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芬格尔，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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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
雨雾朦胧。
路明非看不清雨雾中的人影，只能看见那高耸入云的东京铁塔。
这是东京么？
路明非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东京，那场奥运会，直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因为惊吓。
“你来了。”
穿着红色巫女服的姑娘，发出了试探性的呼唤。
“你是？”
路明非尝试接触那雨雾中的女孩，但触碰的那一瞬间，一切全都化成了泡影。那片雨雾被狂暴的生物破开，他看见了修长如蟒蛇的骨架，像是巨龙一般蜿蜒着，遮盖了目力所能及的所有天空，让他感到敬畏，让他下意识颤抖。
这玩意儿实在太大了点，无尽的骨肉从它的身体上落下，像是处于生或死的交叠状态中。
如此的狰狞、恐怖，明明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又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在骨架的最前方，八个巨大的苍白蛇头喷吐着浓烈的涎水，发出了八声不同的震天动地的咆哮，也让路明非从之前的震惊中直接化为恐惧！！
“吼——！！！”
巨兽咆哮，天地变色，路明非甚至还来不及问那个女孩的名字，便看见刺目鲜红的血流淹没了一切。
“不要！！！”
路明非向前追赶，想要追上那个女孩最后留下的一片衣袖，却猛然睁开了眼睛，身体再次被汗水浸透。
“不要……”路明非喃喃自语，目光异常的呆滞。
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唐铭早早就起来了，刚刚结束完晨跑就来到了路明非的宿舍。
就好像早有预料会发生的这一切。
“嗯……”
路明非苦着张脸，表情难看极了。
他一个人捂着额头，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忘记，可那些记忆，最终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梦中有什么值得品味的内容或者细节吗？给我说说？”
唐铭像是来了兴趣的样子，坐在对头的床上，看着像是刚大病初愈，而冷汗直冒的路明非。
“红白色的巫女服。”路明非想了很久才憋了这么一句。
“还有……还有……八个头的蛇……或者龙？”路明非挠挠头，喃喃着。
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梦中所见的究竟是何怪物。
似龙非龙，似蛇非蛇。这样的龙蛇之兽发出咆哮，便震撼了无尽的生命。
它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言灵之力，超越了人类认知中的极限。
他的力量超乎想象，甚至直逼那所谓的神灵之境。
甚至引起了超大规模的海啸，波及了海边的城市，葬送了几十万人的生命……
生命的离去，像是落叶的凋零。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死的毫无意义。
他虽然看得不太真切，却能体会到那种毁灭性的力量给他带来的震撼与压迫。
恐怖到了极致。
“我问你啊老唐，这一切，是不是以前都发生过？”
路明非真的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询问唐铭。
不管怎么说，游戏里的老唐都是他最铁最铁的好友，是最值得掏心窝子的，虽然面基后的老唐让他惊讶又倍感神秘，但他依旧还有当初的亲切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
唐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一如既往的微笑反问。
“因为，我总觉得我认识一些人，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还有龙王……和我以前想过的龙王也不是一个性质的。”路明非苦着脸，这种想又想不到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星际好不容易要赢了结果对面一直死不团灭。
“这样啊。”唐铭点了点头，“你的直觉，比我想的更强大，不愧是你啊。”他赞许道。
路明非讨厌他这种态度，疑惑道：“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吗？”
“倒也不是。”唐铭撇撇嘴，刚准备再点拨他一下，一阵急嘈嘈的推门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便响起了。
“哎哟终于到了！”
一个浓眉大眼的雅利安人汉子就这么站在宿舍门口，那粗壮的肱二头肌几乎塞满了路明非整个视线。
然而这样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汉子，却莫名的让人产生出一种喜感。
败狗芬格尔，在不该出现的时间，不该出现的地点，出现在了路明非身边。
“你就是路明非吧？幸会幸会！”芬格尔直接双手拥抱，猝不及防的热情，倒让路明非哭笑不得。
“今天咱就是室友了！累死我了！本来可以提前见面的，没想到事儿这么多！”芬格尔操着一口东北味中文嚷嚷，正如路明非的东北味English。
“我叫芬格尔，我晓得你兄嘚，你就是那个新的屠龙勇士吧！”
芬格尔眉飞色舞，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唐铭挤眉弄眼。
唐铭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给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芬格尔让了条路，“那……我先走了。”
“拜拜！”芬格尔向他告别。
直到这时，宿舍才变得安静下来，但并没有安静几秒。
“那个……”路明非对这样的独处感到有些压力山大，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迫住嘴了。
因为芬格尔下一秒就掏出了自带的键盘和鼠标连到了宿舍的显示屏上，对这套操作轻车熟路。
“你这……不是新生吧？”路明非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芬格尔，这种感觉绝不是错觉，芬格尔太熟了，自来熟，很难想象这个身高一米八八体重八十公斤如同蛮牛般雄壮的汉子会是个游戏达人。
这个汉子有些无奈的挠挠头，“还真不是，我是留级生，之前去执行任务了，现在终于回来了。”
“那个，你是啥血统？”路明非知道这学校里个个都是行走的小龙人，对芬格尔也相当好奇。
“F级，快G级了，怎么样？师兄我棒不棒！”芬格尔对这点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啥！不是……还有F和G级吗？”路明非可谓大吃一惊，这位兄台究竟是留了多少级才一路降到F啊！
“这不重要，你师兄我就是懒，来，准备玩什么游戏？我听说你是星际的一把好手来着，要不要搓两把？”芬格尔打开了久违的电脑桌面……一屏幕都是花里胡哨的游戏图标。
路明非汗颜，想不到这学院个个都是非正常生物，他觉得自己高中三年的经历已经算是不氪狂肝的，但看芬格尔这样，是没少打游戏啊。
想到这里，大脑莫名的阵痛起来。恍惚间有人在说“虚构症”，还有人谈天论地却听不清声音，这一切像是回忆，可芬格尔的到来却让他觉得莫名奇怪，像是这一切都曾经历过，像是他以前曾经反复肝的副本，忘却了又回来。
“我我我我出去一下。”路明非还是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找个法子让自己的心理状态稳定一下，他推门而出，芬格尔却毫不惊讶，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闲庭信步。
他从宿舍角落里找到了他藏起来的老牌红酒，小酌一杯，默默的看着遍布游戏图标的电脑桌面。
随意点开一个，复杂程度堪称变态的程序重新活跃了起来。
“芬格尔，欢迎回来。”
扩音器里传来了柔和中带着一丝电音的女声。
“是啊，欢迎回来……真把老子给累死了！”芬格尔吐槽着，“这个臭师弟，害老子留了整整八年的级！”
“但你已经等到他了。”温柔的女声像是姐姐一样安慰着。
“所以，该搞事了。”
他攥紧拳头，刹那间恢复了以往毫不颓废的模样，他意气风发，大有一刀砍断高架路的霸气。
对啊，也该搞事了。
当他恢复了过去的记忆，接收了来自未来的记忆后，他就明白，自己要做的，真的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