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是那个月上柳梢头

裙带河，据史书上的记载、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国君齐襄公，因迷恋麻大湖风景秀美、垂涎湖中美味。为了便于出游，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挖掘的人工河。考虑到出行的隐蔽性，又故意将河道挖掘的弯弯曲曲。犹如一条女人随风飘摆的裙带，故而得名。随着朝代更替、到了汉代。玉皇大帝的第七个女儿，有一次登上观景亭。扶栏消遣之时，不经意间低头发现了人世间的麻大湖。疑是母后的瑶池，坠落凡间。猎奇之心顿起，便偷偷告知了大姐和九妹。于是，九位仙姑摇身一变、化为民间女子，私自下界游览。沿裙带河一路西行，果见迤逦风光无限。不是瑶池、却胜似瑶池。迷恋美景、流连忘返。巧遇卖身葬父的孝子董永，怜悯爱慕之心顿生，动了凡念。后经古槐为媒，成就了天上人间，一段美好的姻缘。为后代世人所争相颂扬。尽管历经了几千年的时代变迁，世间万物、早已是沧海桑田。裙带河虽然已经不是了当年的龙舟飞渡、百舸争流、碧波荡漾、大河奔流的裙带河。河床淤塞狭窄、成为了如今一条涓涓小溪。却依旧小桥流水、清澈如镜。鱼嬉浅底、鸟掠枝头。两岸翠杨丝柳、荫下莺歌鸟语，风景却是愈加秀美。再加上千年美丽传说的文化底蕴、和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自然心态。裙带河畔，便成为了美男倩女、白日纳凉赏景、避暑休闲；夜晚谈情说爱、幽会交心的最佳去处。

又是一个风轻人静的夜晚，月挂枝头。踩着软绵绵的河滩，步履轻移、钱多多再次应邀来到了那棵槐荫树下。她这次之所以还能应邀前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借此机会，和洪晓涛掰扯清楚，结束她俩发展了这么多年的情侣关系。好说好散、开始各自新的生活，以后再无瓜葛。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她们有意将约会的时间，定在了下半夜。

趁着夜深人静、月色朦胧，洪晓涛早早地就躲藏在了附近的一处苇草丛中。他远远地看到，钱多多顺着潺潺水流旁边，缓步走了过来，不仅喜出望外。急忙现身、快步迎了上去。想和往常一样，来他一个热热烈烈地拥抱加亲吻。然而，却被钱多多给拒绝了。洪晓涛异常尴尬，想拉拉钱多多的手，又被钱多多无情地甩开了。窘迫沮丧之极，流泪问道：“多多。你这是怎么了？白天你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应付二憨子一家人吗？怎么还来真的了！”

钱多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生气。只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没错，那就是真的。我要嫁给二憨子了！”

“啥！”洪晓涛听到这样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惊呆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怀疑中、还是羼杂了几分惊讶。恍惚地问道：“不能吧？他又憨又丑。有时候、还有点像无知女人般的发泼。和这样的一个呆子生活在一起，你怎么能受得了？不。你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们、不可能生活到一块儿去！”

钱多多却表现的异常从容与淡定。回答说：“受不了，我可以慢慢适应。差距大、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们彼此之间、也可以相互包容，逐渐磨合。这些，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有一双勤劳的手、靠劳动挣钱养家；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能诚实对待别人。对我来说，这些、就足够了。比起那些心怀叵测、满嘴谎话连篇、总想着不劳而获的小白脸，强多了！”

洪晓涛的脸，一下子就被羞红到了耳朵稍。急忙解释说：“不是的。多多，你误会我了。我知道，由于我们的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让你跟着受了伤害，可那不是我们的过错。我们遇到的那伙儿人，实在是太专业了！手段高明的，让我们防不胜防。当然了，也是咱爹一时的疏忽、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一个结果、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也不想这样！我……”

钱多多火了，打断了洪晓涛的话：“把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推卸责任。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咱爹、咱爹’的叫。那是我爹！”

洪晓涛忙改口：“是，那是你爹。可整个事情，都是你爹在操控。我不过是……”

钱多多怒不可遏地斥责道：“我爹、有我爹该负的责任。你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来，你为了追我，可谓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迎合、和讨好我爹。要是没有你的极力配合、和精湛的表演，能骗得了二憨子？还有那一桩桩、一件件，那么多的事情。我爹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完成的了！”

洪晓涛无言以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他想了想，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流着眼泪恳求说：“多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只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躲过了公安机关，对我追捕的这阵风头，咱们再一齐努力。把欠人家的债，一块儿还了，还不行吗？”

