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义庄
太司懿有些吃惊，但是为了接下来能够办案，忍住开心的笑脸，带着孔泶去了开封衙门。
卯时过了一点点，每家每户挂的灯笼摘下不少，天色更黑，借着月光看见一座建筑，大门有两个衙役守夜。
太司懿勇往直前的走着，立刻到了衙门前面，一共四个台阶，确认脚程之后，一边向着衙役行礼，一边走上去。
然而，孔泶觉得要被衙役轰走，故意放慢脚步，还在第一个台阶。
太司懿来到两个衙役的身边，这才清楚一件事情，没有击鼓鸣冤的东西。
“来者何人？”左边衙役问道。
“太司懿。”
“所干何事？”右边衙役问道。
“办案。”
“原来是神探，请随我来！”
太司懿只见左边的衙役笑脸相迎，赶紧看了一眼孔泶，让孔泶跟随自己进去。
孔泶半信半疑的迈起脚步。
刚刚走进衙门的前院，太司懿问道：“这位差役，义庄在哪里？”
“神探，您先别着急。我介绍一下，正前方是公堂，公堂后面有个北厢房，马尚大人休息的地方。您说的义庄在东边，穿过廊道就到了。一共两间，一间放尸体，另一间放档案，这样来来回回方便，还有，右边是我们这些衙役居住的地方，房间老多了。”
“杨卿本呢？”
“我们老大啊！他不住在衙门，家就在城外，是一条小沟的旁边。”衙役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大门。
话题落幕，衙役继续引领太司懿和孔泶，穿过很长的廊道，即将靠近阴森恐怖的义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小树底下。
太司懿一边绷住激动的脸色，一边靠近仵作。
但是，仵作听到两个不同的脚步，仍然不回头。
正当太司懿和仵作擦肩而过，孔泶突然问道：“衙役，这位先生是谁？”
仵作忽然转过身，打量着提出问题的女子，然后换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望向距离自己不到五米外的太司懿。
“回姑娘，这位……”
太司懿低了一下头，用清理嗓子的声音打断衙役，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义庄的时候问道：“老头，人命关天，可以带我们去看尸体吗？”
仵作点点头。
进入义庄，里面暗淡，因为只有一盏灯，油已经烧的见底。三张床放在房间中心，是木材制成，两男一女的尸体就在上面，盖着白布，脸露出来，躺的样子就像睡得很香。
太司懿把情况观察完了，看向仵作：“李如达真的死于扭断喉咙吗？”
一路跟来的衙役，认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赶紧溜之大吉。
听到脚步渐行渐远，仵作不再沉默了，回答道：“是的。”
这个时候，孔泶小声提问：“凶手究竟什么职业？”
仵作瞪了一眼孔泶。
孔泶胆怯的缩着身子，吞吞吐吐的问完：“神……神探，你认为呢？”
太司懿想要闭上眼睛，但是房间里面太黑，也有助于思考，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孔泶和仵作不想打扰，让太司懿继续沉思。
过了一会儿，太司懿卷起袖子，把手中的扇子收回腰间，开始说道：“一男一女死在青楼里面，是第一桩命案，喉咙和腹中留有毒素，雅间的地板表面没有脚印，房梁和房顶也没有脚印。而且，窗户的贴纸和大门上面的贴纸不被破坏，应该就是凶手躲在房间里面，却找不到足迹，说明凶手把鞋子脱了。”
孔泶还是疑惑不解：“根据你的说法，房间应该是反锁的状态，凶手如何逃离？”
太司懿迟疑了一下，看向义庄的门口：“凶手根本不用逃离，只要等到有人发现尸体的时候，混入人群。”
孔泶露出明白的表情，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继续提出来：“这样做，老鸨和客人们不发现有个陌生男子吗？”
太司懿摇了摇头：“不会，因为青楼客流量太多，就连接待客人的姑娘们，也不会全部记得长相。”
孔泶点了点头，认同太司懿的说法，又急着疑问起来：“神探，你一个个审讯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叹气的声音，太司懿和仵作回头看去，原来是杨卿本，没有精神的迈进门槛。
“怎么了？”孔泶好奇道。
杨卿本抬了抬头：“怎么了？案发现场没有脚印，除了被毒死的一男一女，任何蛛丝马迹都不留下。老头，在李如达将军的身上有其他发现吗？”
“荷花图案。”仵作回了一句。
太司懿瞪大眼睛的问道：“就在左边肩膀上面吗？”
仵作点点头：“是的。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要说下，孔门到地面的距离很远，凶手如何把尸体吊起来？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太司懿想了一下：“用绳子呢？”
“孔门很高，除非凶手会轻功，吊起来相对简单一些。不过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孔门虽然高，但是那条路是美食街。凶手怎么能够避开老百姓的视线，把人杀了之后，就在孔门上面吊起来呢！”
