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风与苍贤
前半饭局，大家吃的不亦乐乎，看着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万合商行孙管事清了清嗓子，平淡开口。
“不知众位……有没有听说过蛮部的事情！”
除了黄灿林凡两人一脸茫然，其余人都是抬起头来，若有所思。
既然啥都不懂，他们两也只能坐着听孙管事讲。
“略有耳闻。”
开口的，是在座穿着大羊羔毛的几名大汉。
“每年冬季，会有蛮族入侵边境，这是蛮族传统……”
所有人都在仔细倾听，他们在宗门，消息途径也闭塞，想必是关于整个赵国的大事。
“以往只会有凡人的战场，今年有一些不同，出现了蛮部，也就是具备修为的人组成的部落。”
孙玄玑微微一惊，在场众人的表情也不经相同。
“众位都知道，当小方位的掠夺，上升到高端战力，意味着什么？”
“看来战争即将开启。”
有人微微叹息，战争一旦开始，谁也没有幸免的余地，无论宗门还是江湖或家族，都将抽调大部分去往边疆。
“诸位也都是修行界中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本来只有练气修士才有资格参与的，战争即将到来，所有人都应该不择手段增强，我也被授权，向诸位开启我万合商行的更高权限。”
“商行将会对大家开启修行者交易权限，还有修行者的交易方市，届时将只接纳灵石交易和以物易物。”
在场人均是眼睛微微一亮，灵石他们或许没有，但以物易物，谁没有几件傍身的宝物呢？
特别是没有途径的散修，他们或许得到了一些宝物，但自己无法使用，有了方市交易，就能去换取能提升实力的物品。
管事取出几枚令牌，分发给在座几人。
“最近的交易方市，是在汉阳城，不过我个人负责的，也有一些交易清单。”
握住令牌，只需要能量输入，就能看到最近的方市地点，和孙管事给出的清单。
林凡仔细瞅了瞅，上面大多数东西，都是他没听过，没见过，交易方式也都是灵石，这让他十分尴尬，亏得人家这么看得起他，果然不是这个层次能够接触到的。
看来得快点提升实力，不然真的高端战争爆发，整个赵国，将生灵涂炭。
“还有……关于入侵部落的介绍，因为可能出现在我们北境各城附近，都有可能！诸位一定要小心！”
林凡微微一惊，点开万合令的部落介绍。
“普通部落，少年都会在十六岁成年加入战场，进入敌境掠夺厮杀，抢夺粮食、女人成家立业。”
“此番突破防线的蛮部，进入北境的，有追风部落、苍贤部落为先锋，他们的目的和凡人不同，是为了得到传承，当部落传承现世，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资源，蛮部的目的，也在于此，通过疯狂掠夺资源，堆积出新一代蛮神！”
蛮神，便是蛮部化神期修行者的称号，而他们的传承，都是来自于蛮神祭坛古老的石像，每一代传承者的崛起，都需要千万人的血与火来见证。
这种极端的晋升方式，深入边境者十不存一，但能活下来的，都是蛮部中的佼佼者，杀人手段极其凶狠，同阶几乎无人能够阻。”
“数百年前的蛮部入侵，就有火熊部落成功获得传承，立命蛮神境，当时的火熊部，杀入赵国几千里，血流成河。”
“然而就是这场战争，数十个部落被灭族，一将功成万骨枯，才成就了火熊部落的蛮神章元熊，也让整个火熊部落至今无人敢招惹。”
“对整个蛮族的低端战力而言，战场生存的几率几乎十不存一，但正是因为鲜血的洗礼，整个蛮部的高端战力反而极其强悍。”
“现在是竭尽所能提升实力的时候，真要是到了战场，多一份实力，也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诸位若是有什么没用的宝物，可以交由我鉴赏，换取灵石或能提升实力的物品才是！”
立即有人犹豫中，取出宝物，让在场所有人眼睛一亮。
孙管事连忙阻止，用令牌传过信息：我们私聊！
财不露白的道理谁都懂，不过那人也是培元境大圆满，一般也是横着走的角色，想必也是期望快点能突破练气境，才舍得拿出宝物。
宴会结束，很多人都将自己的宝物通过私聊发给孙管事。
“你有宝物吗？”
林凡和黄灿两人我看你，你看我，身上空空如也，两袖清风。
林凡还有储物葫芦里的一些物资，储物葫芦应该算重宝了吧，不过他并不打算卖。
而黄灿，真的是两袖清风，能够做到他这么清廉，不去做官可惜了。
大家都能感觉到，山雨欲来，不过这些事，距离他们的层次太远，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强大自己。
林凡盘算着，等交易会结束，为了避免大家误入歧途，在年底前，以黄石组的名义购买能修行的功法，再多培养几个执事，这样每个执事都有外出的机会，只要执事够多，即使不需要自己这个移动大仓库也能维持宗门黑市基本运转了。
现在宗门整个地下黑市，几乎都是由他提供货源了，就算执事通道开启，也再难有人横插一手了。
也难怪万合商行的实力雄厚，人家背后是修行者，所涉及的领域和深度是很多商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
