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龙
太司懿认为自己咄咄逼人，赶紧起身，对着王雄吠鞠了一个躬，作为道歉。
王雄吠很快气消了：“这次我来确实是找孔泶，但没有很大的事情，我们只是聊了一下。”
太司懿看着远处一排排的房子：“哦！对了，我今日发现了一家四口躺在棺材里面，已经变成白骨，喉咙部位都有刀伤，口子很深，长度五厘米，大概死了五年。”
王雄吠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为什么告诉我呢？”
太司懿微微一笑：“师兄，你不是天下第一刀法嘛，肯定可以看出凶手的功力深厚。”
王雄吠领会之后，快速的问道：“一家四口的白骨在哪里？”
太司懿低下头，没有直视王雄吠，正在摆出不想告诉的表情。
王雄吠叹了一口气：“怎么玩我呢？算了，我回去了。”
孔泶一边看见王雄吠走出雅阁，一边说道：“神探，他不是你师兄吗？快去送一送。”
太司懿露出故作镇定的表情，慢慢吞吞的站起来，朝着走下楼梯的王雄吠喊道：“有空再来。”
孔泶一脸满意。
太司懿突然问道：“姑娘，我想再去案发现场一趟，能跟我一起吗？”
孔泶原本觉得无趣，为什么不答应呢？赶紧站起来：“好啊。”
刚刚走出客栈大门，遇到了杨卿本，左右两边跟着衙役。
孔泶自觉的站在太司懿身后，偷偷摸摸看向杨卿本一群人。正当四目相对，杨卿本微微一笑，对着孔泶行礼。
太司懿欣喜若狂的问道：“怎么巧吗？捕快，你能带人跟我走吗？”
孔泶看见杨卿本很有礼貌，只是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
杨卿本觉得孔泶害怕自己，果断露出笑脸，连忙说道：“神探，您直接引路，我和这些衙役会紧跟其后，不会有人落队。”
因为人多了，所以用的时间久了，到达开封西边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靠近拼凑的两个木房，这才看见大门关了，屋里响起韩复元的声音：“来者何人？”
杨卿本直接抬脚一踢，栅栏门坏了：“我，还有神探和孔泶，反正很多人！”
右边的房子的大门开了，韩复元站在里面。
杨卿本皱着眉头，一脸疑问的说道：“幕友，这是死者的家吗？”
韩复元眯着眼睛：“是死者妻子的家，左边房子才是死者的家。”
杨卿本点点头，踩着倒在地面的栅栏走向门口，鞋底沾满泥土。
紧跟其后的两名衙役停下脚步，站在房子的门边。
接下来，一直在垂头的孔泶，就在太司懿的身后追随，不发出任何声音。
进入屋里，太司懿注意到了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要烧完了。
这个时候，干杵着的韩复元动了动脚步，突然靠近杨卿本。
然而，杨卿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领会神，没有多说，看着眼前的四口棺材：“愣着干嘛？韩复元，你不是衙门的幕友吗？快点告诉我一下，这些人是谁呀？”
孔泶虽然进了屋里，但是不敢抬头。
韩复元说道：“从棺材摆放的顺序来看，第一口是倪丽的母亲，第二口是倪丽的父亲，第三口是倪丽的舍弟，第四口是倪丽自己。”
杨卿本听了解释，顿时感到无语，强忍着火气开口：“这些人的名字被你吃了？”
“额……”
太司懿快速打断：“名字以后再说，我先告诉你们案发现场周围的情况，这里是开封的最西边，再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出城。凶手为什么选择在家里动手呢？其实很好理解，五年前，也没有隔壁邻居。”
孔泶一边认真的倾听，一边盯着太司懿的左脸。
太司懿感受到了一个目光，稍微侧身，对着孔泶笑道：“你有什么话要补充吗？”
孔泶摇摇头。
太司懿继续往下说：“康生发现四具尸体的时候，没有选择报官，也没有惊动身边的人，偷偷摸摸的把四具尸体装进棺材。但尸体会腐烂，就会散发恶臭的气味，康生利用了食醋，祛除尸臭。”
孔泶听了之后，露出十分佩服的表情：“还有这种办法啊！”
杨卿本和韩复元站在灵位前面，同时问道：“神探，两具女尸没有被奸污吗？”
太司懿一惊：“只剩下骨架，我也无法判断，不过倪丽的胯骨大，应该生过孩子。”
“是吗？”韩复元疑惑不解的提问，“我们怎么没有看见小型的白骨呢？”
孔泶瞪大眼睛，向着周围看去。
太司懿回应了一句：“孩子也许被凶手抱走了。”
“有这种可能！”
听到杨卿本的附和，太司懿指着四口棺材，这才说道：“捕快，案发现场已经侦查完毕，请你多叫点衙役过来，让他们把白骨下埋吧。”
孔泶一边点点头，一边不敢迈出脚步。
太司懿看见孔泶害怕的样子，果断拉到院子，笑着说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客栈？朱小将和朱小君肯定在了。”
孔泶转过身，屋里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然后低声问道：“神探，你是看不起我吗？”
杨卿本左手放在刀柄，右手叉着腰，大声一喊：“幕友。”
