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疑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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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太傅案 03 胡闹

司马政聿伸出左手胳膊挡住夏末,“别胡闹,我说的问题不是有毒。”

夏末愣了愣,有些傻眼。

誉王见夏末安静下来,心里闪过一丝暖意,他是担忧自己中毒吧。

母亲这些年虽对自己不错,但比起二哥自己算不得什么。

二哥天资聪慧,又深得父皇喜爱,在外人眼中,自己是誉王,更是都察院的都御史。

在父皇母后眼中,自己不过是能辅佐二哥成为帝王的辅佐之才,他们眼中从来不是自己。

摔倒了,自己起来,哭也是无用,后来慢慢发现了,只要自己护着二哥,有能力保护他时母后才会看着自己微笑。

时间久了,心也便冷了,便也不在渴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司马政聿浅笑,“茶水无毒,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誉王、都察院都御史,他堂堂伊家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

“今日我吃的那茶水是敬亭绿雪茶,这是贡茶,他堂堂太傅府哪里吃得起这贡茶,况且此茶只供皇家享用。”

不知道还有这些,夏末疑惑,“不会是陛下赏赐也未可知。”

司马政聿否定,“若是其他茶我行,这敬亭绿雪一年出茶不过十余斤,赏赐多是蒙顶茶和紫笋茶。”

见夏末听的认真,司马政聿继续解释道:“庆国贡茶有蒙顶茶、紫笋茶、青城茶、武夷茶、瓜片茶、君山银针、碧螺春、敬亭绿雪、龙井茶、北苑贡茶等。”

“其中君山银针、敬亭绿雪、北苑、龙井四样最为金贵,旁人是见都不曾见过。”

“哪怕是在皇宫后院,这几样也是难得,他堂堂太傅还唱吃这茶,那又是何处所得?”

夏末看向誉王,“今日我看到窗柩处似乎有划痕,尚还新鲜,芭蕉林种在书房下,又沿伸至后门,未免太巧,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消失不见的茶杯又在哪里,伊太傅为何常喜欢书房呆到很晚?”

誉王赞同,“太傅的二子也极少入书房,太傅一人常呆在书房那般晚,确实有问题。”

夏末皱眉,“看来里头有不少文章,燕郡我不熟悉,王爷,我们该从哪里查起?”

“既然三日后开棺验尸,便等到三日后再好好查验一番。”

誉王看向夏末,“今日同我去章都事家看看。”

“那个章都事?今日伊夫人所说的太傅挚友?”夏末对燕郡官员不熟。

司马政聿朝夏末笑了笑,“嗯,就是他。”

又继续道:“他任礼部都事,”

夏末点头,司马政聿安抚,“别紧张,随我熟悉后就好了、况且他也只是一介礼部都事而已。”

夏末点了点头,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以前虽然也接触过官员,最大的也就自己父亲,他不曾摆过官威,跟常人无异。

父亲挚友性子与他都差不离,没回来府也都挺和蔼可亲。

家落后才算真正融入百姓中,那时候认识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或县令了。

目前认识最大的官儿也就誉王殿下了,但与誉王长期相处,发觉他并非外界传闻,如今抵触之感好了不少。

但燕郡复杂,才至京城,难免近乡情怯,加之查案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燕郡的第一个案子,燕郡不比其他,自己父执夏离便是折在了来燕郡的路上。

“你们是何人?这是堂堂礼部都事大人的府邸,没事儿别乱晃。”

看着章府双手叉腰,拦在府前的管事,夏末有些傻眼,燕郡区区都事都这么厉害了?

夏末呐呐的看向誉王,“劳烦问一下,都事几品官?”

司马政聿嘴角含笑,“都事乃都给事中的简称,正七品官。”

夏末看向章府管事,“你摊事儿了,你进去禀报你家大人,都察院都御史求见。”

章府管事见二人镇定自若,不由有些怀疑,看二人看着自己,不由关上门前去禀报。

章府管事连忙赶到后院,自家大人正在跟姨娘调情,章管事壮着胆子禀报,“老爷,门口有人求见。”

正与姨娘嘻戏的章效繁不悦,“赶出去不就行了,好不容易沐休,还不让我清净些。”

章管事有些为难,“老爷,我赶了,没赶走,还让我禀报你,说什么都什么院的都御史求见。”

章效繁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章管事看了看老爷,重复,“什么都什么院的都御史找老爷。”

章效繁吓的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身旁姨娘惊呼着扶起章效繁。

章效繁指着管事:“你赶他了?”

章管事连连邀功,“赶了,老爷不是说了,今儿不见客,我还骂了呢。”

章效繁顿时哀嚎,“现在人呢?”

章管事向门外指了指,“关在府们外还没进来呢,老爷要放他进来吗?”

章效繁哀嚎,一脚踹在章管事身上,“还不快去开门迎接誉王殿下进府,我若有个好歹,仔细着你头上的脑袋!”

章管事懵了一下,誉王殿下?

誉王从来不曾来过章府,再说既然是王爷,不应该三十几岁,油头满面的,门外的漂亮精致的都可以去城北做兔哥儿了。

章效繁连忙站好整理衣裳,见章管事还在自己面前发呆,猛然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快去,想死啊!”

一脚过来,章管事被踹的一歪,章管事连忙爬起来往门口跑去。

朱红大门再次被打开,章管事看着门口冷面的男子,尴尬笑了笑。

夏末看着这管事不由嘴巴也咧开露出一口白牙,这人够傻兮兮的。

夏末朝誉王看了一眼,他似乎有些不悦,夏末连忙对傻兮兮的管事问,“这位管事,咱们可以进去了吗?”

管事只是憨笑看着二人,双手扶门,夏末皱眉,被吓傻了?

门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傻缺,快开门呀。”

随着声音的靠近,半开的门缝中正瞧见一男子气喘吁吁的赶来。

动作滑稽,六月的天有些闷热,六尺的身高,抱着外袍的下摆小跑。

白色的靴裤一览无余,跑动中犹如跳动的大青蛙,别提多滑稽了。

身材矮胖,行动倒是矫健,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卷成一团,不知是跑乱了还是未搭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