“老头，您说的很在理。但是孔门建在街尾，晚上杀人，又把尸体吊起来，有谁能注意到呢？就拿我来说吧，第一次到达那条美食街，肯定先去左边吃东西，然后从右边的孔门回家。再者说了，当每个人吃饱了就困了，经过孔门的时候，也不可能抬头看天。”
朱臻缓缓地从黑暗的角落里面出来，走路的声音很小，还不忘记说道：“如果我当时多留心眼就好了！”
孔泶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躲在太司懿的身后。
杨卿本没有任何反应，急于说出自己的看法，之所以拍了拍床边：“我知道了。凶手事先准备了绳子，然后约出李如达将军，地点就在孔门上面。正当李如达将军说话时，凶手一伸手，用力把喉咙扭断。”
朱臻停下脚步，正在站立的地方是床尾，不明白的问道：“那么，凶手接下来就是吊尸！可是，他不会出现错误吗？”
杨卿本转了转眼珠子，反过来问道：“会出现什么错误？”
太司懿笑了笑：“人死了之后就会进入瘫痪状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进入僵硬的状态。你说，李如达不会滚下孔门吗？”
杨卿本沉思了一下，突然大声：“绳子！”
太司懿点点头：“如果你要说，凶手利用绳子把尸体固定住，就不会滚下去。那么，还是有一个问题，你能回答出来吗？”
每当杨卿本回答完了，就会有下个问题，这明显是针对。
孔泶也很好奇，看着眼前的杨卿本，小声道：“捕快，你说啊！凶手事先准备了绳子，如果藏在自己身上，绝对容易被发现。这样的话，凶手会把绳子藏在哪里？”
第三个问题出来，就连仵作都想知道杨卿本接下来要如何解答，一直在望着对面。
杨卿本由于心里没有答案，停顿了一下，不再敢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此刻，太司懿开口了：“能藏的地方只有手里。”
杨卿本点点头：“对，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附和的声音响起，义庄里面瞬间安静，不想给杨卿本泼冷水。
“言归正传。”太司懿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去隔壁房间一下，最好能找到一些资料，就可以知道李如达为什么被杀！包括躺在床铺上面的无名尸体，这对男女到底什么来头？”
临行之前，太司懿忘记把孔泶带在身边，来到放档案的房子前面，这才记起身边少了一个人，不过不打算回头寻找，太司懿正在左顾右盼，想要确定有没有人跟踪。眼睛移向房子的左上角时，两个脚步靠近。
太司懿转过身，原来是朱臻和孔泶：“你们怎么来了？”
朱臻沉默不语，一直在给眼色，意思是说孔泶执意要来找您。
太司懿心领会神之后，笑着说道：“哦，忘给你介绍了！这位是皇上的贴身护卫，如今跟我一起办案，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
孔泶点点头。
太司懿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以身作则的推开门，木制门扇发出来的声音很难听，太司懿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走进房子。
“神探，衙门的每个房间都这么阴森恐怖吗？”孔泶缩头缩脑的问道。
太司懿感觉到了灰尘，抬起右手挥了挥，左手却往前探索：“不知道。”
完全进入黑暗之中，朱臻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一吹，屋里亮了起来。
太司懿感激的说道：“朱臻啊，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孔泶看了看太司懿，又看了看朱臻，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太司懿一边靠近木架，一边见到朱臻点燃许多蜡烛。
存放档案的房间很大，木架上面是整整齐齐的书籍，有厚有薄，当然少不了一层灰尘。
太司懿随意拿起一份档案，在手里很久了，忍不住心中的不快说道：“捕快已经说过李如达，如果要找到第一桩命案被毒死的男女的资料，最少需要三四日，岂不是浪费办案时间。”
“神探，您有什么高招吗？”朱臻放下手中的纸张，向着最近的木架走去。
听到提问的声音，孔泶一脸同意，也想知道太司懿有什么办法。
太司懿走到门口，沿着花坛边缘看去，还不忘记思考。
“要不……”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太司懿缓过神，只见朱臻站在身边，立刻问道：“你想到了？”
朱臻轻咳了一下，向身后瞄了瞄，木架旁边的孔泶满脸疑惑。
风一吹，随着敞开的门口冲进来，正在燃烧的蜡烛变得奄奄一息，太司懿只好迈出脚步，站在门槛外面，挡住了一些风。
孔泶仍然没有听到朱臻说出的办法，露出很是急躁的表情，来到太司懿和朱臻的前面：“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只是怕你去不了。”朱臻低着头。
“你们放一百个心，我什么地方都能进，除非你们不想带我去。”孔泶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不对？”