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冰棺
重心直下的感觉很是不好受,司无眷捏紧了北玄的腰带,看周遭景象渐渐昏暗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冰寒的冷意自脚底蔓延,冷气从袖中穿入,本是春意盎然阳光明媚的天气,司无眷二人穿得也不算多,这直下崖底,也没个准备。
终于,两人的脚有了支撑点,松开手,司无眷定睛看去,这崖底一览全是冰晶包裹,剔透玲珑,冷气肉眼可见地在崖底漂浮,司无眷抱紧双臂,回头看了眼北玄。
“这个地方久待不得,我们快找出口出去。”
少女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北玄嗯了一声,走近司无眷,寻着前方的路向前走去。
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这崖底似没有出口一般,越走越深,抬头不见光影,只这冰晶反射的微弱光芒能照亮前行的路。
“那儿有光。”北玄走在前方,以眼示意了不远处照过来的光亮,这光比周围的要亮,司无眷心下一松,加快速度向那边跑去。
转角深处,一道温柔的光从断崖顶照射下来,仿若光幕,冷气在光的直射下愈发明显了些,而这个地方最为吸引人的,是那道光柱下横摆着的一副冰棺。
二人对视,没曾想断崖底部是这样一番光景,双双走上前去,司无眷缓缓靠近冰棺,顿时被冰棺里的人触动了心。
“这个女人……”
肤白貌美,小巧玲珑,精致得仿若陶瓷娃娃般,她紧闭双目,睫羽,眉毛,发丝间还残留着少许细小的冰晶,司无眷是见过这种可爱玲珑的女子的,但偏偏这个女子,让她都忍不住心动,想要去保护她。
“这个地方应是有出口的。”司无眷抬头,听北玄说道。
确实,若没有出口,那这个女子又怎会在这,而周围又没有其他的人影。
“我听说,一些看似绝路的神秘场所一般都藏有机关,我看这里也没其他路了,会不会……”
北玄没有应答,只对视一眼,两人便分头去寻找着这个地方的各个角落,可寻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找到,再次回到冰棺处,司无眷紧紧盯着冰棺中的女子,抿唇细想着什么。
“你从哪听说的这些?”北玄缓缓走近,看着司无眷询问道。
“话本里……”说话间,司无眷蹲下轻轻摸着冰棺,没有去看北玄那讶异的表情,这冰棺冰冷刺骨,不过摸了半圈便将她的手冻得通红,搓了搓,司无眷又轻轻摸去。
看司无眷颤抖通红的细手不断摸索冰棺边沿,北玄垂眸,弯身与她一同摸索,嘴上轻语道:“你休息,我来查看。”
余光中,北玄的手比她的大上不少,只是比一般男儿的手来看,他的既白又细,不过摸了一会儿,自指尖处也开始泛起了红。
“你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将一句关心的话说得这么清冷的?”虽是问着,司无眷面上却是含着笑意,北玄看去,见她眼睫上起了少许冰晶,脸颊泛红,只是少女这恬淡明媚的笑深含了调笑的意味,他扭过头,没有多说话。
手确实冷得紧,司无眷缩回在腹中暖了暖,看北玄认真的样也没再调笑,转眸间,冰棺中的女子又入了她的眼,司无眷好奇,她为何会被封在这个冰棺里,她又是谁?
看久了,司无眷不觉将手摸去,在手指触碰到女子面上冰棺时,顿时一阵强波将她与北玄震开,二人狠狠摔到了地上,司无眷强撑着坐起,瞳孔骤然微缩,一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一旁的北玄迅速起身,将司无眷扶起,冷眸问道。
司无眷看了看冰棺上的法印,又看向北玄,懵懂道:“许是那法印在保护冰棺里的女子,我刚才摸……触动了法印。”见北玄欲向冰棺走去,司无眷忙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你是普通凡人身躯,还是不要靠近那道法印的好,这法印通红灵力不断往四周荡出,是道凶猛的保护屏障……”
北玄停止脚步,司无眷松开手,揉着自己有些生疼的胳膊,打量一番,司无眷又道:“你在这,我去看看。”
“小心。”
司无眷点头,缓缓走近冰棺,这法印所荡开的红色气焰好似浪涛在阻止着她前进的脚步,越靠近冰棺越是举步维艰。
不知为何,自己的胳膊似被火烧一般疼痛,司无眷捏了捏,忍了痛,在法印边缘处停下,气息将她的发丝吹起,司无眷皱着眉头,努力去看清法印上的咒术。
“滚开!”突然间,头顶传来一道怒喝,司无眷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下一秒,一道乌黑的法术打在了她的身上,司无眷顿感五脏疼痛难忍,再次被击退,回过神来时,嘴里一股腥味不断上涌,终忍不住,血液自嘴里吐了出来。
“司——”
北玄将司无眷扶起,看她脸色苍白,眉毛紧皱,血液自嘴角滴落到胸前,他冷冷瞪向冰棺前的男人。
“区区凡人,讨东西还讨到这来了!呵呵哈哈哈,得亏本君设了道法印保护,要不然——”男人没有说下去,看北玄满是怒意的目光,他脸上浮现了少许笑意,缓缓走近二人。
北玄将司无眷拉到身后,此刻司无眷满心痛意,再难有力气去看去听,也只能撑到北玄背上。
“从没有人敢这样目视本君,凡人,你找死?”笑意收敛,自称本君的男人手忽地抬起。
“你是银黍蛇妖!”
银黍的手停在北玄的脖颈前,他始终蔑视凡人,在他眼里,凡人就是低级的牲畜,但听及北玄称他是蛇妖,他一张脸渐渐变得狰狞,“呵,哈哈哈哈!”
一阵红黑的气焰打在了北玄身上,司无眷迷迷糊糊中只觉一道清冷的法芒从身边拂过,那道法术没有打到她的身上,再难支撑下去,司无眷重重晕了过去。
痛……
好痛……
疼痛中,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感受到肩头一阵冰凉,胳膊处却似烈火焚烧般刺痛,而后,不知几许,胳膊上的痛渐渐消失。
她似躺入了一片莲叶中,温暖,舒适,没有崖底不断窜入的冷风……
司无眷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揉着头,她如以往般从床上坐起,顿时自身体各处传出痛感,“嘶……”,摸了摸肩头,司无眷猛地滞住,在崖底寒冰处的画面不断涌入脑海,她朝周边看去,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是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