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万年孤独
这凝结的冰世界，对于其他生灵来说无异于凝结时空，但唯一例外的，便是水神的能量化身，亦是青龙体的能力，非但能够在水中穿行，同样能够在冰层内行动。
但当他到漩涡附近时，水神不由迟疑起来，林凡已经被完全吞噬，他如果冒然毁灭这一切，对于林凡来说无疑是极为危险的，有可能将林凡一同毁灭，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恩？”还没等他作出决定，来自林凡的感应剧烈的波动起来。
那种急促的感觉，让水神当下作出决定，轰然间化作一道巨大的龙影远去，然后调转过头来，疯狂的扭动加速，朝水晶般冰封的那只巨眼撞去！
“狂龙顶！”一掠而过之时，一对龙角骤然顶撞在荒神所在，瞬间冰封的世界如同镜子般支离破碎，荒神连同巨眼顷刻间化作齑粉！
水神恢复人型，剧烈的喘息着，握着那枚已经有数道裂纹的柱子，收了起来。
四周一片，满目疮痍，一道道裂缝朝四面蔓延，整片区域都被最后的冰川瓦解而崩碎，再难有活口。
比起人类修士，神灵破坏力之强，可见一斑！其范围之广，堪称一场灾难！
让水神稍稍安心的是林凡的气息并没有消失，而是极为微弱的出现在战场深处的方向，想必那巨瞳并非本体，而是一个化身，即使被吞噬，也是借着时空通道传送回去，斩杀了化身，通道不复存在，传送中的林凡也自然挣脱了出来。
林凡衣衫残破，血肉模糊的从虚空中走出，要不是有魁神变恢复身体，他恐怕已经是一滩血肉，在被吞噬进去的瞬间他整个人仿佛都要被瓦解了，好在水神老头竟然藏有后手，否则等到自己被传送到那巨眼怪物的胃里，就彻底完蛋了。
即使从虚空逃出，也已经被传送到了极其遥远的距离，四周狂风呼啸，就连地形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只能下降再下降，或许已经是在九天之上，四周是罡风肆掠。
渐渐的，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星球，那是一个无数山石泥土和植物根须组成，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星球上的植物，极为庞大，分支更是蔓延进四面八方的虚空中。
对这植物，林凡隐隐有种熟悉感，突然心中一动，取出一个葫芦，整个人陷入无比剧烈的震惊中。
这是他曾经在宗门那个古怪的门后空间所获得，他还记得那种诡异的植物，能够无声无息间将人封印，不能直视它，只要直视就会被同化成为树根。
可是林凡举目四望，这植物蔓延几乎整个天地，他想不看，除非闭上眼睛。
“咦？闭上眼睛？”林凡突然想到吞噬自己的那只眼睛，不由心中一动。
他正是被那只眼睛吞噬，而直到现在，他也没能看到那只眼睛的本体。
如果遭遇到那巨眼怪，这株植物岂不是巨眼的天然克星，只需要将巨眼怪引来，看一眼，以那恐怖的藤蔓，完全足以将其彻底封印。
林凡悄然游走在藤蔓之间，好在藤蔓并没有同化他，也不阻拦，甚至主动让开，也许是拿着这些藤蔓上掉下来的葫芦，那些藤蔓极为亲和，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欢快的摇摆，极为亲切。
仿佛冥冥中的指引，将他带到了这星球的另一边，摇摇望去，迷雾虚空深处，虚空中仿佛存在着一块比星球还大的陆地，只有走到这一面，他才能够看到。
那巨大陆地断裂山脉另一端，竟然还有着一颗一模一样的星球，只是这颗星球，没有被藤蔓覆盖，只有一道缝隙，就如同一个人紧闭的眼瞳！
这是首次从未有过的，星境中的饕餮发出剧烈的反应！
来自饕餮的意志，更是让林凡震惊得无法言语。
饕餮，或许说是恒天的碎片，它，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这颗星球般巨大的眼眸，竟然和饕餮一样，曾经作为恒天的眼眸！
只是他们被封印，饕餮这只恒天右眼被剥离，而如今呈现在面前的巨大残破陆地，竟只是恒天的残破面孔，那大地上断裂的山脊，是他的鼻梁！
饕餮传出阵阵强烈的意志，想要吞噬掉恒天之眼的意志！
这里是恒天，那这株盯着恒天的植物，恐怕就是天神的力量化身了。
天神的力量和天神是两回事，天神臣服于自己的前世，天神之力也为前世所用，用来镇压恒天，天神本身虽然背叛，但他的力量依然存在这里，并不是天神的意志能够抽离。
这一世与境的融合，可以说饕餮已经被自己成功融合，如果能让饕餮吞噬掉恒天本体，自己岂不是就能够离开这个位面？
饕餮刚被放出，兴奋的浑身大脚狂舞，不可一世，在炫耀了好一番后，这才望向四周，不由疑惑的歪头。
“恒天呢？”来自饕餮嚣张的神念传入林凡脑海。
