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们都互相沉默的看着姑父的棺椁，跪在灵堂前为他烧纸钱，在办丧事的几天里我已无暇顾及我那亳无期待的高考成绩，我与哥哥，妹妹及姑父的三个孩子陪着姑姑给姑父守灵，姑姑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一夜之间她苍老了许多，她自从那天看着姑父入敛时哭晕了过去，在姑父即将上山入土时，她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悄悄哭泣，倘若她目送姑父上山，那又是近乎残忍令人心碎的一幕，凌晨六点左右，太阳还未露出红脸来，东边的天空上有一条开了口的模糊亮光，笼照下面的大地，却还没照过我们这边来，这时天气极为的湿润和冒着寒气，姑父灵堂前的蜡烛与棺椁下的的油灯被寒风吹得向一边倒去，这时村里请来的先生走到灵堂旁边，一群老人也围在了姑父的棺椁旁，按照民间风俗惯例在逝者入土之前都需开棺一次，姑姑还在房间里哭泣，她想走出来又不敢走出来，她内心有千万个疯狂的思绪，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活过来，能与她相守到老，但现实是姑父已经离开了他，去另一个与她相隔一世的世界了，所以她不敢走出来，她的心碎成了粉末一般，不能再碎了，天渐渐的从黑夜变成了白昼，上午八点时分，长长的车队，第一辆货车载着姑父的棺椁，哥哥与另一个表哥扶着扶着姑父的灵柩向山上驶去，后面踀着长长的车队，每一辆车的前方都挂着一朵白白的小花，来山脚，几十个人分成两波人一些抬起姑父的棺椁，一些用粗壮的绳子在山坡上使劲往上拉，做法事的先生在一旁呼唤姑父的名字，踶着说了一些入土为安，永登西方极乐的话语也似乎再给我们打气加油，我多次的从摔进了灌木丛里但依然紧紧的拉着绳子使劲往上扯，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把姑父抬上了山，那一天太阳再没露出红红脸脸旁，一整天都是阴沉的天空，我们站在山上，听着先生的教导，他让我们跪在姑父的棺椁前，并用小刀将割掉了一点头发放进碗里，意思是让姑父在天之灵永保我们的康健，弄完一些我们从小就觉得神秘法事之后，法事先生又掐指一算，并翻开那本像古物一样的旧书看了看，就说:今年不宜安葬，还得重新挑选合适的日子。于是在他的指挥下工匠们为姑父建起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小房子，自那以后，每年逢农历十五，我们都陪着姑姑与她的三个孩来给他上坟，姑父的离去像奶奶一样让人觉得很突然，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姑父没有离我们而去，他只是有事去远方办事去了，要很久才回来。从此姑姑也踏入了自己人生的黑暗时期，她的正义，善良，温柔也被名类魔鬼与野兽分食得干干净净，从此也变得麻木了，我想她这样的人就是莫言笔下所描述的巜晚熟的人》一样，受尽磨难，也永还在内心深处永保真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