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苏恩曦 老板
—…—
纽约。
天空中电闪雷鸣，唯有唐人街中的一家小店兰州拉面依旧开着灯。
一辆显得低调的埃尔法停在了门口，司机异常有职业操守等待着，这是他可以穷尽一生的工作。
冒雨的女孩从车后座窜出，猴急猴急的推开店门，整个人都缩进了兰州拉面店门内开的暖气中。
店里没什么客人，店主的女儿和妈妈正在玩耍着，看见有客人来了，连忙带着她上了二楼。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了。
新闻里连日发布低温预警，这座城市的最低温度会降到零下30度以上，甚至可能还会更低。
纽约的温度不可能会这么低，最起码这些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反常的低温，甚至连暖气供应线都已经出现了大规模故障，导致很多人都只能烧柴取暖。
苏恩曦想知道真相，但苦于手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只是在电脑上通过对全球洋流的分析得出了一个可能性。
“这场异常气候的起源，和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在邮件里发送了消息，希望老板可以知晓这一情况。
但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多加查证。
尽管龙王拥有控制天气的能力，但如此大范围覆盖几乎整个北美的恶劣天气，也太过离谱了。
想到这里，苏恩曦长出一口冷气，将平板电脑收进包包里，准备吃顿夜宵犒劳犒劳劳累的自己。
她喊了一嗓子：“老板，给我来碗兰州拉面！加牛肉！”
“好嘞！”
老板立即下厨，苏恩曦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吃饭的。自从她来到北美后，就经常在唐人街一带混迹，周围的人都知道她，一个穿梭于华尔街与唐人街之间的白领。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把她称之为黑金天鹅，店老板只当她是一个女大学生，远渡重洋来讨生活的。
苏恩曦再度变得慵懒起来，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因为熬夜太多而出现的哈欠，随即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中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备注成了“唐老板”的新任老板。
他的名字，是唐铭。
自从换了个老板后，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也在变化。
当年的零号，当年的老板，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和甚至生命，才帮助路明非重新开启人生。
她不希望路明非辜负这一切。
也不希望满手鲜血的另一个他，毫无意义的死去。
哪怕一切重来，他也不希望路明非走向另一条歪路。
毕竟，作为路明非的第二个人格，老板真的尽心尽力了。
“路明非做过脑桥分裂手术，他的家人用这种方法控制住了力量外泄。路鸣泽纵然拥有强大的灵魂，却不得不和懦弱的人格进行交易，交换这份力量的来源。”她在备忘录里写着。
“零号和路明非，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人格表现，作为同归于尽的对手，一起死在了当年的屠神战争中，他们都很强大，是未来的关键。”
她希望自己能多看看这份记录，因为记忆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玄幻了。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也忘却了记忆，遗忘了身边的每个人，这并非不可能存在的，当她第一次确定世界上存在着可能篡改集体记忆的言灵后，就一直在提防这种可能性，她也在电脑上，在U盘里，在各种地方都留下了关于自己的痕迹，以免真的到时候找不到了。
对这些人形怪物发现的越多，就愈发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渺小。所以苏恩曦真的很焦虑。
要不是天生乐观，恐怕早就已经陷入自我否定中了，就像那些IQ高达150以上的天才们，他们也正是因为陷入这种自我否认和怀疑中，才会选择以极端的方式来终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苏恩曦思考着。
对面忽然坐下了一个男人，静静地看着苏恩曦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欸！老……唐！你怎么来了？”苏恩曦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有个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差点就尖叫出来了。
还好在关键时刻，她硬生生的把声音压低了不少。
从叫“老板”变成了叫老唐。
没错，来者正是唐铭。
在这冬日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必须来看看可爱的女孩子们啊。”唐铭苦笑道。
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去亲自见见这帮原班人马的。
因为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微不足道的，只有集结大部队，才有一丝逆风翻盘的可能性。
