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熊妖
鹿山脚下的小村离九琼谷不远,二人飞了一阵便到了,这个村的凡人大多穷苦,所有屋舍皆是茅草搭建,花岳先一步走进村落,只见往日和谐的村落里没有一个人影。
再次探查一番,除却几只鸡鹅和看院的狗,便没见任何人出入,奇的是,那妖魔带走了人,这个村却是完好无损,没有过多的毁坏之迹。
再看纸上所言之地,花岳疑惑,突想到这个村里人以往祭祀的地方,她眸底一亮,“他们应该在那边!”回过头,银黍脸上满是汗珠,只见他将自己的一件外衫脱下,眉宇紧皱,花岳担心,忙道:“端午之日,你本便难以承受,银黍,你回九琼谷吧。”
“没事。”勉强一笑,银黍拉过花岳的手,道:“是在那边吧,我们快去!”
花岳内心颇为感动,不忍银黍在烈日下难受,她加快了步伐,那祭祀之地在一片芦苇旷野中,这里被村民们开了一条小道,不少石子铺成了一条路,二人穿过芦苇荡,远方,一团紫气极为显眼。
“妖物果然在那!”花岳本身纤柔,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执着之劲,她是一名医仙,自看不得别人受伤,松了银黍的手,她一跃,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紫气妖物的跟前。
“村民们呢?都去哪了!”花岳怒问,不过方打量妖物之时,却见他躺在一堆石子上不得动弹,“你……受伤了?”
紫气萦绕妖物之身,自他受伤所流血液处散发,妖物长了张熊脸,灰头土面,零碎的衣服上全是水渍与泥土,这一沁入血肉里,不免疼痛感十足。
它低吼一声,在见到花岳时黯淡的目光也亮上了几分。
“花岳?”银黍后跟了上来,随意扫过一眼,便从手中凝聚了一团银灰色气法,他狠狠道:“这妖物既受了伤,那便好解决了!”
熊妖听及银黍次言,本安稳下来的心嘭嘭直跳,他不断往后缩去,地上的石子扯着血肉又让它面露苦色,忽然间,花岳一手压下了银黍准备攻击的手掌,冰凉的手突被那股灼热之感包裹,她缩回手,一边担心地看着银黍,一边又安慰地看着地上还在往后缩的熊妖。
“等一下”,对银黍说了一声,她走近熊妖,“那些村民呢?”
熊妖停止缩动,哀嚎一声,道:“捉妖……”
“捉妖?”花岳猛然发现,这个祭祀的旷地上还有许多未燃尽的香纸,再看胸妖身上的伤,皆像是被镰刀利器等物伤的,而那张求救的纸,也是……它的。
早便听来九琼谷拜访的仙客谈及过鹿山这个村落的祭祀,这些村民为求平安祥福,也不知是从哪听来的法道,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捉一些弱势妖物来祭祀,这是许久前听说的了,只当一时兴起的事便也没多打听,她常居九琼谷,久了便也忘了这事,今日一见,心里颇为震惊。
花岳思虑一阵,手指微动,比划中一道仙法应运而生,当指向熊妖时,仙法随之而去,为它治愈着伤口。
银黍忍着燥热,拉过花岳的胳膊,提醒道:“莫要信他所言,若真如此,为何不见一个凡人,便是守着他的都没有!”
“唔唔……”熊妖呜咽,二人转头看去,听它道:“真的,花岳仙子救我!他们都躲别处去了,说有东西要来吃我!”因怕花岳不信,熊妖忍着痛爬到祭祀台边缘,用熊掌轻轻向外一碰,顿时间,整个祭祀台被一道法印包裹。
熊妖出不去……
花岳揽下银黍的手,再次被那股温热惊住,她一时没去管,只对熊妖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今后有多远走多远,切记不可伤人!”
“好!好!”熊妖欣喜,忙答应道。
救治熊妖这种皮外伤对于花岳来说是极其容易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熊妖便已好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谢过花岳,再看了看银黍,他学着凡人作揖,银黍冷哼,一挥手间,祭祀台上小小的法印便被击破了。
熊妖再次谢过,一转身便快速离去,终难忍烈日炎炎,银黍拉过花岳的手便欲回九琼谷去,但看花岳沉着,他问:“怎么了?”
“熊妖走了,可这里的村民还是会抓其他小妖来祭祀。”
知道花岳善良,银黍无奈,“那等那个罪魁祸首出现。”
“嗯。”
花岳本性属凉,这牵着她的手,银黍也算好过些,可一旦久了,他难以忍受,便将花岳整个抱在怀中,女子冰凉的身躯渐渐凉化他灼热的身体。
终于,那个人出现了,只见一个身着道袍而头却是鹰的妖物从天而降,许是遇到了修炼瓶颈,亦或是灵力紊乱,所以便连人形也维持不了了。
松开花岳,银黍自手掌推出的法将那鹰妖给击倒在地,花岳睁大了眼睛,她惊讶,恐是银黍自身便难忍,忍了许久的蛮劲一瞬间倾泻在了鹰妖身上,它还来不及反击便倒下了。
转过身,银黍忙拉过花岳:“回去!”
知道他再难忍受,便是自己都抵不住太阳的炎热,她点了点头,随银黍快速回了九琼谷。
木屋内,花岳忙倒了杯凉茶,走到银黍跟前时,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很烫。
“快喝了这杯茶,这样就……”
嘭——
茶盏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桌脚,银黍抱得更紧了些,头紧贴着花岳的脖颈。
只觉一股湿热在自己脖颈处游走,花岳试图推攘开来,她心里狂跳,嘴上道:“不可……”
耳边一道温热的风拂过,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也救救我……”
花岳脸颊的红晕散开,她捏着了拳头,没再抵抗。
远方瀑布下的池水映射着崖壁上粉嫩的花朵,远远看去一片桃红,瀑布水流湍急,打到底端的岩石上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九琼谷向来美丽,自古以来便吸引了众多修仙者亦或是仙人的前来,自银黍的出现,人也渐少了些,可九琼谷却没少那温馨之感,这一景,一晃便是三千多年之久。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着白黄相间道袍的男子的出现,将这一景像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