关于蛮部，他唯一的认知，便源于九部传承，魁神部，便是源自于一场部落传承中崛起，不过昔日旧部早已灭绝了，包括其他八部，都是曾被魁神封印吞噬掉的部落。
部落的疯狂极端晋升方式，完全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也导致这些年无数部落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但蛮神祭坛的石像存在，使得仍然有源源不绝的传承部落诞生。
魁神部，当时可以说是极强了，在众多蛮部中无人可比肩的存在，只可惜这座大山，至今无人能逾越。
想要集齐已经基本灭绝的九部传承，几乎再也不可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重新摸索出自己的封印吞噬进化道路。
比起吞噬，他更愿意接受的是封印，不至于变成怪物，只是如何协调各个封印之间的平衡是关键，学习禁制术更是关键，齐玥交给他的禁制手印，基本都没记住，到现在已经全部忘了。
灵石，是练气境才能用的东西，不到练气境，无法直接摄取灵气，反而可能会撑爆自己。
到了练气境，就能直接摄取天地灵力，或是摄取具备灵气的灵石、灵果、灵丹等，是修士实力飞速提升的一个阶段。
甚至还能驾驭飞剑，飞天遁地，不过对于低阶练气来说，消耗十分巨大，只有高阶练气才能持续稳定的御空飞行。
一层练气境，因为体表的气，可以做到勉强飞起，但无法离地太远，甚至移动起来也极为损耗力量，需要通过体能辅助。
就比如林凡当日面对的一层妖气境妖兽，一跃几十米距离，并非真实的跳跃能力，而是在加速跳起之后，通过短暂的御气，来达到浮空的效果，加上前面冲击的惯性，才能一跳几十米远。
若将气灌入飞剑，配合法诀施展出来，就有了飞剑万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的本事。
不过练气一层，气是极为弱小的，真实可控范围，和正常投掷差不多距离，要是距离太远，甚至连飞剑都无法收回。
万合令给出的名单里面，就有飞剑和灵石交易，甚至还有练气境的丹药，法宝，法术，武技，只可惜自己连最基本的灵石都没有，林凡只能望着名单，一边默默流泪。
孙管事，你是太看得起我们了，就这两个万合令，给自己和黄灿，妥妥的浪费了啊。
当然他并不知道的，孙管事其实清楚他们不太可能拿出灵石来的，打的目的是他们身上可能具备某些宝物，没有灵石好说，把身上的宝物拿出来交易就有灵石了。
就算没有达成交易，也没什么，这种令牌价值并不大，只要练气修为都可以免费获得，现在只是降低门槛来收集更多资源而已。
最让林凡吐血的，是当宴会结束，他看到孙玄玑找孙管事去了，看来，这老家伙是有好东西，想拿来换取提升实力的物品。
前面的林凡，微微低头，若有所思。
在回到住处后，他一闪身离开了院子，出现在通向城外的街道。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地面已经被积雪覆盖，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声响。
脚印越行越远，延伸向城外，渐渐融入风雪中，消失不见。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两人打着油纸伞快步而过。
老者发髻斑白，浑身裹在厚厚的棉衣中，小心翼翼将东西护着怀里。
持伞的青年体态憨厚可掬，只是面目上一道疤痕破坏了这种和谐感，给人一种狰狞感觉。
两人脚步不停，快速步入城外，老者掀起厚厚的布帘，进入马车。
憨厚青年坐上马车，一扬马鞭，快速驶入风雪中，留下两行车轱辘。
黑夜里，少年不惧寒冷，右手持着从雪地里捡的钢刀，一路离开了淮安城范围，出现在野外，去往长山浩天宗的必经之路上。
凌冽的风雪肆意的灌进他的衣领子，只是他周身，如同有火炉，使得空气扭曲，冰雪不近身就已经消融、蒸发。
远处，马车顶着风雪，在雪地中艰难前行。
一粒火星，顺着他的手臂，融入钢刀，使得钢刀散发高温，雪落下，化作水痕，又顷刻间消失不见。
马车前，带着兜帽的憨厚青年眯着眼睛，在风雪中看向前方，那黑色的夜与白色的雪之间，多了一道身影，青色袍子迎风而动，萧瑟而孤独，犹如在这世间行走的孤魂野鬼。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疤痕隐隐抽搐，顿时有些牙疼，也是只有马车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前面有人。”
……
也许是风雪太大，马车内并没有回应。他不由加重声音：“长老！”
正靠在车内，闭着眼打盹的长老骤然惊醒，睁开眼睛，确认怀中一物还在，顿时抱的死死。
“何时？”
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按理来说应该还没到宗门。
“有人……”
