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审
黄福根和崔诚克把两具尸体送到验尸房之后,就回到了巡捕房,马上提审费张氏,希望趁热打铁,能够从费张氏嘴中寻找到案情的突破口。
当费张氏被带进讯问室的时候,头有些发蒙。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巡捕房。
“你叫什么名?”
“费张氏。”
“多大年纪了?”
“五十五,哦,五十六。”
“哪里人?”
“无锡。”
“你在这家医院做什么?”
“雇工,干些杂活。”
“干多长时间了?”
“从去年12月份开始干,到现在九个多月了。”
“你讲讲那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吧?”
“这……这……我哪知道啊!本月1号我就回无锡老家了。直到昨天五时才从无锡老家回来。”
“那你的雇主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走之前,他们还住在医院;回来之后,他们就搬走了,只留给我一封信,让我看守医院。”
“他们的消息,你一点没有吗?”
费张氏低下头,想了想,“他们说过,在南京路大陆商场还设有一个诊所。”
“具体点,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
“好象是315号。”
黄福根朝崔诚克点了点头。崔诚克会意,两人走出讯问室,喊了几个捕员,乘车赶往费张氏提供的这个地点。
大陆商场坐南朝北,地处上海十里洋场的中心地段,里面租户林立,公司众多,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有身着长衫的绅士,有涂脂抹粉的仕女,有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政府官员,军人,巡捕,也有街头混混,三教九流,大千世界,都汇聚于此。黄福根没有心神流连于此,带着一队捕员,直扑费张氏提供的房间。
“315号,是这儿。”崔诚克说。
黄福根朝大家使了个眼色,让大家不要声张。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推了推门,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竟然没有锁,黄福根第一个冲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里面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气味。室内物件一看便可尽收眼底,除了张桌子和长椅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人。
“我们扑空了?”崔诚克有些纳闷。
“仔细搜搜。”黄福根命令道。
捕员在房间里开始搜索起来,地板、墙壁、壁橱、桌椅统统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都没有。”大家有些失望。
“去,把临近商铺的人叫来,问问。”
崔诚克出去,很快就叫进来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自称姓王,是临近服装店的老板。
“王老板,你知道这家的主人干什么去了吗?”
“吾哪得知道?他又不告诉我。”王老板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黄福根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正好与王老板的目光相对,王老板不禁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在这眼光中,似乎就有电,让其顿时软了下来。看到此,黄福根眼光缓和了下来,他知道,自己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的。
“这家诊所的主人是不是姓顾?”
“不是,姓侯,叫侯迪。大家都管他叫侯大夫。”
黄福根与崔诚克相互看了一眼,难道费张氏提供的是假地址?
“这个房间号不是315号吗?”崔诚克问。
“是啊,我的是314号,与侯大夫是邻居。”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上,交往并不多。”
黄福根不再问下去了,他已经意识到,这儿应该并不是顾鹏程开的诊所。费张氏为什么要说这儿呢,难道是瞎说?但瞎说为何这样巧,正好也是诊所呢?或许,找到侯大夫了解一下会更好些。于是,他看了一眼王老板,“你知道侯大夫的地址吗?”
“不知道。”王老板摇着头。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叫侯迪。侯,就是那个姓侯的侯,迪,就是由字回个走之,启迪的迪。”
“崔诚克记下了吗?侯迪。”黄福根转过身,问道。
“记下了。”
“再劳驾王老板一下,你有电话簿吗?”
“这个倒有。”
“那麻烦你给我们找来,我们查一查,上面应该可以找到他的住址。”
“好的。”王老板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崔诚克仍然在问,“费张氏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回去之后,审一审就知道了。”
王老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SH市的厚厚的电话簿,交到黄福根手中。黄福根放在桌子上,按名搜索,很快就找到了侯迪的名字,在他的住址一栏中,写着“槟榔路二九二号门牌”。
“马上赶往槟榔路二九二号。”
然而,当黄福根带人赶到地方的时候,该屋早已人去楼空,业已迁移。询问侯的邻居,黄福根得知,侯于一月前,曾在民国路三百七十号开有医院一所。黄再次前往调查,医院内仍然是没有一个人。
“难道侯人间蒸发了?”崔诚克问道。
黄福根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突然笑了,本来应该是调查妇科医院的大夫的,折腾来折腾去,却与一个姓侯的较上了劲,跑了这么多地方,一无所获,侯与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啊。费张氏为什么要提供这么一个虚假信息呢?竟然让这个虚假信息牵着鼻子东跑西窜。她说自己对裸尸案毫不知情,是真的吗?
“走,马上回去,继续审费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