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牛头人部落
“收拾一下，准备随我前往九号实验体投放地。”图尔斯巫师这样对蓝斯说道。
“您的意志，图尔斯巫师大人。”
“嗯，你也跟随我四年半了吧。”图尔斯巫师视线落在蓝斯身上，碧蓝的瞳孔平静的如天空之镜一样透亮。
蓝斯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看向图尔斯巫师的眼睛，那可能会被当做不敬，而引得图尔斯巫师记挂。
虽然图尔斯巫师平时表现的很随和，像一个慈善老人家，只有实验失败时才会有些许情绪波动，但那不是蓝斯不小心对待图尔斯巫师的理由。
图尔斯巫师是需一个神态，或许一句随口提起，都会令很多人为之效劳。
那样的后果对蓝斯来说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是的，准确来说是四年十二月零三十一天，我是在您闭关研究那年加入的您的实验室。”
“这次回来，我会给你调动一份足以冲击正式巫师的资源给你。”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蓝斯心跳加速。
“感谢图尔斯巫师大人给予我这个机会，我必不会令您失望！”
“去吧。”图尔斯巫师点了点头，似跟本不在意一般。
蓝斯以比来时更匆忙的步伐离开了，对图尔斯巫师来说只是随口一提，但他却需要做出很多准备。
特别是他手上看管着的几个实验室，这些都需要和人交接，还有失控的实验体也要他去处理了先，不然出事了就是他的问题了。
不是简单说走就走的。
在蓝斯走后，图尔斯巫师也翻出了多年没有用过的药剂学知识，调配起了可能会在这次外出使用的药剂。
作为一个学派的派首，在战争期间外出，比起一般巫师，图尔斯巫师处境更显危险。
因为敌对学派一但得知他一人行动的消息后，很大可能来截杀他。
抽调其他巫师也不行，一级巫师作为战争中坚，每一位都会被严密监视。
一但缺席绝对会引起对面警惕。
只能他自己去了，而且待得久了，图尔斯巫师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外出走一走。
…………
“就是这里吗？”
“是的，主人。”
冈坦戈大森林北原，一处悬崖之上，奥因滋目光眺望，遥遥看向崖底。
崖底，一条小河旁，一座由木板和兽皮搭建成的营地此刻正袅袅冒走炊烟。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都在享受着美味饭菜。
少有人外出走动。
这里是卡尔曾经的部落，栖息着九百多头牛头人，虽然有一半是老幼，但也是一股不可忽略的有生力量。
因为半虫兽的关系，卡尔几人已经减员到四人，在让他们开垦矿脉不现实，其它魔物奥因滋又看不太上，连较为强横的牛头人都不能在他身边久待，其它魔物过来怕是一月一换。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不如力大气足的牛头人耐草。
于是在奥因滋主动要求下，卡尔只能将他带来自己部落，但卡尔心知，若是拒绝自己绝对会死。
不带一丝怀疑的那种。
而牛头人营地也会很快被发现，毕竟目标太大了，以龙在天空的视角，不到一月必然暴露。
与其保守位置使自身陷入危机，不如主动带路，尽可能保全族人。
抱着这个想法，卡尔向奥因滋交待了出来。
“那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需要的是牛头人一族的臣服，做不到的话，我将随机留下一半人数，当做我明日早餐，我可是很久没吃过烤牛肉了啊，如果真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奥因滋转回头，龙吻微微张开，根根白皙粗大的龙牙露出一点，龙脸似笑非笑，盯着这个曾经比自己还高，但现在却只到他大腿根部的蚂蚁。
奥因滋这副表情看得卡尔心中一颤，杂念纷纷破裂，一些想法更是不敢冒头。
心头苦涩，只能硬着头皮保证道：“是，主人，我必将为您摘取胜利。”
说罢，卡尔一挥手，剩下三头牛头人面色沉重，却也立马跟上去，作为同党，背叛族人的责任也要一起承担。
…………
“轰隆隆！”
突兀爆鸣响起，连地面都被震撼，吃饭的牛头人还未端起的汤碗泛起涟漪，就连脚面也感觉一阵酥麻。
宛如天灾来临的前兆，让所有人惊变，拉上亲人密密麻麻冲出兽皮小屋。
他们像受惊的沙丁鱼，不顾一切挤在一起，似乎想靠依偎着他人给予自己勇气。
卡尔一脸后怕的盯着面前的巨石，脖子似很久没上过润滑油和卡壳的齿轮一样，一点一点，回望悬崖上端坐的三头巨龙。
他似乎能看见奥因滋那恶劣的笑容。
峭壁上的锋刃铺就他的险恶，似在向世人诉说，他很危险，一如大自然一般不可反抗，应顺从于他。
卡尔刚才还想使用温和一点的方式聚集族人，尽量减少冲突，他不想与相处三十年的族人刀兵相向。