钱多多鄙弃地问道：“你还有时间吗？公安局已经将你们列为了诈骗犯，不遗余力地通缉你们。你哪里还有机会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劝你，还是及早地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少判几年。或许还能够，有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出狱以后，重新做个好人。”

洪晓涛沮丧地哭诉问：“多多，你就那么恨我吗？我们毕竟朋友……不，是事实上的夫妻一场啊！”

钱多多百感交集、感慨万千，痛苦地说道：“我们以前，是有过那么一段难忘的经历。在那段日子里，咱们一起憧憬了一个天堂般的未来。可惜你并没有珍惜，亲手把那个泡影儿一样的理想，给毁灭了。为此，我也曾经恨过你、并且还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现在，我不恨了。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因为你让我清醒了。认识到泡影儿、终究是泡影儿，总有一天会破灭的。我感谢你让我丢掉了以前、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和抱负，变得成熟起来。让我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重新审视身边的人和事、重新规划自己的现在和未来。晓涛啊，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也许，这就是咱们的命。没有人能抗的过命，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

洪晓涛仍旧不甘心，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说：“多多，不能啊！我如果再失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啊！多多，你仔细想一想。在这里，咱们度过了多少个美好的夜晚？也是在这里，你怀上了咱们的孩子。你不能那么绝情，说离开我、就离开我呀。多多，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此时的钱多多，激动万分，动了真感情。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在这美丽的沙滩上，留下了我们多少脚印？这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出现过多少次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多么美好的一切呀，都是因为你的过度贪婪与自私、给糟蹋了。全都毁了！我更不想忘记，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一起写下的每一首诗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动人。‘夜深万物寂，细语醉风轻；月羞柳梢头、流水荡倩影。’多么美好的一切呀，可惜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我和二憨子，拼凑不出那样浪漫的情境来。可是过去的、毕竟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说完，愈发感到惋惜、心痛，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洪晓涛激动地大声吼叫道：“不！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它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心坎上，永远都不会过去的！多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把失去的一切，再重新找回来！”

钱多多痛苦地摇了摇头，挥泪说道：“晓涛啊，我们还是都醒醒吧。我爹疯了，我娘落下了一身的病。那么多的欠债，你叫我怎么还？那些债主们，能放过我吗？我只有嫁给了二憨子，真心诚意地和他在一起。跟着歪哥他们、一快儿干出点事情来，才是唯一的出路。二憨子人虽然憨实丑陋了些，可他却能勤劳做事、诚实待人。干起活来，绝不含糊；认准了的人，更是绝无二心。就凭这一点，他就值得我去爱、值得我死心塌地的，跟他过一辈子！”

洪晓涛绝望了，他回想着、过去两个人携手走在河滩上，缠缠绵绵。肩并肩地站在槐荫树下，海誓山盟。望着眼前的清风明月、潺潺流水，憧憬着未来美好的小日子。可如今再低头看看、眼前这残酷的现实。又有着多么的讽刺？让人难以忍受的钻心疼痛！他原以为，只要钱多多能够应邀前来，他就有破镜重圆的希望。就还能跟往常那样。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那些装出来厚意深情，再加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会将美貌多情的钱多多，忽悠的晕头转向、甚至失声痛哭着，再次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中来。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是、此时的钱多多，竟然如此的理智。在这件事上，态度更是如此的坚决，没有一丝动摇的可能。这让他彻底的失望了，甚至是崩溃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他瘫坐在了河滩上，眼巴巴地望着，远处一片乌云，慢慢地飘了过来，渐渐遮住了那一点点、带来明亮的月光。痛苦无奈、任凭钱多多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慢慢在黑暗中消逝。他隐隐感觉、就好像被人一下子割走了自己的心肝似地，整个胸膛里面空落落的。剩下的、只有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知道，这意味着钱多多、彻底地放弃了对他的一切希望和幻想。准备踏踏实实地跟着二憨子，过日子了。可他不甘心，论聪明才智、论气质仪表，二憨子根本就没法跟他相比。于是，就又开始幻想着，等躲过了这阵子的追捕，能够抓住时机，东山再起。将原本属于他的钱多多，再重新夺回来。想到这里，他感觉浑身上下、又有了力气。便迅速站立起来，向着麻大湖中的芦苇荡、飞快地奔跑而去。

几天后，俺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俺原来以为，二憨子追求钱多多、就跟俺在心里迷恋胡美丽是一个样儿。那就是癞那啥想吃天鹅肉，想归想、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距离太远，根本就够不着。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美丽的大天鹅，它就一个不留神、落在俺们这些癞那啥的怀抱里！这人世间的事情呀，有时候、还真的就是；那啥的人儿、有那啥的福，好心必然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