期友好往来,互通婚姻,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方面都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反映了历史上青藏高原各民族间在迁徙中相互交流、相互融合的过程。
由于藏族同门巴族和珞巴族的关系紧密,许多藏文史籍和文献资料对门巴族和珞巴族以及藏、门、珞之间的关系有着详略不同的记载。如《红史》《德乌教史》《贤者喜宴》《门隅教史》以及《唐蕃会盟碑》和《敦煌吐蕃历史文书》等。汉文历史文献对门巴族的记载较晚,主要见诸清代,有《卫藏图识》《西藏志·卫藏通志》《清实录》以及清末民初的《西南野人山归流记》;驻藏大臣的奏椟如《联豫驻藏奏稿》《赵尔丰川边奏椟》等。这些文献对门隅、珞渝和察隅的民情风俗以及清末治边情况等都有记述。公元823年,唐朝与吐蕃建于拉萨大昭寺前的“唐蕃会盟碑”是关于门巴族最早的记录。它不仅是藏汉亲密关系的历史见证,也是迄今为止最早发现的门、珞民族同藏族关系的文字记录。在记载古代藏族和门巴族关系的藏文文献中,门巴族喇嘛阿旺平措所著《门隅教史》,又名《君民世系起源明灯》,是目前所知唯一一部专门记述门隅历史发展的著作。
事实上,我国的门巴族并不都居住在门隅。因为门巴族人口的准确数字尚无法统计,现有门巴族总人口约4万人,大部分居住在印度实际控制区内。印度实际控制区包括除勒布以外的广大门隅地区、全部下珞渝和察隅部分地区。我国实际控制线内的门巴族只有少部分居住在门隅北部错那县勒布地区,大部分则分布在上珞渝地区的墨脱、林芝一带。今墨脱县的门巴族并不是祖居于此,200多年前,一部分门巴族分别从门隅和主隅(今不丹)地区东迁墨脱,形成了门巴族东西分布的格局。
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势力的扩张,殖民主义开始了对我国的侵略。18世纪中叶,英国殖民主义者侵入印度,以印度为基地向中国西藏扩张势力。西藏东南部的门隅、珞渝和察隅,是从印度进入藏区直抵四川和青海的便捷路线,因此成为殖民主义势力侵略的目标。清末民初以来,以英国为首的西方殖民主义者加紧实施分裂中国西藏的阴谋。他们一手靠武力,一手培植亲帝分子,公然划定非法的“麦克马洪线”,对我国固有的藏南领土进行蚕食活动。由于近代英国殖民主义势力对门隅和珞渝的染指和入侵,尤其是英国非法炮制的“麦克马洪线”和印度独立后对“麦克马洪线”以南地区的非法占领,使绝大部分门巴族和珞巴族至今仍生活在印度非法占领下的地区。
二 翻身农奴得解放
1951年,西藏获得和平解放,党和人民政府派工作队深入门巴族地区访贫问苦,帮助发展生产。至1959年民主改革以前,原有的封建农奴制和旧的西藏地方各级政权依然存在,门巴族农奴还要向封建领主承担差赋和乌拉。工作队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帮助农奴减轻负担。在墨脱宗,按照传统的办法,宗政府代表色拉寺向门巴农奴征收的差赋(多是实物),都要农奴们徒步背运到喜马拉雅山北坡,往返一次需要十多天时间,然后再由藏族农奴支乌拉转运到拉萨。驻墨脱的工作队所需的物资,又要靠长途运输背进墨脱宗。为了减轻农奴们长途运输的负担,工作队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凡墨脱宗农奴要交工布地区的粮食,可以直接交给工作队,领主差赋粮由工作队开具证明到拉萨有关部门拨给。这样就减轻了农奴的运输负担,受到墨脱各级群众的拥护。通过一系列工作,增进了门巴族对祖国的了解,培养了一批门巴族干部,为人民政府的建立奠定了思想基础和组织基础。1959年,门巴族人民和藏族人民一道,支援人民解放军平息了西藏上层反动分子发动的叛乱,实行了民主改革。[4]统治西藏地方近千年的封建农奴制度被彻底废除,门巴族和西藏各族人民一起,实现了社会发展的历史性飞跃。
民主改革结束了门巴族“当牛做马”的历史,开启了门巴族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的新时代。门巴族人民和西藏各族人民一道,实现了社会发展的历史性飞跃。门巴族的翻身解放,首先表现在门巴族在政治上的当家做主。1959年7月,随着平叛和民主改革的推进,门巴族主要聚居地的墨脱县人民政府宣布成立。同年,错那县门巴族聚居的原勒布四措撤销,成立了勒布区,区下设麻玛、吉巴、贡日和勒4个乡。这样,门巴族地区各级人民政权就建立起来了,主要领导干部都由门巴族人担任。昔日当牛做马的门巴族农奴翻身解放,政治上获得了人身自由,经济上废除了封建剥削,取消了向领主交纳的差赋和承担的乌拉,分到了牲畜和土地,摆脱了世代受奴役和剥削的地位,成了国家主人。门巴族地区各级人民政权的建立,标志着门巴族发展进入一个崭新时期。在从地方到全国的历届人民代表大会和政治协商会议中,都有门巴族的代表和委员。他们直接参加地方和国家管理,行使当家做主管理国家的权力。1965年9月,西藏自治区成立,民族区域自治在西藏全面实施,西藏地区跨入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门巴族的翻身解放,也反映在新型民族关系的确立和发展上。中国共产党倡导的马克思主义民族政策的贯彻,使门巴族充分享受到了民族平等的权利。西藏和平解放后,中央人民政府于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组织力量进行了大规模的民族调查和民族识别工作。经过科学严谨的民族识别,门巴族被认定为单一民族,有自己共同的地域、共同的经济、共同的语言、共同的文化心理及民族意识。1964年,经国务院批准门巴族成为我国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从此,门巴族作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获得了充分的发展与繁荣,过去很少为人所知晓的门巴族与其他民族交流日益增多。至此,门巴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平等的一员出现在了中国政治舞台上,为建立平等、团结、互助的社会主义新型民族关系创造了条件。从此,门巴族积极参加国家政治生活,自主地发展民族区域经济,自由地开展民族文化活动,充分享受宗教信仰自由,本民族的传统文化也得到保护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