“咯！”林凡指了指遥远的天边那一颗巨大的星球，饕餮一愣，突然浑身汗毛倒立，一声尖叫，然后整个人瞬间缩成一坨，几乎是一眨眼功夫滚到林凡身后，惶恐不安。
“这、这这我哪是对手？快放我回去！”饕餮瑟缩着，浑身上下的腿都软了。
林凡极为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一脚将不争气的饕餮踢进了星境之中。
这时那种冥冥中的召唤再次出现，林凡顺着一根粗大的藤蔓走了上去，渐渐越来越高，也慢慢能够看清恒天的全貌。
看到恒天的瞬间，他不由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恒天，分明是他自己！
残破的身躯没有四肢，巨剑斩破的头颅，半张面孔都被藤蔓腐蚀，看到恒天的全貌，林凡毛骨悚然。
恍惚间，他再看恒天的面孔，这张面孔，和他一模一样，但让他有了一丝错觉，仿佛这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
一个长相和他一样的怪物！
“为什么恒天会是我的样子……”林凡陷入困惑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已经来到了一处藤蔓所组成的穹顶。
随着他的到来，藤蔓纷纷让开，露出一条仅容他通过的道路，林凡犹豫了一瞬，就顺着通道，进入到了战场之上。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一直在藤蔓内到恒天世界，而现在才是战场上。
再回头看恒天，那是一片无尽绵延的藤蔓之海，他试着走出去，瞬移、挪移，但这片藤蔓之海的范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仿若无尽，但渐渐的，他看出了端倪，一些地方，开始荒芜起来，出现一片片空地，甚至有几里地都是空旷，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张破绽百出的网，越往外，这些破洞就越多，直至到了边境处，一座巨大的冰山上，横亘着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裂纹。
看到这处冰山，林凡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难道说，这封印要被破了！？”
了解的越多，林凡对于恒天的恐惧就越强烈。
恒天右眼所化的饕餮，在历经无数年的削弱后都能为祸一方，真正的恒天在林凡眼中，四舍五入约等于亿万个饕餮，一旦破开封印，将成为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虽然他也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但眼睁睁的看着封印将破，反而内心焦急起来。
他将手附着于冰壁上，触摸着冰凉刺骨的表面，仿佛存在着某种联系，一股沛然之力汹涌降临！
林凡呆愣愣的看着头顶，那巨大的冰穹开始崩塌、瓦解甚至是消失，瞬息间，面前只剩一片空荡荡的平原。
他努力深呼吸一口气，手掌缓缓握住，在他的手心，一颗晶莹的珠子凝聚，那似乎是瞬间抽空了整个冰面的力量所形成，且和自己仿佛同出一源，轻易就融入体内没有任何排斥。
在那力量融入己身时，一股意志轰然间降临，使的他的神魂剧震，张口结舌。
“这是我、前世留下的封印！水神之力，凝结时空！”
他望向满地藤蔓，“这是天神之力，断绝恒天一切生机！”
先前一直小心不敢触碰的藤蔓，现在被他一把握在了手中，整个恒天界，瞬间震动颤抖！
无数藤蔓，疯狂收缩，露出被藤蔓覆盖的地表，残破的地表，重新生长恢复完整，那是恒天的脸庞！
“恒天同化能力太恐怖，即使用天神之力封印了他，终有一日，天神终将被腐蚀，遂留下水神之力封印时空，将此界时间延缓，以拖延恒天破封的时机！”
“封印终将被破，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来世，将由我亲自解封，结束这一隐患！”
耳边前世的声音还在作响，无数藤蔓疯狂朝他聚拢，汇聚于一身，凝聚成为他掌心的第二颗绿色珠子。
“封印的力量收回来了！”
明明体内沸腾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可林凡已经傻眼了，望着空荡荡的地面，天神藤蔓、水神冰障两道前世留下的力量封印，都在他触碰的瞬间被收回了。
力量强大了是没错，可是这样，恒天就被释放出来了啊！
“有没有搞错？”林凡焦急的直打转，想趁着恒天没反应过来，将封印放回去，可是他怎么弄？而且两个封印都本就残破，经历他这么一收，放回去，再想困住恒天就难了！
