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代号“黑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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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夜，每个人心思不同，但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除了路明非——他有种难受的感觉，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放弃了挣扎，转而去天台上看星星。
星空一如既往的美丽，他认得出最耀眼的木星，以及总是与木星相伴的土星，可惜它们总是反射着耀眼的阳光，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对人类而言只是月亮附近两个稍微亮一点的星星罢了。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的样子？”路明非站在天台上，看向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姑娘。
他以为天台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多出了一个头发重新变成黑色的女孩，那是同样在天台上吹着冷风的夏弥，不知何时来的。
“没什么。”夏弥摇摇头，“就是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明天要出发了。”路明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只觉得两人之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距离感，她没有以前那么天真活泼快乐了。
“是啊，明天要出发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担心弟弟。”夏弥说。
“你还有一个弟弟吗？”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消息。
“嗯，我和他都没有父母，现在他应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吧。”夏弥叹息，“他只是个普通人。”
“这样啊，那没事……”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安慰她，“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就可以回家看弟弟了。”
“是啊，可以回去了。”夏弥那轻幽的声音回荡于夜空之下。
像是提前说出的预兆，于是便迎来了灾难的降临。
“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路明非总觉得气氛不太对，怎么回事？怎么最近这些姑娘个个都有些怪？先是大半夜不睡觉看自己的零，然后又是夏弥，像是个个都特意与他制造独处的空间。
所以路明非赶忙开溜了，在离开天台前不忘补充一句：“注意保暖哈！晚上有点冷的说。”
“谢谢。”
看着路明非的背影，夏弥只是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头顶的星空，不免一问：
走到了这一步，我该怎么做？
继续陪大家演戏么？
她不知道，纠结、痛苦、无奈，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以至于忘却了最开始接触楚子航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那个烙印么？
想近距离观察烙印的拥有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直到发现自己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乃至人类的人生。
对于她来说，这可真够讽刺。
……
次日。
一行人没有过多停留，通过飞机抵达了震源城市，玉关。
这座城市和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在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越接近这里，卫星图就越变得荒凉。
这里本就是油田区，没有树木植被也是正常的现象。
一代又一代植树人也在进行荒漠绿化工作，但这需要长期努力，短时间内是看不到成果的，毕竟在过去更长时间里，这里是石油人的天下。
到了现在，现在这座城市人口稀少，很多建筑已经不通水电，处于被彻底废弃的范围内，也是老城区，对外说是石油枯竭导致的人口搬迁，可个中缘由，是不会轻易让普通人知道的。
“这里已经没多少年轻人了，全都是老人在这里留守，还有上世纪的石油人，我们以为这件事不会产生更大影响了，但现在看来，隐瞒是不可能的。”那位当地人有些叹息的说道，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已经空空荡荡的城区，真的就像鬼城。已经被石油染黑的河水奔流而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座城市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风貌。
但地震改变了一切。
蓝天上飞旋着重型直升机，将大批大批器材运载至指定地点。
他们正在搭建前哨基地。
这里其实是有观察基地的，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随时可搬迁的更好。
所谓人多力量大，一片空空荡荡的区块眨眼间就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营地，这里也被设立成了警戒区，对外宣称则是地震引起的国道坍塌。
“当地撤离计划已经结束，哪怕龙族在这里复苏，也可以展开大规模战斗。只要别波及到文物保护区就好。”她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众人。
“这种地方也太干燥了吧！早知道多带几瓶面霜了！”有人吐槽。
路明非看见了新的女孩从直升机上骂骂咧咧的走下来。
但零却拉住了他，强迫他回过头：“不要看他们。”
“为什么？”路明非奇怪。
“他们很危险。”零没有过多解释，直觉和已经获取的情报，让她给了路明非这样的忠告。
这些屠龙家族里出来的人，多少都有点问题。
姬云还算是正常人。
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姬云也没和他们打交道，只是给了个神色：“去找本地人吧。”
所谓的本地人，是一位胡子拉碴，神色沧桑的中年大叔。
“学过地理么？世界上有种城市类型叫资源枯竭型城市，这里就是了，没有了石油作为支撑，没有了经济来源，就什么都没有了，在石油被开采完后，一些科学家发现了这个家伙。”这位大叔带着所有人前往作为震中的油田遗址，最后众人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油井面前。
他声音沙哑，缓缓道：“你知道玉关的石油产量为什么一直下降么？因为这个混蛋吃了所有的石油。”
路明非探头。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口井实在是太大了。
大的超乎想象。
这就是所谓的一号油井，无数石油就是从这里被抽取出来，输送到全国各地，作为工业的血液而流淌，被加工成各种各样的产品流通。
一直到今天，这座城市依旧发挥出了自己的余热。
尽管人口都已经迁移，但这里已经变成了别样的景点。
可现在景点也被封闭了，官方拒绝了任何人来到这里，这里是地震的源头，比想象中要危险许多。
地底深处，一个庞然大物在缓缓蠕动。
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条龙，而是虫，或者毒蛇之类的东西。
“这这这！！”
路明非想吐槽的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不是面对灾难毫无用处的普通人，他是卡塞尔学院专员。
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究竟是不是龙王？他不知道，官方也没有搞清楚。
路明非睁大眼睛，看见了一双小小的金色瞳孔。
里面散发着瘆人的光芒，这种黄金的颜色照亮了无边的黑暗。
这果然是和龙族有关的生物，狰狞丑陋的同时，又极度暴虐。
“我们的专员曾经冒着生命危险下去看过，这家伙的下半身被连在了地层，像是长在了上面。”那位大叔淡淡的道，“如果古籍记载没有出错，它的名字是斯库尔，兄弟的名字是哈提，北欧神话中吞噬了日月的魔狼，也是足以引起天地变动的大地与山之王本尊。”
他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每次来都给了他足够深刻的印象，相关部门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处理那些有可能对人类产生巨大威胁的东西，但显然，他们的手段基本上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靠……这也太吓人了。”路明非喃喃自语。
“的确如此，很吓人，像个地狱里跑出来的怪物。”楚子航说。
“我看百度上说，这里的人口基本上都迁移了是吗？”夏弥问。
“嗯，所以这么荒凉。”
大叔点了点头。
“那当地人知道斯库尔吗？”路明非轻声问。
大叔“哈”的冷笑一声：“不知道，因为知道的都死了。”
“都死了……”
这样的话让路明非冷汗直冒。
一条被囚禁在地底的巨龙，倾全国之力才镇压住。
这样的情节科幻得简直能拍电影了。
但现实远比电影更科幻，路明非也第一次觉得终结者和变形金刚不过如此，现实才真的劲爆。
楚子航眉头紧锁。
芬格尔龇牙咧嘴。
唯独夏弥，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长时间的平静。
风越来越大了。
这里据说要搞风力发电，的确有很大的风，当地人说这里一年只有一场风，从春吹到冬，说的还真形象。
“它在本土的代号是黑虺，虺，指代的也是毒蛇，或者打雷的声音，它很大，是超乎想象的巨大，而且好像有特殊手段可以影响地脉，产生地震，甚至引起岩浆的暴动什么的。”回到临时作战营地后，姬云在黑板上写出了这个生僻字，同时介绍道，“历史上它的暴动有四次，其中牺牲最大的一次死了三百个工人，没人敢在这里点火，或者投放炸弹，因为损失会很恐怖。但它如果要影响整个地层，任何损失，都一定会有人去承担，各位请放心。”
“黑虺，这个名字还真形象。”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相比之下，外国的叫法反而更有逼格一点，这种本土的就充满了本土的霸道气息。
他都没听姬云后面说什么，只认识了黑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