可惜——一颗巨石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圆弧，直愣愣砸在他面前土地。
卡尔甚至看到了一颗崩碎的石子从眼角闪过，此刻那里还存留刺痛。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将成为牛肉酱。
卡尔沉默了，他知道奥因滋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决定迟疑所发出的警告。
巨龙需要的是忠诚的，如机器一样，能毫不犹豫执行他指令的手下，而不是会独立思考，反驳他的聪明人。
“卡尔……”有人担心他会出现问题，轻轻拍了拍卡尔壮硕背肌。
“我没事。”卡尔似不在乎回道，也只能这么回道，一切愤恨都不能表现出来。
“卡尔！你已经叛离了部族！背叛了养育你的家人，走了，为什么又跑回来了！刚才的异状也是你弄的吗！”突然，营地内发出一声爆呵。
受到惊拢的牛头人重新平息下情绪，他们左右扫视，欲找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地震。
只看到一块巨石与站在石边的卡尔。
卡尔一行又没躲藏起来，明显显站立在营地门前，眼尖的牛头人一下注意到他们了。
他转头和旁边人小声说着自己发现，立刻引起层层涟漪。
卡尔没离开前，可是部族名人，第一战士，在牛头人中有着很高声望，甚至他们曾以为卡尔会接任族长之位，带领他们在这片大地繁衍生存。
牛头人们皱起了眉，他们都想到了这点，但是卡尔背弃部族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可众人的神情变化落在一头变异白色牛头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理解。
这令他恼怒。
族人是他的根基，他不可能将气撒在众人身上，那只能归究到罪魁祸首身上了。
于是他排开众人，越众而出，对卡尔等人怒吼。
说完，他又觉得这样不好，很像无能狂怒，眼珠子看向卡尔，突然发现少了好多人，嘴角一挑，一改语气道。
“不会吧，强大的卡尔难道是在外界混得风生水起了，又想起我们这些穷族亲，特意回来拉我们一把，这怎么好意思呢。”他挠挠头，抚摸着仅比卡尔小一点的大角，灿然道。
“对了，还有几人呢，他们是和你们一起出去吗，难道在帮你看守基地？连风光回家的机会都不要了。”
他作出一副惊讶表情。
卡尔默然无语，不知怎么说。
卡尔不知他沉默的表情落众人眼中就仿佛默说了一样，听得出那人阴阳怪气的眼中出现失望。
他们难以想象，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卡尔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他连最骄傲的象征，牛角都断了。
在听不懂的人眼中却是拜服到极点的热烈目光，他们就知道卡尔一定会成功，那表情那神态仿佛与有荣焉。
期待，失落，暗自愧疚，一副我就知道，不屑，种种神态落卡尔眼中，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众人说他回来的目地。
可是卡尔能忍，一人却忍不住了。
“诺厄你可别装了，让我恶心！”
话语被点破，诺厄恼羞成怒的看过去，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然后一怔，讥笑道：“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穆尔吗。”
可爱，对一方以勇猛著称的牛头人来说，可爱一词无疑是一种羞辱。
“诺厄！”穆尔咬牙切齿。
穆尔可不像卡尔，他以加入恶龙麾下为荣，本就带着骄傲回归，那里受得了诺厄嘲讽。
当即就要反击……
“够了！”卡尔大手一挥，打断两人对话，也将目光引来自己身上。
“嗤。”诺厄不屑的笑了笑，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时刻关注他的穆尔发现。
“诺厄我是来谈判的，将族长之位交出来，不然后果自负。”卡尔目光坚定，语句很慢，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使所有人都能听清。
“你已经不是我们族人了，没有资格。”诺厄第一反应是拒绝卡尔。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好端端的突然回来，绝对有哪里有陷阱。
“这由不得你。”卡尔将手中虫刀朝诺厄丢去。
众人纷纷退开，卡尔虽然已经不是他们族人，但残留的威慑让他们一点不想掺和进两人里去。
诺厄就这样被暴露了出来，没办法他只能挥手打掉飞来的虫刀。
“你逼我的，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