他能感受到一股沉寂的意志正极速复苏，那是恒天没假了！
同时在战场、四封天各处，无数恒天傀儡同时望向战场深处方向，他们对于本体的感应更加强烈了！
“主人复苏了？不，是封印提前被解除了！”一个个恒天之傀的心神都震动起来，同时内心感到欢心雀跃。
“天神那家伙……竟然真的破开封印了？”化身火焰巨人的蛮神章天熊望向战场深处，目光陷入沉思。
“我怎么感觉，我在变强！水灵珠的裂缝……竟然恢复了！”水神老头感受到一股仿若本属于他的力量正源源不绝的涌现，挥手间，面前无数蛮部灵傀如同下饺子一般从天空坠落，但仍然有无数不畏生死蛮部前赴后继的涌上，将水神围绕得密不透风。
“怎么办！！”林凡双目充满血丝，收回了水神天神的原本力量后，他的气息节节攀升，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达到什么地步，反正，很强。
但，再强也不能是恒天的对手啊！
“该死的前世，肯定是想着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成为绝顶强者了，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啊！”
林凡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蝼蚁，被强行送上和巨龙擂台，一头沉睡即将苏醒的巨龙。
“我该怎么办？”林凡抓耳挠腮，惶惶间听到前世意志的声音。
“我留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吧？天神之力被同化，但也在吸收恒天之力，孕育而出的世界果实，用我留下的天刑巨剑，将他切成碎片，封印进这些果实当中，再逐个击破，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前世的声音缓缓消泯，似乎极为虚弱疲惫。
林凡抬头，望向那直通天际的巨剑，面露震撼，天刑巨剑！这恐怕是超越化神级半神器的法宝，整个世界唯一的神器了吧！
“天刑！”巨剑发出共鸣般震颤起来，倏然拔地而起，从恒天的头颅离开，如同一块大陆，悬浮与林凡的头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绝世锋芒！
林凡瞬间与巨剑有了联系，那种感觉，如臂使指，仿佛天生就是他的一部分，现在只要他意念一动之下，这柄悬浮于天穹之上的宇宙大剑就要凭空落下。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目中散发出强烈的光彩，指着恒天头颅裂缝处，低语道：“砍他！”
“轰隆隆！”天刑巨剑从天而落，剑刃如同流星带起火光，撕裂天地，带着开天辟地般的伟力轰然落下，沉睡的恒天猛然睁开眼睛，巨大犹如湖泊的瞳孔一阵收缩，如同一块远古大陆的头颅仿佛西瓜般被斩破，使得恒天发出让天地共鸣的怒吼声。
“啊啊啊！痛煞我也！孙子，等我彻底苏醒，要将你如同蚂蚁般捏死！”
恒天发出愤怒的咆哮，剧烈的爆鸣将林凡的耳膜震碎无数次，但立马又重新恢复。
林凡通体冰凉，心想完了！彻底完蛋了！虽然集结了天水神的神力，可他的实力，还差那么一点，与前世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前世能够以天邢巨剑将恒天支离破碎，现在他却只能砍破恒天的头颅，都还连着没能彻底断开，再说封印，谈何容易！
他已经明白天神结出的世界果实是什么了，就是他那十一个葫芦，每一个葫芦都如同一个小世界，有着庞大的空间，能容下恒天不假，但首先必须要将恒天切成碎片，否则无法封印进十一个葫芦中。
葫芦空间虽大，但还只是世界初期模型，任何单独一个葫芦都不足以装下完整的恒天，甚至也无法封印住恒天，不将恒天的力量分化，再想封印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再砍！”林凡再指恒天头颅断裂处，狠狠一咬牙。
但见巨剑横空而起，刚离开恒天身躯，他断裂的头颅就如同面团般粘连复合在了一起，这让卯足了力气打算再补一击的林凡彻底傻眼了：“这这这……我刀才拔出来，你特么伤口已经愈合了，叫我怎么砍？”
林凡敏锐的觉察到这是一种时空之力，恒天正在不断通过回溯时空恢复自己都身体，远古的伤害太过久远，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但刚刚产生的伤痕，几乎瞬息间就能恢复，这也彻底断绝了他的计划。
“嘎嘎嘎！小家伙，你砍不死我，等你爷爷我缓过来，就轮到你了！”
恒天意志兴奋咆哮，仅仅只是声音，就震得林凡七窍流血，耳膜眼珠都爆裂！
