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爬山

七岁那年，也就一年级那时。

回忆中的过往总是断断续续，连不成线。记得这个，又不记得那个。有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昏昏欲睡。有时脑子跟炸了锅似的，头疼得头皮发麻，直接就想一棒子把自己给敲晕得了。连回忆都不少省事，就一个字“晕”。把自己推入了坑，还跳不出来。只能身陷其中，浑浑噩噩地承受着。就算梦醒了，还带着那时心痛的感觉。

记得有一次，好像是一年级放暑假那时吧。我跟着四表哥和小表哥坐着牛车去地里干活来着，总之就是记不得太清了，只记得了一个大概。

我们从外婆家坐着牛车过去，去的那一片地在一座小山上，那是三舅过去的身影一直在那走动过的一片田园风光。

那距离村子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坐着牛车过去也就四十分钟左右吧。那路很颠簸，是黄土路。一路过去，还有一个大的陡坡。牛是水牛，一身黑的那种，头上两个角是斜向后的。车是用钢筋、铁板、木头，再加一对车轮制作而成的。

那时的技术没有现在那么发达，靠得最多的是人力、物力。

我们到达山角下之后，是一路爬上去的。一路过去，不忘这看看、那看看。那纯天然的常青绿，成了刻在脑海中最明显的标记。

山谷中还有一个泉眼，渴了就经常跑去那蹭水喝。那泉眼的泉水流动不像江河一样时而汹涌澎湃、时而平静如镜，他似乎没有多大的话语权，却将泉水分成丝，一丝一丝地往外细流，直至常青绿的季节过后才会干枯消散。

在到达那一片天地之后，我眼中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青丝在风中飘扬。像极了捉迷藏，人儿稍微蹲下，就看不到在那了。除了从高的地方望去，才可能会找到。

那时，似乎我们也很贪玩，爬到了山顶，去感受那“一览众山小”的缥缈与绝望。从山顶上往下看，地面上的一切真的很渺小，就像一颗颗沙粒似的。而从山顶看往天边看，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眼前那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似乎是天外天的分界线。更别说往上看了，虽然山顶与天空很近，但还是摸不到这天花板。

当时，我们换了个角度，可以看到另一座山上有座庙。那座山像左手的五指散开成峰，却又相连在一起。那座山时而在迷雾之中，似仙气缈缈与飞升，看破红尘归隐山。素闻一代墨客徐霞客，著留游记访山中。得山此名为多灵，自此流传人海中。

时而又清明透彻，似山非山、似物非物。成了周围众山中之最高的存在，也成了周围众山最接近天的存在。

那时爬上山顶的感觉真的很爽，感觉挺刺激、挺新奇的。

不过，后来回到家，就被村里人看到爬到了山顶，就跟外婆打了个小报告。就这样，爬山还反被成了举报。

当时，外婆也没说啥，也没打没骂。好像是训了我们一顿来着，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我只记得，外婆当时坐在一楼客厅中间的长凳子上，凳子是朝门的右侧的。她很和蔼地与我们说话。她的脸上被岁月留下了皱纹，右脚抬在凳子上，背靠着凳子。一身简单黑色的老年装，袖子挽到了手臂关节那。简单的马尾辫，置于身后。地上的两只拖鞋，一只是空的，一只是穿着的。

而如今，正如村里人所说。“已逝去的人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以另外一种方式陪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