“好了好了，直接跟我说正事吧，你这家伙。”苏恩曦有些焦躁的挠挠头发，看来心情并不好。
“在多年前，世界树的掌控者路明非拼尽全部手段才改变了命运，让这个世界从史前一万年重新开始运转。但龙王的生命是漫长的，是永恒不死的，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锚点，就算拔出了，也会重新落下，所以新的龙王依旧还在沉睡，他们每一个的能力都已经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哪怕处于沉睡中，依旧是不可抗拒的超级灾害。这种级别的龙王一旦开始复苏，造成的影响是全球范围的，就算是核弹都无法对这些生物造成影响，唯一能够使用的方法只有肉搏，所以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唐铭道，“卡塞尔学院的寒假已经快到了，得想个法子让路明非拥有更强战斗力了。”
“嗯。”苏恩曦点点头，“我们这奶妈团肯定会尽其所能的帮你啦，毕竟这是老板的命令，只要你答应我做到最后一件事，在路明非回到黑天鹅港的时候，你们也要把老板救出来。”
“放心吧，会做的，但前提是，四大龙王以及不在记载中的龙王全部苏醒。”唐铭轻声道。
“等他们一个一个苏醒，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杀了，对吗？”
苏恩曦轻声问。
“没错，而且必须得闹得足够大，最好让全人类都知道，反正世界树拥有改变全世界人类记忆的能力。这个未来是属于分支的混乱未来，我们不能让这个未来成为主体的时空，所以，在这里闹得多大都不用太过在意。诸神君临之战，黑王必将苏醒，他要反抗神族，也意味着必须要吞噬世界树，就看路明非的觉悟了，如果他当个普通人，那么这件事和他就没多少关系，如果他要接替黑王的反抗之旗，那么就要从杀死奥丁开始反抗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苏恩曦认真的点了点头，片刻后疑惑道，“奥丁这家伙，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背叛了龙族的那位龙王对吗？”她再三确认。
“没错，他是天空与风之王，传说中他的降临会带着雷暴与狂风，这样的暴风中有着他的军团，被称之为狂猎。所以他也是北欧神话中的风之神，他吞噬了在历史上记载极少的另外两位龙王‘菲’和‘威利’，成为了天空与风之王的完全体，拥有极其强大的精神意志，可以把世界带入他制造的尼伯龙根中。他本该忠心耿耿，臣服黑王，却在一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协同人类一起杀死了黑王，于是黑色的血液从冰山上流下，一路覆盖了大地，黑王死了，一个新的纪元也便展开，龙族治世的时代结束了，命运三女神的命运丝线开始落下，操控着所有人世的命运。”唐铭像是吟诗一般说出了这段遥远的过往。
“奥丁为什么要背叛黑王？背叛黑王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苏恩曦哪怕开启了言灵都很难理清楚思绪。
唐铭摇了摇头：“天空与风之王是最接近世界本源的，因为他飞得足够高，看的足够远，甚至比黑王知道的秘密更多。如果我猜的没错，奥丁曾经接触过世界之树最顶端的‘路’，那是通往神国的唯一一条道，奥丁这样的神名，也是更加强大的神灵赋予他的。
“在那次接触中，他永久性失去了一只眼睛，获得了智慧泉的知识——北欧神话的记载与龙族历史吻合，但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从来没往这方面研究过，因为他们觉得龙族世界不可能存在神，他们一直都以为，龙王才是远古的神，青铜与火之王就是普罗米修斯，诸如此类。”
“这神话，靠，听起来真吓人！”苏恩曦有些头皮发麻道。
“相比之下，海洋与水之王就显得太惨了。”唐铭笑了笑，拥有灭世言灵、波及范围可以达到最大的龙王利维坦与龙王贝希摩斯，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现在，贝希摩斯的卵已经重新开始孵化，但孵化的位置就很微妙了——在日本极渊深处，一艘沉没破冰船的下方。
他的苏醒，注定不是苏醒，而是给新的龙王充当祭品。
“血祭已经开始了，完全态的白王重新回归，不知道会对这个世界怎么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反抗神灵之心。”苏恩曦对未来的局势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白王复苏的核心是一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而黑王复苏其实也有核心，是“陈墨瞳”，已经被选定的容器，而她与恺撒的婚姻，就是加图索家想做的事儿，那不仅仅是婚姻，同样也是献祭。
看来还得去抢一次婚。
苏恩曦思索着。
未来要做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她也得尽心尽力了。
当对话结束后，周围凝固的时空也在下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苏恩曦眨眨眼睛，唐铭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如他出现的那么突然。
让苏恩曦都猝不及防。
老板还在后厨不停地甩着拉面，热水已经滚烫，几分钟后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兰州拉面。
苏恩曦难得的享受了一顿，吃饱喝足后大手一挥，“老板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