但瞬息间，他就恢复如常，时光之力的运用，他也会！看到恒天的时空恢复之法，他近乎现学现用，直接在不动用魁神体的情况下就恢复了过来，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小子，有点意思，老子越来越兴奋了呢！”
“偷学我逆溯体，你是想让我杀你多少遍呢？还是……永世无尽的折磨！哼哈哈哈哈！”
通过逆溯体，不断的被杀死再恢复，想到那种后果，林凡不寒而栗。
恒天虽然看起来残破，但只是因为他无数年前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林凡不管怎么做，对恒天来讲，都没有任何意义。
林凡心念一动，一转身，坐上天邢巨剑呼啸而去，远远的传来恒天挑衅的声音，“不管逃到哪，我都会将你揪出来的，夺灵界就这么大，你，无处可逃！”
“整个夺灵界、四封界，所有生灵，没有人能阻挡我！所有人都得死，没有人能够逃脱恒天的吞噬！”
“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
林凡目光一厉，冷笑一声，飞速离去。
他岂能想不到这些，心中有了应对之法，现在他的，迫切无比，只期望恒天的复苏能够尽可能的推迟。
“希望还来得及！”林凡目光闪烁，丈量着战场范围，骤然出手！
“斩！”天邢巨剑落下，没有任何敌人，就连制作天刑巨剑的前世也想不到，这柄神器，将会用来，切割大陆！
整块战场大陆，如同蛋糕一般被切开一道割裂的口子，剧烈的震颤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惊骇的望着扬起的巨剑，阴影遮蔽了整片天地！
“轰隆隆！”巨剑再度落了下来，无数人面露惶恐，如同末日降临。
终于一块完整的陆地被切割下来，林凡目露果决，骤然间抛出一个葫芦，在收回了天神之力后，葫芦也变得今非昔比，在触碰到陆地的瞬间，整块大陆瞬间消失，被收了进去。
这块大陆，几近将葫芦世界的空间填满！
这是林凡想出来的应对办法，既然无法封印恒天，那就封印世界，将整个世界切割成十一块，封印进十一个葫芦中，这样，世界就只剩恒天一人，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记得有一位卖储物袋的商贩说过，我将储物袋翻过来，就等于是将整个诸天万界装了进去！
他现在，就是要将这封印翻过来，以前封印恒天，现在封不住了，那就将全世界都封印进去，那样恒天一个人在孤寂的世界里，和被封印，没有区别！
“我将这世界全部切割装起来，恒天，你自己玩去吧！”林凡再斩，天刑巨剑再度切割下大片陆地，被封印进葫芦空间。
这种收取，是连着整片陆地，连同陆地上的人一同收取，在陆地上，他们感受不到任何变化，但当他们想要离开，就发现这个世界似乎被孤立起来，没有任何出路。
林凡脚踏虚空，每一步就是千万里距离，丈量到足够填满一个葫芦后，立即引天刑巨剑降落，砍下陆地收走。
当六个葫芦被填满，整个夺灵战场一片空旷，真的连一丝都没给留下。
林凡嘿嘿怪笑，一头撕裂虚空，一步踏进了自己的故乡四封界之一的东承界，将整个东承界顷刻间收取。
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察觉，他的身形继续穿越虚空，出现在南辰、西贺、北冥封界，单独的封界，不需要动用天刑巨剑切割，直接悄无声息的就收取。
望着空荡荡的整个世界，林凡彻底安心了，盘膝而坐，落下之处，藤蔓生长，眨眼间化作参天藤海，在这片天地间，十一个葫芦安静悬挂着。
整个世界，被林凡划分成为了十个区域，最后一个多余的葫芦，暂且没用上，不过很快，当他逐个击破，收服了这十个封界内的恒天化身后，就轮到恒天了。
十年后，恒天依旧处于回溯时光中，他的伤势，极为久远，而且，他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看来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所以恢复全貌，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
而这十年时间里，林凡找到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刘雪莹，找到了诸多神灵旧部，七月也成功蜕变成为元婴强者，能够和化神对抗而不落下风的强大元婴。
在刘雪莹的噬神体帮助下，一个个散落的神灵碎片得以重新凝聚，一个个曾经消失在世间的神灵重新出现，他们跟随着林凡，浩浩荡荡，清洗了一处处世界，无数恒天化身被魁神吞噬，也使得林凡的魁神体达到了极为夸张的地步。
直到最后一站，他来到了东承封界，这个世界的恒天化身早就在飞升前基本被他屠戮，只是有些东西，他必须取回。
