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佳人七宝芳斋
不大会,一旁的月亮门里跑出个身着碧衣的清瘦高挑女子,似麋鹿般轻灵闪过。
我忙加紧几步过去,只见月亮门上方写着“七宝斋”三字,一走进去,蓊蓊郁郁的各种茂植映入眼帘,一条白色玉砌的曲折走廊上痴缠着弯弯曲曲的藤蔓,各种花香沁人心扉,令人迷醉。
走廊尽头是一方八角凉亭,凉亭上方的额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求学”二字,凉亭里陈设着石桌石椅,石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凉亭的红柱上挂着一把双龙戏珠长剑。
我四下寻找,这里并未见人,更不提刚刚说话的佳人。
正纳闷时,转身却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悠然地坐在爬满藤蔓的墙下,好像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她手里捧着本书,乌黑的头发因颔首而散落下来披在肩上;她不经意间用手将左边倒挂下来的乌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只白嫩纤细戴着珍珠坠的巧耳。红润的脸庞上一对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的眼眸泛着明亮的光。项上挂着象牙圈,项圈之上用金丝线绾着一块精美绝伦却似乎是残缺的半片青玉,富贵尽显却不俗不艳。
我不禁好奇那是本什么书竟让她如此痴迷。于是不由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生怕扰了她这份惬意的专注。
“喵——”一只大猫突然从花草堆里窜了出来跳到她的腿上。
“不要闹!自己去玩!”
她并不起身,左手举起书生怕被猫夺去,右手将花猫托起放到地上。也就是这俯身的一刹那,她抬起头,看到了凉亭边伫立的我。
我顿时慌张起来,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我支支吾吾地解释。
“不要紧!”她突然舒展眉头,莞尔一笑。
“好美!”我深陷她的笑靥里无法自拔,不禁脱口而出,可又突然觉得唐突,忙改口说道:“哦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真的......真的好美!”
绕来绕去的还是那句话。
完了完了!我是果真沉醉于她的美貌里难以自拔。
“嘻!”想必是看到我拙笨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北山城艾家的哥哥吗?”
不仅人长得美,连声音也如此温婉动听,我的心,彻底沉沦。
“你认识我?”我瞪大眼睛惊喜地叫道,是了,连门房的刘伯、婢女红莲都知道我要来,可见楚伯父早已提前告知并做了安排。
我红了脸,低下头自顾自地说道:“楚伯父还真是客气!我怎么当得起?只是来读书而已,全天下竟都知道了。”
她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友善与温和,我竟十分受用欢喜。
我走过去说道:“我看你不像侍女模样,难道你是楚伯父的女儿?”
她仍不作声,想必我是错了。
“难道你是这府里的侍女?嗬!怪道都说楚家富甲一方,连侍女都如此风采神韵,我竟以为你是这家的小姐呢!”
她依然笑靥如花,宛如一汪皎洁如水的明月,又恰似倾国倾城的牡丹华贵雍容。
我竟没出息地看呆在原地,支支吾吾地找些没用的话来讲:“呃......你打理这花可真精神,在这样的地方读书可不惬意,怪得红莲说要读书写字就来七宝斋,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她用书半掩娇容笑道:“难得你喜欢!”
“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想来总有些闲工夫伺候这些花草,不过有时候也在如意苑。”
“如意苑?说起来,这楚府真大啊,不愧是南城首富!不过,七宝斋、如意苑都由你来打理,那你可不轻松啊!”
“咯咯——”她索性将脸埋进书里,笑罢道:“你可真是有趣!时辰不早了,我家老爷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你可别忘了!”
“是了!是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明日我下了学,再来瞧你!”我向她摆摆手,依依不舍地朝月亮门那边走去。
“好!”她语如春风,两个酒窝如盛满甘甜香醇的美酒令我陶醉。
走出七宝斋好久,我的心依然砰砰直跳,半晌静不下来。那女孩的恬静安然,竟像是一阵春风吹进我的内心令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我宁愿醉倒在她温柔如花的笑靥里。
我突然懊恼起来,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吓!艾善生啊艾善生,你是猪脑子么?怎么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
“少爷!”茗芝哭丧着脸过来说道:“少爷,我看咱们还是搬去书院住吧,不再这里受她这鸟气了!”
“又怎么了?”我正烦着,见茗芝这样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红莲刚才来请你去万福堂用膳,我说没在,她竟怪起我来,说我怎么不看着你,害她一天天累成那样还要满园子寻你。楚府那么大上哪去寻?可你去寻也算了,偏在这里聒噪我半天,要不是好男不跟女斗,我非揍她!”茗芝气的直拍大腿。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点破事都得来烦我,看不见我正烦着吗?”我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
“唉,我也烦死了,从进了城门那会就一脑门官司,我看啊,这南山城,咱们压根儿就不该来。”茗芝一头懊恼垂头丧气地蹲在旁边叹着气。
我知他受了委屈,忙安慰道:“好啦好啦!我这就往万福堂去,别生气了。”
“你去万福堂,那我呢?”茗芝抬起头无精打采地问道。
“去问红莲啦,她肯定不会亏待你!”
“问她?哼!我宁愿饿着!”茗芝白眼一翻,撇着嘴不悦道。
“好啦!就是咱家里还不能慢怠了客属,何况楚府?自然有安排。再说了,就算主家忘了,我还能忘了你?”我回过头冲他眨眨眼睛。
“这还差不多!”他从背后满意地扔给我一句。
万福堂设在偏厅,中间圆形餐桌上座坐着一位年余古稀的阿婆,花白头发,慈眉善目,不戴金银,仅在颈上挂着一长串旧佛珠,通身着素色麻衣,俨然一副在家修行的居士。
“母亲,这就是艾文的独子,善生!”楚伯父见我进来,忙向一旁的阿婆介绍我。
(未完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