憨厚青年微微偏头，重复了一句。长老孙玄玑猛然一惊，紧接着厚重的车帘被掀开，老者如同鹰隼的目光，凝视远方。
然而，那道萧瑟的身影，已然到了进前。
一颗葫芦悬浮在半空中，轰然坠落。
车上的两人立即觉察到了危机，但不知危机来自何处，眼前的人，观其气息，似乎只是凡人。
但在下一刻，马车轰然坍塌，孙玄玑要不是探出头来，离开了马车内部，此刻已经被葫芦砸中，身死道消了。
一道炽烈的刀光骤然升起，越过了高高的马鬃，直取憨厚青年面门。
虽然看来人没有元气修为，但憨厚青年从这一刀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目光冰冷，猛然一拉马缰，马儿高高跃起。
本来避开了马儿的这一刀，骤然横斩而过时，滚烫的鲜血纷飞，顷刻之间化作灰烬。
沾着血肉的刀子，散发焦糊味，又缓缓变得通红。
憨厚青年一踏间，整个人不退反进，袖中滑出一截截短棍，一抖之间瞬间拼凑成为一杆长枪，一甩之间，犹如猛龙出击，狂猛的内力逼退风雪，直刺向空中的少年咽喉！
半空的林凡，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硬生生扭转，狠狠一踏间，犹如行云流水的一刀上寮！
憨厚青年面色猛然一变，完全没有料想到少年竟然有如此快的反应，触不及防之下，只能举枪横档。
那刀，炽烈无比，瞬间化作一圈火焰在长枪蔓延，憨厚青年骇然间撒手，但见那长枪化作灰烬间，一颗火星飞速朝他胸口落下。
衣领猛然被孙玄玑狠狠一拽，憨厚青年逃脱了火星的攻击，顿时后怕不已。
收刀的林凡，也并不好受，虽然憨厚青年只是举枪格挡，但与培元大圆满的内力硬撞，他也不好受，胸中气血翻滚，强行将鲜血压下。
看到化作灰烬的马儿长枪，孙玄玑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陷入阴沉。
“先天灵根觉醒者！”
这他看来，此人不具备修为，但是能使用火焰灵力威能，定然是先天拥有火焰灵根的天才，也只有先天火灵根觉醒，才可以越过培元阶段，直接拥有掌控火焰灵力的手段。
这种先天灵根的天才，不都应该被宗门重点培养的吗？丹药、功法应有尽有，就算是浩天宗，也会直接收为内门弟子，怎么沦落到跑到这里打家劫舍来了？
随着火种重新凝聚，林凡手中的刀，再度炽烈起来，他深知，除了第一次偷袭，正面面对两名培元境圆满的敌人，内力浑厚，他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之所以没有退却，正是因为自己越不擅长近战，就越要不表露出来，否则一旦被纠缠就很麻烦。
所以他直接神念御刀，如同一道灵活的游蛇，在空中翻滚间，再次冲向憨厚青年。
火种虽强，但也要命中敌人才有用，他还藏了一枚，随时准备给他们来个惊喜。
“飞、飞剑！”
那柄飞刀，让憨厚青年张口结舌，全然只剩下呆傻，主要是，练气期才有的飞剑，属实太过吓人，一个境界的差距，让人顿时心生无力感。
这也是林凡想要的效果，虽然自己的飞刀，完全没又如同练气期飞剑摧枯拉朽的力量，也没有飞剑迅如闪电的速度，但他的刀，能飞，就够了！
要是真是练气期飞剑，哪还有他们两个培元修士的反应机会？如此近距离释放，两人怕是瞬间就被穿成糖葫芦了。
只可惜自己的神念虽强，但还比不过真正的灵气御剑。
但也够吓人了。憨厚青年唯一的反应，就是缩着脖子往孙玄玑怀里靠。
只不过孙玄玑老成持重，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他观这人修为都无，仅凭半吊子练气手段，实际实力却是不如的。
要说练气境，他们两人随时都可能踏入，只是缺了一点而已。
他又惊又怒，惊的是此人无冤无仇，咄咄逼人，出手就是连招不断，完全一副致人于死地的架势；怒的是对自己的弟子，怒其不争，看到飞刀就吓傻了，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在孙玄玑眼中，飞来的刀子速度并不快，只是因为其上蕴含的火焰之力，一旦接触就会爆发，将自己烧成灰烬，毕竟灵力和内力，是本质上的区别，一旦爆发就是摧枯拉朽，自己也招架不住。
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此刻他冷哼一声，猛然一掌隔空拍出，狂猛的内力倾泻而出，那柄飞刀立即被拍得偏头转向，斜飞出去。
“尼玛啊！不带这么玩的！”
本来信心满满的林凡，顿时头皮发麻，想不到孙玄玑的手段，竟然如此恐怖，内力离体，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是练气境的灵气离体手段，只是欠缺了一个质变的过程。
这种状态下的孙玄玑，随时都可能成为练气境！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练气境也不一定擅长离体攻击，而孙玄玑偏偏就是内力离体，即使不进入练气境，也完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