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训劣子细说缘由
听了这话,大堂的气氛骤然凝寂,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浓烈而压抑的火药味儿,仿佛随时要引燃这看不见的万吨硝烟。
“失心疯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谭臻彻底动了怒,抄起手里的藤鞭狠狠地向谭耀祖挥了过去:“我只当你顽劣,却不想你为了个不入流的丫头,胆敢作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下作事来?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不分轻重?我非打死你不可......”
楚母大惊,忙喊楚云轩上前阻止。
楚云轩哪敢怠慢,左右相劝见劝他不住,索性向门外喊进张通等一干人。张通倒也乖巧,一个健步上前拦腰抱住谭臻好言相劝,身后小厮便顺手从谭臻手里下了藤鞭,另外两个拦在中间好生护住谭耀祖。此时,那谭臻倒也不挣,顺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嘴里仍不停地骂骂咧咧,骂了一阵子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天。
“哎呦快让我瞧瞧!”楚母心疼地扳过谭耀祖的身子,看着背上条条血印颤声道:“谭臻啊谭臻,不是我老太婆说你,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莫说耀祖是你谭家的单丁独苗你下这样的黑心,单单我家这将来要打发的孙女平日里都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哩!”
“楚老夫人见谅!我原也是恨铁不成钢啊!”谭臻捶胸顿足地叹道:“实指望他将来能考取个一官半职也算对得起祖宗!谁承想自从结识了那丫头简直没了王法!处处因她惹是生非,一时一刻不得省心!我原想今日是和同学惹了事,没承想还是因了那丫头!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得什么孽?”
楚云轩铁青着脸坐在一旁似有所思,虽一言不发,可他那看似凝神的瞳仁里却泛起些许怒意。
“楚兄!这逆子交给你处置,是杀是剐,悉听尊便!”谭臻见楚云轩半晌不语,索性拱手嚷道。
楚云轩终于站起身来,踟蹰半晌向我和谭耀祖问道:“你二人在府上禁地可曾看到什么东西?或者遇到什么人吗?”
听他此言,我与谭耀祖不明就里的相视一顾。
“楚伯伯,我们......”我直起身子刚想如实禀告却生生被谭耀祖强行打断。
“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天色已晚,周围黑漆漆一片,实在是迷了路,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又怎知什么禁地?”谭耀祖趁人不备偷偷递过一个眼神。
“是......是这样的!”见楚云轩将怀疑的目光探向我,我忙支支吾吾地佐证道。
楚云轩似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色瞬间缓和许多,笑道:“耀祖,你此番前来只是为了那个丫头?”
“不错!她是我义妹,她欠您的钱我一力承担便是,只求楚伯伯将她放回家去!”提起顺儿,谭耀祖瞬间挺直了腰板,连身上的伤也顾不得许多。
楚云轩一阵郎朗爽笑,扭头对谭臻笑道:“谭老弟,令公子有情有义,你这又是何必?小心拆散了鸳鸯折福折寿啊!”
谭臻气得发抖可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得挥手苦笑道:“楚兄莫再提!莫再提罢!”说罢,扭头向谭耀祖恶声道:“好不知羞的东西!你拿什么承担?只道拿老子的钱撒使得欢?我把你这没羞没臊的东西!”说着伸手就要打,却被张通等人又拦了回去。
“楚伯伯错了!顺儿救过我的命,她一天是我义妹,就永远都是我义妹!她爹不争气,可我这义兄可不是白叫的,将来我定寻了好人家亲自打发她出门!”。
谭耀祖不理他父亲,自顾自得越说越不像话,一干众人听了全都笑将起来,唯有谭臻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好个有情有义的好儿男!”楚云轩夸赞道,看向谭耀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暖意。
楚云轩瞥了瞥旁边的谭臻接着说道:“你们的前缘我无从过问,单就冲你这句话我便顺你的意放她出去。不过你可曾想过,她出去后如何过活?指不定哪天她那个赌鬼爹运气不好又将她倒卖了去,到那时候你又哪里寻得她去?你也看见令尊大人的态度,将她安置到你家中恐怕也并非长久之计。”
“这个......”听了这话,谭耀祖立刻踌躇起来,他看了看故意别过头不理他的谭臻面露难色。
“快别为难这孩子了!”楚母佯怒道:“难得你这么看重她,定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快领了来让我瞧瞧!”于是忙吩咐费妈妈跟着张通出去领人不提。
“楚老夫人、楚兄,您快别抬举她!也休怪我对恩人无情!只是说来话长。”谭臻一脸无奈地叹道。
原来,谭耀祖自幼顽皮,又因是独子,家里从来顺遂他意。他十一岁那年上街玩耍,因嫌看顾他的两个小厮拘束着玩得不尽兴,故而使了坏独自逃开。不想那两个小厮左右看他不着,登时吓得丢了命般连滚带爬地回来报信,家里听闻这晴天霹雳,一时间上上下下顿时大乱,老太爷更是差点背过气去。谭臻顾不得现谈着的买卖,慌不迭地赶回家去,前院儿刚刚安抚好老爹缓过口气儿,后院儿夫人又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外面还不断得差人去找丢了得儿子,一时间折腾的谭臻是仓皇难顾哭无泪、焦头烂额心交瘁。
说来也巧,正好门口有个和尚前来化茶水,于是谭臻忙使人请进来问卜以解当下心焦。那和尚径直进来后,也不接茶,只敲着木鱼独自歌曰:
福祸之所相依兮,
蛟龙无碍乾坤;
有福之人相送兮,
怎知不是祸起?
于是反反复复歌了三遍,谭臻迷迷糊糊不知其所云,再三追问他竟曰天机不可泄露。谭臻又气又急,索性将他轰了出去。可谁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浑身上下湿透了的顺儿竟背着同样湿淋淋且昏迷不醒的谭耀祖站在了谭家大门外。原来,顽劣的谭耀祖碍于小厮在旁束缚的紧,趁其不备溜到南山河边玩耍起来,不小心掉进河里,恰巧被在河边洗衣服且熟识水性的顺儿所救。
(未完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