当初他留在此地为了施展永久幻术的分神，其中一份已经在战场碎片封界遭遇到小白浩后收回，另一份不知所向，白灵并没有吞服那枚有他分神的丹药，不过好在他有感知，于是来到了东承界。
东承界变化很大，在修行者飞升战场后，似乎并没有新的修士崛起，反而被妖兽崛起，成为了人、妖兽混居的诡异国度，最让林凡瞠目结舌的，是这个统治着东承界的黑铁帝国帝王，一头黑色大狗，乍一看，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凡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似乎，正是白灵家村口的那条黑狗，恐怕谁也想不到这条曾经吊在他马车上几里地不肯松口的黑狗，竟然还有君临天下的一天，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黑狗见到他，却是一脸茫然，很显然吞服了林凡分神的丹药，它已经彻底将林凡忘却了，身为一国之主，乍看到突兀出现的身形，浑身狗毛都竖立起来，一阵龇牙咧嘴，同时传音之下，无数妖兽、修士大军冲了进来！
“黑帝陛下！”
“护驾！”
无数飞剑分化四周，剑尖直指林凡，更是有妖兽已经扑过来。
林凡微微抬头，收服了九个位面的恒天化身形成的魁神体，堪比真正的神灵，只是稍稍泄露一点气息，瞬息间所有人、兽纷纷跪倒，一个个通体冰凉，如坠冰窖，如同绵羊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那是来自生命层次上的压制，即使化神期的大狗，也是呜咽一声，匐倒在地，差点尿了出来。
“嘿！小黑！”一个白发苍苍的妙龄少女从林凡身边走出，轻轻抚摸大黑狗的头颅。
黑狗似乎认出了她，摇晃起尾巴，极为乖巧的任由女子轻抚。
场下无数帝国大臣都惊掉了下巴，一脸不敢置信。
“黑皇啊，他们崇敬如同神灵般的大帝，竟然在摇尾乞怜，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好了！”林凡伸手从狗头掠过，仿佛取走了什么东西，就在此刻，黑狗的记忆里，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当初的画面记忆犹新，尤其是林凡的手段，令他不由菊花一紧，瞬间夹住了尾巴。
林凡干咳一声，生怕它将当日行径抖落出来，一手搂住白灵柔软的细腰：“灵儿，撤了。”
白灵微微点头，娇羞的靠在林凡怀里。
收集齐了完整的分神后，林凡的神魂终于摆脱桎梏，突破到了天魂境界，当初悬挂在头顶的两条神魂胳膊也终于恢复正常。
“是时候清理门户了！”闭关出来的林凡，气息空前强大，一众神灵之种的融入，更是使得他的力量达到这个世界的极限，魁神体运转，无数神灵之力如同星辰闪耀，一尊顶天立地的远古巨神凝现而出，手持神器天刑巨剑，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外界，一片虚无的外界。
狂风呼啸，一尊盘膝而坐的诡异身影睁开了眼睛，目中散发出强烈的凶芒。
他早于百年前醒来，但在这片世界间，已经没有任何事物，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打破封印，整个世界，只有一株参天的葫芦藤，和挂满的葫芦，他对这葫芦藤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一辈子也再也不想靠近，于是就在这一片虚无的宇宙中，枯坐了上百年。
这百年间，他曾无数次忍耐不住，想要靠近葫芦藤一看究竟，但每每当他靠近，就有无数藤蔓在他生长生根发芽，抽取他的本源生长，斩之不绝，越是靠近葫芦藤就越多，甚至差点重新将他缠绕封印，最终不得不一脸阴沉的远远躲在世界边缘。
看到林凡的瞬间，百年来的憋屈愤怒就爆发开来：“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个鳖孙也太阴损！老子好不容易解开封印，特么的世界没了！”
没解封还好，意识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感觉倒还没什么，这解封出来后，强大而旺盛的生命令他每一天都是清醒的，清晰的感受着孤寂的时光一秒秒流逝，那种数着秒渡日如年的感觉，仅仅只是百年，竟比他被封印的千万年日子都要更加痛苦，林凡再不出来，他总有一点会孤独得疯掉！所以在见到林凡的瞬间，他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眼圈都红了，差点就要哭了，尼玛的简直是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