韩复元抱拳的说道：“我这就去衙门叫人。”
屋里传来的声音很大，孔泶吓了一大跳，摆正姿态之后，看着太司懿说道：“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如果是的话，我马上走，不会成为挡路的石头。”
太司懿瞥了一眼屋里，只见杨卿本正在上香，赶紧解释：“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里不安全，万一凶手回来呢？”
听着回答，孔泶心里美滋滋，突然脑子里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缓过神：“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我不会去客栈，虽然如今害怕的很，也要坚持下去。”
太司懿笑了一下：“女中豪杰！对了，你是本地人，认识这家人吗？”
孔泶陷入沉思。
用了轻功，韩复元直接飞来飞去，路程缩短了不少。
来到衙门的大堂，看见马尚坐在椅子上面昏昏欲睡，韩复元一边走近，一边大声说道：“大人，我和神探发现了四具白骨，可以把这些差役借给我吗？”
马尚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两边，打着哈欠点点头：“带走吧。”
正在说话的时候，衙门外面响起一阵阵脚步，声音很重，好像来了千军万马。
韩复元回头一看，一名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跑进来，三十岁出头，人高马大，腰间戴着一把像刀又像剑的武器，穿着长靴。
正在打量的时候，有一群人紧跟其后，统一的红色飞鱼服。
马尚大吃一惊，震得头上的乌纱帽歪了，快速跪到大堂中心：“指挥使，不对……青龙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看见马尚服服帖帖的双膝落地，站在左右两边的衙役终于明白了，也跟着跪到大堂中心。
韩复元没有说话，也没有卑躬屈膝。目不转睛的看着青龙走上台阶，站在案桌前面，从衣袍内侧掏出一块金牌。
青龙说道：“四大职位办案。”
马尚注意到了韩复元不跟自己一个平行线，突然小声：“你是衙门幕友，一定要给他们做榜样，快点跪下来！”
韩复元看了看青龙，又看了看身边的一群衙役，露出俯首称臣的表情。
青龙一边走下台阶，一边好奇道：“你就是韩复元啊？”
“知道还问，指挥使，您的雅兴这么大吗？”
青龙笑了笑：“神探在哪里？”
韩复元知道自己被无视了，气呼呼的开口：“您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不自己去找呢，来衙门做什么？”
青龙一边收回金牌，一边说道：“马尚，你立刻带着所有人支援神探，你应该知道康生和倪丽的家吧？”
马尚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对着周围的衙役挥挥手。
韩复元看出青龙不好对付，终于软了下来，直接问道：“指挥使，我能给您带路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露出强势气息的青龙，反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因为马尚带着一群衙役走远，所以没有听到对话的内容。
韩复元笑着回答：“老老实实当一个幕友。”
青龙瞄了一眼绣春刀。
韩复元觉得苗头不对，赶紧举起双手抱拳：“我们走吧！”
青龙一边抬起眼皮，一边说道：“你不是经常迷路吗？确定能带我到神探的身边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韩复元微微一笑：“您听谁说的？”
青龙正在走出大堂，突然说道：“神探。”
韩复元一边跟在后面，一边看着青龙的身影：“哦！指挥使，听说您和神探的关系很好，对吗？”
青龙沉思了一下。
韩复元听不到回答，仔仔细细的观察院子里面的一群人，又问道：“都是四大职位吗？”
青龙终于回答：“是的，不过我劝你少打听。我们虽然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但是做事风格不一样，小心自己的脑袋吧，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韩复元脸色一变，稍微靠着青龙：“马尚大人叫您指挥使，之后改变称呼，那么，您到底几品官？”
青龙没有回答。
韩复元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走向衙门外面：“那我就不多问了，免得耽误办案，神探就在开封的最西边。要不我们雇几辆马车？”
青龙摇摇头。
随着青龙拒绝提议，跟在身后的一群人冲出门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一点踪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